芝加哥流傳有這麼一句俗語:黑人在兩個地方最危險,一個是孃胎,另一個就是芝加哥。

而芝加哥最危險的地方,當屬三大幫派盤踞的西城。

在這裡,商店、加油站之類的所有營業場所,門窗都會被特意用鐵欄進行加固,收銀臺用防彈玻璃進行隔離。

即便是窮到裝不上防盜窗的居民,也會把家裡的窗戶用木板內外封死。

街道上到處都是治安提示標誌,角落裡隨處可見使用過的針管和套套,滿大街都是持槍遊逛的紋身黑人。

“轟隆~”

夕陽斜下的美好景色下,一輛車頭經過改裝的皮卡車,大庭廣眾之下一頭撞進了一家銀行內。

門口裝的鐵柵欄和鋼化玻璃門,像紙糊的一樣被撕得稀碎。

好巧不巧巡邏到門邊的銀行保安,非常倒黴的被車子撞到,飛出去好幾米躺在地上沒有了動靜。

“搶劫,趴下,都趴下,雙手扶頭,我只想拿點錢用,不想有任何人死在這。”

從副駕駛裡鑽出來的面罩男,目測身高在1米8左右,身材健壯皮夾外套緊繃,語言清晰思路明確。

聲音平緩就像在和人聊天,與電影中暴躁的劫匪截然不同。

銀行裡一共有4名等著取錢的顧客,中年婦女、職業西裝眼鏡男、白髮老者和身高近1米9的壯漢。

四人似乎都習慣了這種場面,沒有亂喊亂叫更沒有反抗。

都乖乖抱頭趴在了地上。

面罩男一眼快速掃過4人,視線刷的一下停在了近1米9的亞裔壯男身上,瞳孔中可看到明顯的詫異。

他從這個亞裔壯漢的身上,感受到了同類的氣息。

一股只有上過真正的戰場,並且親手殺過人,早就把生死看淡的人人,才具備的特有氣息。

哪怕面罩男是DG退伍特種兵,在這種情況下也不得不心生警惕。

或許是亞裔壯漢把臉埋在地板上,完全沒有表露出任何一絲攻擊性,又或者是不想挑事徒生意外。

面罩男並沒有去控制亞裔壯漢,只是暗中對他保持著三分戒備,幾個大步來到了銀行櫃檯前。

“下午好,美麗的女士,請把錢從視窗塞出來,我把袋子裝滿就走,記住,別想搞任何的小動作。”

蒙面劫匪簡單明確的說完其意圖,將手中的黑色布袋丟了上去。

“OK,OK,先生,請保持冷靜,我這就給你拿錢。”

櫃檯女員工明顯不是第一次被搶,表面上冷靜的安撫眼前的劫匪,暗地裡卻把右手緩緩的向櫃檯下方伸去。

只要按下聯通警局的報警器,拖到警察來就能化解這一次搶劫危機。

可惜面罩男不是一般的劫匪,他的觀察力與反應遠超一般常人,瞬間便發現了女員工的小動作。

他並沒有著緊張暴躁的用槍威脅,也沒有害怕的想要逃跑。

反而像是和老朋友聊天一樣,不急不緩的警告道:“你只是一名銀行員工,州政府有明確的立法規定,遭遇搶劫時銀行員工可以優先考慮自身安全,無需承擔任何責任。

我勸你不要想著做美國英雄,做英雄所要付出的代價你承受不起。

我已經認識你了,你應該相信我,我有能力找到你的家人,警察不會24小時圍繞在你這個小職員身邊,而我會,在你按下去之前,我希望你考慮清楚。”

這番平靜如聊天的話語,作用比用槍指著威脅還有用1萬倍。

仗著雙方之間有防彈玻璃保護,本想按下報警按鈕的銀行員工,臉色鉅變收回了伸出去的手。

防彈玻璃能夠保護上班的她,卻保護不了下班的她和家人。

懂法且冷靜的劫匪最可怕,而她今天正好遇到了。

櫃檯員工沒有任何選擇餘地,只能用緊張惶恐到發抖的手,將一捆捆美鈔從櫃員窗裡塞了出來。

塞出來整整十九捆美鈔,甚至連散錢都塞出來之後,櫃檯員工舉著雙手磕磕絆絆的說道:“先生,非常抱歉,只有這麼多了,請不要傷害我和我的家人。”

“很好,感謝您的配合,希望您有一個愉快的週末。”

蒙面男看著櫃員臺上的近20萬美金,眼神中有過那麼一瞬間的猶豫,最後還是把所有錢都放進了布袋。

掃了眼依舊趴在地上的亞裔壯漢,暗中戒備的心總算放了下來,以為是自己看走了眼想多了。

返回到皮卡車旁,開啟車門乾淨利落的坐了進去。

“吱吱吱~”

皮卡車引擎再次轟鳴巨響,輪胎在銀行光滑的瓷磚上摩擦出一陣黑煙,倒著快速退出了銀行大門。

劫匪坐車前腳剛離開銀行,全程趴在地上裝死的亞裔壯漢突然動了。

不僅動了,還動若狡兔,目標明確

騰的一下鯉魚打挺翻身而起,目光死死鎖定正在離開的皮卡車,上揚的嘴角盡顯貪婪和狡詐。

隨即以完全不符合他近1米9身高,超過200斤虎背熊腰體型該有的速度。如狂風驟雨一般從銀行裡面衝了出來,隔著兩米一躍跨上路邊的老舊重機車。

“嘟嘟嘟嘟……”

哈雷重機車引擎特有的咆哮聲起,排氣管冒出發股烏黑濃煙,向著劫匪汽車離開的方向疾馳而去。

在美麗的橘色夕陽對映下,很快消失在了充滿破敗感的街道盡頭。

十幾分鍾後。

風馳電掣的改裝皮卡車,跑進了西城四大黑人小區之一的奧斯丁社群,停在了一棟廢棄大樓的地下車庫裡。

這裡緊靠“獨品海螺鷹”一條街,芝加哥三個大幫派都在此設立了根據地,社群內每天都會爆發大大小小數10起槍戰與鬥毆,芝加哥警察都不敢獨身踏入。

如此一片天然罪惡溫床,自然也就成了藏汙納垢之地。

“嘿,夥計,你可真厲害,不愧是特種作戰部隊裡面出來的好手,我洛卡在西城混了20多年,第一次搶銀行這麼輕鬆。”

駕駛員開啟車門跳了下來,興奮的一把扯掉臉上的面罩,露出了一張30多歲的黑人面孔。

“我只幹這一票,分完錢我們就各走各的路,從此以後就當沒有見過面。”

剛才出面搶劫的劫匪,從副駕駛位出來同樣扯掉了頭上的面罩,一張曬得古銅色的標準歐美白人臉。

臉上的表情完全沒有任何興奮,只有滿滿的對生活的無奈。

此番搶劫顯然有難言之隱。

“我急需用錢,我拿10萬,你開了一趟車就能拿到9萬多,我覺得你不會有任何的意見。”

高個子劫匪把袋子裡的錢,一股腦的倒在引擎蓋上,將這近20萬美金分成兩堆。

就在這時。

“砰~”

突然間,槍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