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摩加迪沙有數千武裝民兵,再加上被鼓動拿上了武器的平民百姓,聯合部隊需要面對上萬的潛在敵人。

形容為滿城皆敵,毫不為過。

隨著戰鬥的時間不斷持續,如果任由趕過來的武裝民兵不斷聚集,只有地面部隊根本就不可能扛住衝擊。

黑鷹上面的加特林操作手們,需要源源不斷提供火力壓制。

而艾迪德的民兵們也不傻,知道天上的直升機火力兇猛,他們都會盡可能的找掩體躲避。

這樣一來。

黑鷹直升機的火力盡管兇猛,可實際造成的殺傷卻很有限。

最大的作用就是火力壓制,讓武裝民兵沒法快速彙集到目標建築4周,以便於完成任務後的安全撤離。

也算是拿了個“保底”,大幅度降緩了民兵趕過來的速度。

克萊和布萊恩的加特林打得爽,桑尼也拿出了mk46對下面暴躁的輸出,完美演繹什麼叫做槍林彈雨。

直升機上搭載有大量彈藥,桑尼消耗的並不是身上攜帶的。

可以放心幹。

龍戰身上帶著2000發子彈,目光也不停的在哈瓦迪街到處徘徊,卻並沒有加入到這場激烈的交戰中。

“艾迪德究竟躲在哪呢?”

這是龍戰如今腦海中的唯一念頭,也是他正在做的唯一一件事。

透過對黑鷹墜落後續事件的先知,龍戰可以百分之一百的確認,艾迪德就躲在這個所謂的“黑海地域”。

可究竟躲在哪個犄角旮旯裡,龍戰完全沒有任何一點線索。

為了完成接下來的大計劃,龍戰需要透過現場觀察分析,找出艾迪德的位置,至少也要摸到一些痕跡。

在持續觀察艾迪德民兵群過程中,龍戰的耳麥一直在不停的響。

其中就有埃文斯曼的呼叫。

“朱麗葉64,這裡是25小隊,我們有人從直升機上掉下來了,傷勢非常的嚴重,我們得趕緊把他送出去。”

朱麗葉64是斯蒂爾上尉的代號,25小隊是第四小分隊的代號。

“朱麗葉64收到,沒聽清楚,請完全重複一遍。”

斯蒂爾上尉語氣中帶著詫異,不敢相信會發生從索降上掉下來,這種訓練中都很少出現的低階意外。

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埃文斯曼第一次當頭兒,結果發生了這種低階意外,他也很急很惱火。

為了讓長官能夠聽清楚,他儘可能放緩說話的速度,讓口語變得更清晰,重新複述了一遍。

斯蒂爾上尉總算聽明白了,無語到不知道該說什麼。

只能立刻把這個“詭異”的情況,向地面部隊指揮官哈瑞爾中校進行了彙報,請求他提供幫助。

哈瑞爾中校聽到行動“首傷”是自己掉下來摔的,會有什麼樣的反應,龍戰這邊並不知道。

龍戰可以看到的是,超級62很快就飛了過去了。

兩名一身黑很容易分辨的身份三角洲隊員,乾脆利落的順著速降繩滑了下來,落地直奔轉移到廢棄車後面的傷員方向。

龍戰本身也是一名專業醫官,透過兩名三角洲隊員的武器裝備,以及他們出現的這個時間。

確認兩人都屬於是醫官。

三角洲醫官在戰場急救方面,個人能力肯定是遠超於遊騎兵醫官,更有可能將布拉克伯恩從死亡線拉回來。

龍戰透過槍上的三倍瞄準鏡,可以清楚的看到三角洲醫官的操作。

兩人在“初級醫官”施耐德的協助下,用熟練到幾乎是肌肉記憶的操作,對布萊克伯恩進行了緊急醫療。

插上呼吸喉管,推上靜脈注射,打上一針強心針,吊上輸液袋,小心的抬到展開的摺疊擔架上。

然後三個人一起協作溝通後,抬著布萊克伯恩先一步趕往目標建築大門外。

聯合作戰指揮中心內。

聯合行動總指揮加里森將軍,摩加迪沙軍事機場最高負責人比爾斯將軍、行動參謀克里布斯中校等一眾軍官,都聽到了出現首傷的無線電通訊。

行動中出現傷亡,本身就是非常敏感的存在。

再加上指揮中心的大顯示螢幕上,透過無人機拍攝的交戰畫面中,敵人的火力越來越猛。

高空攝像機捕捉到的鏡頭裡,摩加迪沙城區的所有城區公路上,已經遍佈了數字不進的路障。

點燃輪胎燃燒的滾滾黑煙,如一條條邪惡的黑龍,升騰在城區的各個角落。

盤旋在高空中作戰的直升機群,此時彷彿變成了指引索馬利亞人的指示標,將戰鬥的位置徹底的暴露了。

吸引著源源不絕的索馬利亞人,不斷的好像直升機所在的位置。

尤其是艾迪德民兵組織大本營——巴卡拉市集所在的北側。

艾迪德的民兵走上街頭呼喚,不斷有被洗腦的平民走出家門,加入到艾迪德民兵的隊伍中。

導致武裝群體變得越來越龐大,無視天上的黑鷹直奔交戰地點。

將平民拉入到自己的武裝團體中,成為天然最有效的掩體,讓天上的黑鷹直升機不敢進行掃射。

天上的黑鷹直升機火力再猛,哪怕小鳥直升機的火箭巢可以先發一條街道,也拿這些湧過來的人群毫無辦法。

這一手反制,確實玩的很妙。

可以看出艾迪德旗下的人員中,有人專門研究維和部隊的交戰法則,並針對其中的規則進行反制。

更遠處。

一輛輛滿載著武裝人員的汽車,油門踩到底轟鳴著正匆匆趕來。

從北邊聚集過來的人最多,埃文斯曼第四小隊所在的西北角,和索降在東北角的第二小分隊,即將面臨最大的壓力。

指揮作戰中心的一眾軍官們,看著眼前出現的這一幕幕景像。

每個人都開始緊張焦慮。

就連一開始很自信的加里森將軍,也隱隱預感自己似乎捅了個馬蜂窩,一切開始走向了不可控的方向。

可不管他心裡再怎麼感覺不妙,行動一旦展開就像是射出去的箭,根本就不可能再有回頭的路。

作為射出這支弓箭的人,加里森只能猛抽著雪茄。

眼睛關注戰場上面的局勢,耳朵聽著來自各個頻道的各種通訊,心裡暗自為小夥子們祈禱。

儘管他知道在戰場上面,祈禱上帝完全沒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