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兆華不以為意,家裡怎麼會沒糧食吃呢?

不說本來還剩下不少,加上這早稻收了,馬上就要分糧了啊。

家裡不會缺糧吃的。

他卻不知道,他那寶貝的二女兒,分批次的將家裡的糧食拿給別的男人吃,這會家裡只剩下幾天的米了。

蘇何在後面對外公豎起了大拇指,這個威脅現在蘇兆華不在意,等幾天就該在意了。

葉振漢點點頭,他明白,蘇何是支援他的。

他原本只是這麼一說,閨女家沒有糧食吃那還得了?

可如今,他倒是覺得,就是要蘇兆華家沒糧食吃,這樣蘇兆華才會反省。

以前他每次在責怪一句後,就會把家裡的糧食拿給蘇兆華,這樣一來,蘇兆華是不會反省的。

那老河村的老蘇家,就像是吸血鬼一樣,粘在女婿一家身上,不斷的吸血。

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

回到家門口,蘇何弓著身子,準備背蘇兆華進去。

這幾天下來,他的力氣好像有不小的長進。

還沒進門呢,就聽到裡面蘇蓉發瘋似的。

蘇兆華皺眉:“二丫頭怎麼了?”

蘇何沒說話,先把小南瓜抱下來,又揹著蘇兆華,這才回頭對黑星道:“你自己回牛棚。”

蘇兆華嗤笑一聲:“就一畜生,還能聽懂你說話?不過我說,今天你怎麼沒給它套牛繩?”

蘇何沒說話,黑星自己就直接回去了,還順帶關上了門。

這一系列的操作,看呆了蘇眉。

進了門,蘇蓉還在那哭,蘇兆華還在背上呢,就迫不及待的關心自己的小棉襖了:“蓉丫頭,你咋了?”

蘇蓉看到蘇何,就要衝過來打人,被蘇芮拉著了。

“爸還在呢!”

蘇蓉停下,瞪了一眼蘇芮。

蘇玉成從屋裡出來,看到蘇兆華和葉傳秀就是眼前一亮,頓時大喊到:“爸媽,你們可算是回來了。何伢子這幾天老打我,還有蓉丫頭,發癲了似的。今天一大早收拾了東西,說要跟男人跑了。”

聽聽,這話是人說的麼?

蘇玉成這麼點,就會說這話。

蘇何把蘇兆華放下,看了他一眼,說道:“看看你兒子和二叔三叔學了什麼話?就算他說的是實話,可這也太難聽了,什麼跟男人跑了?”

蘇蓉當即就要去打蘇玉成,這是她之前不敢的。

如今為了個男人,蘇蓉也敢了。

蘇兆華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臉色低沉的喝到:“到底發生了什麼?誰跟我說說?”

怎麼好像幾天不在家,這家裡就徹底變樣了?

蘇何不想說,他說了,蘇兆華也不會信的。

蘇兆華看了一圈,最後指著蘇芮說道:“你說。這都發生了什麼事情?”

蘇芮有些膽怯的看了一眼蘇蓉,被蘇蓉瞪了一眼。

葉傳秀拉了一把蘇蓉,又對蘇芮道:“沒事,你照直說。”

蘇芮這才慢慢的說道:“事情是這樣的……”

她把事情幾乎都說了一遍:“昨天晚上,二姐帶著那個叫蔣星洲的知青來偷四弟的牛,被黑星給頂了一下,手上一個好大的口子。然後村長就說了,這村裡容不下偷牛的,之前那頭牛的彪哥剛被抓了。然後蔣星洲就拿了介紹信,一大早就走了!結果二姐就這樣了。”

蘇兆華皺眉,他是真不知道這回事的。

他的小棉襖,什麼時候和一個男人這麼好了?

還帶人來偷牛,給人湊路費?

蘇蓉罵道:“不就是一頭牛麼,再買一頭就是了。”

蘇何嗆聲到:“有本事你自己去買一頭牛,然後養起來。丫鬟命,公主心,命比紙薄,心比天高。你以為你是公主呢。還給男人偷牛湊路費,你也不怕被人沉塘。”

葉傳秀喝到:“何伢子,瞎說什麼?”

南竹村這邊,不檢點的女人,會被人給沉塘。

嗯,那是解放前的事情了,解放後也有一些,不過不多。

不過這事情算是清楚了,蘇兆華也是頭疼。

這家裡,怎麼會出這種事情?

想到老岳父說的,一碗水端不平,他自問自己疼愛女兒一點,沒錯啊。

男孩子這麼皮,女兒就該疼一點的。

結果蘇芮又補充了一句:“今天那知青點又傳了訊息,昨天蔣星洲偷了女知青的錢。”

蘇蓉罵道:“那個人發癲呢,蔣星洲怎麼可能偷她的錢?”

蘇何幽幽的說道:“連牛頭敢偷,一點錢算什麼?”

蘇蓉當即就要起身打人,蘇何直面她道:“我會還手的。你也就打打蘇玉成,你要是敢打我和小南瓜,回頭我也揍你!”

蘇蓉有點畏懼,這個弟弟徹底的變樣了。

蘇蓉就哭了起來:“不就是一頭牛麼?之前媽不是也賣了你一頭牛麼?”

葉傳秀腦袋疼,我為什麼賣牛,你不知道麼?

蘇何冷笑道:“是啊,佔便宜上癮了,所以覺得別人的都是你的,你的還是你的。”

他回頭對葉傳秀道::“這樣的蘇蓉,你覺得我以後能靠的到麼?或許你的寶貝兒子蘇玉成能靠得上吧!”

自從聽了蘇蓉和蔣星洲的對話,他們說去了城裡,再也不回來。

蘇何就知道,蘇蓉要是去了城裡,連爸媽都是不要的。

何況是他這個弟弟?

蘇蓉張了張嘴,最後沒有說話。

葉傳秀也是很疑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蘇兆華喝到:“行了,多大點事?不是沒賣成麼?”

蘇何反問:“是啊,反正已經賣了一頭了麼。不過,我覺得爸媽你們現在不是在這裡說這個了,這些都已經發生了,也沒辦法改變了。至於黑星,你們是別想賣了。我不會同意的。你們還是先去雜物間裡看看,咱們家過幾天可就沒糧食吃了!”

葉傳秀驚到:“怎麼可能,之前還有不少的。”

蘇何指著蘇蓉道:“你家的家賊又不是第一次了,也不是隻偷牛。”

他走到家門口,又回頭說道:“而且,今年怕是要乾旱了。晚稻怕是沒多少收成,咱們家今年能分多少糧食都不一定。吃不吃的到明年都不一定呢。要是沒糧食,咱們一家子就餓著,看誰先餓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