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蘇何沒說話,汪杭也不點出來。

萬一人家不是這個想法,豈不是自作多情了?

兩人就這樣,在叮叮噹噹的打鐵聲中,還能悠閒的聊聊天。

當然了,很多時候,都要加大音量才行。

就在這個時候,一兩小車從外面開進了南竹村。

那個男人一出來,就指著蘇何家:“就是這家。”

那老人點點頭,看了看自己的女兒,那女人也是點頭。

車子就停下來,然後一群人走進了蘇家。

葉傳秀還沒有出門,她正打算去叫蘇蓉一起出去幹活的。

這二丫頭,不管著點,都沒有天理了。

可蘇蓉被叫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一群人進來。

看到那個賊眉鼠眼的男人,還有那個穿著比較好的女人的時候,她愣了一下,也沒在意。

但接下來,就沒有那麼好了。

“何伢子,你快回去看看。你家裡來了不少人,都鬧起來了。”一個鄰居跑過來說道。

蘇何隱約聽到了叫自己的聲音,出來問了一句:“怎麼了?”

那鄰居搖頭:“我也不知道,好像說什麼藥的事情。”

蘇何一愣,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已經說了,不給藥的,居然又來了?

九叔過來問了一句:“怎麼了?”

蘇何就把事情說了一遍,九叔點頭:“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蘇何本來想說,村裡事情比較著急,不用。

可九叔已經邁步了,蘇何就只好跟了上去。

蘇何和九叔進門的時候,總感覺這氣氛有些詭異。

那個賊眉鼠眼的男人站在旁邊,蘇何看著就有些不喜。

還有那個女人,也是一樣,趾高氣揚的,以為自己是誰?

“媽,怎麼了?”蘇何問了一句。

葉傳秀看了一眼蘇蓉,搖搖頭,沒有說話。

蘇何奇怪,這事情和蘇蓉有關?

她又沒藥,怎麼會?

心裡一個咯噔,蘇何有些擔心的看了一眼蘇蓉,這傻子該不會隨便拿了什麼藥去騙錢吧?

蘇蓉肯定是想要錢的,也想要去城裡。

這沒錢,是寸步難行的。

可蘇蓉也不是個傻子,敢做這種事情?

蘇何搖搖頭,轉過身,看著那老人說道:“老人家來這裡做什麼?”

九叔從一進門,就一直盯著那老人,眼睛不知道是怎麼了,就一直盯著。

蘇何雖然發現了,可也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也不好問。

不過對方肯定是以這老人為主的,這一點看的出來。

這老人身上散發的氣息,就知道這是個身處高位的人。

而且,蘇何想起了之前何局過來警告過他,那位蔣科長的岳父,也就是這個女人的父親,在省裡也是排位不低的。

所以說,就是這個老人了?

面對蘇何的不卑不亢,老人也有些意外。

他以前遇到的人,見到他,都是畏畏縮縮的。

比如說,之前在醫院看到的那個賊眉鼠眼的男人。

嗯,現在也是畏畏縮縮的站在旁邊的。

老人正想說話,蘇兆華也趕了回來,身上還有泥巴。

剛才還在雙搶栽秧呢,聽到有人報信,這不急忙趕了回來麼。

蘇兆華回來,也沒有人和他說什麼。

蘇兆華只好站在一旁看著,對九叔使了個眼色,可惜九叔的眼睛一直盯著那老人,沒有理會蘇兆華。

老人慢條斯理的說道:“聽說你家裡有一味好藥,可以消炎去除感染?”

這話雖然是疑問句,但說出來的語氣卻是肯定的。

蘇兆華一愣,就對蘇何瞪了一眼,看看,都是你惹回來的。

蘇何沒有搭理蘇兆華,這個棒槌,也不記得是誰救他的。

蘇何搖頭:“沒有的事。我從來沒有這麼說過,也不記得跟誰說過。”

老人有些意外,這是否認了?

那之前?

他又看了看旁邊的蘇蓉,有些奇怪。

老人還沒說話,那個賊眉鼠眼的男人先跳腳說道:“不可能。之前在醫院的時候,我問你,你承認了的。”

蘇何一挑眉:“我怎麼說的?”

賊眉鼠眼的男人說道:“你說就是一個偏方。”

蘇何一攤手:“對啊,我就說了一個偏方,我又沒說可以消炎去除感染。這些都是你自己想的。”

老人來了點興趣了,瞪了一眼那賊眉鼠眼的男人,那男人就躲到一旁,裝自己不存在。

老人對蘇何道:“這樣吧,我出高價,問你買一份藥怎麼樣?”

“不可能!”蘇何直接拒絕,也不問問高價是多少。

老人問:“你也不問問是多少錢?”

蘇何道:“多少錢我也不賣。而且,您家哪來那麼多錢?就我知道的,就算是您是省高官,每月的工資也說不上高價吧?怎麼?您要挪公款,還是有自己的小金庫?”

老人的眉頭動了動,沒想到蘇何知道自己的身份。

一句省高官,就已經道明瞭一切。

之後的話,還有點潑髒水的意思。

但也沒說錯,省高官的工資也就那麼多,自己要說給高價,他這麼說,也不算錯。

他笑了笑,說道:“我能知道你為何不肯給藥麼?我記得我年輕的時候,也在這附近被一對夫妻救了,人家不問價錢,免費救命。你就沒一點醫德麼?”

蘇何冷笑:“我又不是醫生,怎麼救人?”

頓了頓,蘇何又道:“而且,特別是你這種省高官,若是給了藥,治好了,那自然是皆大歡喜。可麻煩就留給了我,之後你不知道要介紹多少人過來求藥,而且都是身份很麻煩的人。若是救不好,那自然是要懷疑我是不是藏私了,事後麻煩無窮。以你這種地位,想要找我的麻煩,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老人反問:“是啊。若是這樣,我找你麻煩,你也不怕?”

蘇何坐下,一點不怕的說道:“反正給不給,都要受罪。那我為何要給?”

老人沉默了一下,女人很是急躁,但老人壓了壓手,讓她稍安勿躁,對蘇何說道:“如果我說,我保證求了藥,不管是好是壞,都不會找你麻煩,你是否願意施藥?”

“不可能!”蘇何直接拒絕了,還是不肯答應。

老人有些發怒了:“這又是為何?我的話,一口唾沫一口釘子,從來不會食言的。你還有什麼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