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手一把奪過手機,他咬著牙雙眼迷濛的盯著手機上的照片足足看了半晌,終於還是沒忍住氣笑了。

這流氓,哪個實驗室研究出來的呢?

該生氣的。

理智也告訴他是該生氣的,可一想到好好的一個女孩很有可能是被藥物實驗摧殘成這樣。

司野周身的戾氣,忽然就減弱了幾分。

手指落在螢幕上。

就連回復過去的話,也是出乎他自己預料的柔和:

“玩可以,不許散佈出去。”

訊息發出去。

他才驚覺自己的語氣是不是太好說話了,半晌,皺眉又補上一句:“不然弄死你。”

“唔。”

狹小逼仄的閣樓內。

葉漓小手捧著手機,收到司野回信那一刻,本就迷茫的雙眼頓時閃過更深的迷茫。

他說什麼了?

葉漓眨眨眼,再眨眨眼,仔仔細細的一個字一個字讀過去,一雙明眸,瞬間刷的一下就亮了起來。

什麼什麼?

他說可以玩?

那她就不客氣了哈!

小手,瞬間如亂花飛舞般飛速的撥弄手機。

下一秒……

司野訊息發出去後,因為雙眼極度不舒服的他本來是準備將手機放下的,然而還沒等他抬手,面前的手機螢幕,突然詭異的自己動了。

在沒有任何人觸控的情況下。

手機螢幕自己從簡訊介面瞬間切換到了相簿介面,接著,他每次剪綵開會以及受邀參加訪談的照片就全都被一張張的拎了出來。

司野:“……”

皺眉看去。

他的照片,正在以速寫一樣的程度,被瘋狂的魔改著。

先是他站在優秀企業家領獎臺領獎的照片被P成了舉著一束光的自由女神,接著又是他坐在會議室裡開會的照片被P成了當眾

……拉屎?

眼看著自己一張接著一張照片被魔性爆改。

司野的後背,都不自覺的繃直了。

“我的個乖乖。”

站在司野身後同樣目睹了這一幕的卓藝也沒好到哪去。

眼看著他家司爺手機裡的照片被一張接著一張的禍害過去,孩子從頭到腳,就連舌頭都跟著直了。

“不是……她她她……”

卓藝都詞窮了,三緘其口的憋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她這P圖技術,是從哪學的呢?”

就很讓人無語!

你說她不會P吧。

她把每一張照片裡的司爺都摳出來了,且每張都放在了看似符合時宜卻又完全不符合時宜的場景裡。

可你要說她會P吧?

哪個天殺的教她這麼P的?!!!

卓藝當即露胳膊挽袖子都要替司野生氣了,剛準備說司爺我這就去為你備車取槍宰了那娘們。

身子都轉過去了,卻意外聽見:

“你覺得現在該注意的是P圖的問題?”

冷眼看著手機螢幕還在自顧自的群魔亂舞,司野就彷彿被P的人不是自己一樣轉頭對著卓藝舉起手機,淡聲道:

“你該留意的,難道不該是她為什麼能入侵我手機的問題?”

他所使用的手機,向來都是獨立設計研發的,就連裡面的防火牆,都是專門請了國際第一駭客聯盟紅海聯盟的人給做的。

據說當時操刀的,就是紅海聯盟最負盛名的駭客千絲雪。

如果說那女流氓查到他的手機號,還能用她攻破了城市的通訊系統來解釋的話,那她直挺挺的切入到他的系統相簿,又該作何解釋?

“對哦。”

看著司野凌空舉起的手機,卓藝這才後知後覺驚訝的捂住了嘴巴。

司野不說他還沒留意到。

那女流氓,究竟是如何做到像逛城門樓子一樣群輕而易舉的逛進他家司爺的相簿裡的?

“我這就去找千絲雪。”

眾所周知。

紅海聯盟的第一駭客千絲雪,是個江湖上只聞其傳說卻不見其真容的神秘人,就連卓藝想要聯絡她,也只能靠郵件。

卓藝轉身,迅速給千絲雪發去訊息。

“就這你還好意思稱自己是紅海聯盟的第一駭客?你怎麼設計的防火牆?我家司爺的手機都被攻破了。”

——齊家閣樓。

葉漓爆改司野的照片爆改的照片正開心。

郵件發來的瞬間,她看都沒看發件人,手指一抬就將訊息給隱藏了上去,然後對著司野的照片……繼續改!

“爺。”

司家別墅,卓藝郵件傳送成功後立刻轉頭對司野信誓旦旦的保證。

“訊息已經給千絲雪發出去了,想必他很快就會回信的。”

“嗯。”

聞言,司野抬眸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繼而單手托腮單手舉著手機,目光掃過手機上正被改成美少女戰士的自己語氣淡淡的說道:

“你做的很好,想必千絲雪回訊息的時候,她也改完了。”

話落。

他手機相簿裡最後一張關於自己的照片,也被改成了手持大刀的關公。

嗯……

司野目光平靜的掃過去。

改的很好。

很威風。

他眼球痛。

痛的視線發黑。

要不是擔心自己現在出門會眼前一花一頭撞在樹上,他八成會忍不住去齊家親自揪住她問問。

你丫的……

究竟是哪個實驗室改出來的物種。

——齊家閣樓。

“呼!”

葉漓在終於改完司野相簿裡最後一張照片後長出一口氣,將手機丟到一邊。

藥效激發的亢奮已經臨近尾聲。

不在基地。

沒有抑制劑。

她神經一直保持亢奮到結束的結果就是,巨大的精力消耗。

等到手機放到一邊時,她已經疲憊到眼皮打架,雙手抱著腿蜷縮在雜物堆上,葉漓腦袋枕著雜物,不由得對周圍漆黑的空間眨了眨眼。

好黑。

黑的好像復刻了她被關在地下室的那段時光。

唯一不同的是。

被關在地下室的那八年裡,她身邊一直有別的小孩,她們有的剛來還會哭,有的,已經被折磨到不會哭了。

而他們彼此說的最多的話,就是要活著。

他們彼此承諾過的。

不論如何,都要活著。

哪怕這人間於他們來說,已是煉獄。

黑暗中,葉漓緊緊的蜷縮成一團,終於疲憊的,緩緩闔上了雙眼。

她累極了,縮成貓兒一樣睡了過去。

樓下——

“臥槽?”

齊老先生攬鏡自照,不禁感慨:“老子活了大半輩子,從沒像今天這麼洋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