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藝還是有點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司野已經抬手輕飄飄的將手機丟還給他,低頭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皺後,頎長的身影從椅子上站起來,信步閒庭的朝著門口走去。

“爺是有什麼公務要處理嗎?”

卓藝捧著手機下意識的嘀咕了一句,就聽司野聲音淡淡的從門口傳來。

“她不是需要人證嗎?反正閒來無事,去給她做個證。”

“???”

卓藝捧著手機的動作一僵,抬頭目瞪口呆的看著司野。

什麼叫閒來無事去給她做個證?

公司那麼多排隊等著籤的檔案叫閒來無事?

還有辣麼多預約等著見面談合作的合作商,叫閒來無事?

還有章家那個二世祖……

到底是閒來無事,還是爺您根本就沒把那些當回事!

直到司野雙手插兜風輕雲淡的走出書房,卓藝這才後知後覺的揣起手機追上去。

“爺!你等等我!我也是個人證!”

——聖都大學校長辦公室。

校長吳偉華看著面前聚整合一堆的大一新生一臉難以言說的表情,頓時頭都大了。

這叫什麼事啊!

開學才第二天,新生的書本和軍訓服都還沒發完呢,就給他搞事情?

不知為何,他隱隱的感覺有種開局不順,整體後續都不會太順的感覺。

副校長已經跟去醫院關注墜樓女同學的後續情況去了,至於校內的事情,則由他帶著各個系主任來解決。

又因為葉漓是齊老託關係弄進來的,又是他們系的學生,所以齊老也在場。

因為涉事的都是他們化學系的學生,其他系的學生都是作為目擊證人來的,所以其他系的主任看齊老的時候,難免有點幸災樂禍的意味在裡頭。

包括校長在看齊老的眼神也很是不善。

身為校長,他很清楚這個新來的女學生就是個關係戶,作為關係戶還不老實點,一進來就給他惹事,他看齊老的眼神又怎麼可能和善。

面對滿屋子不善的眼神,齊老卻根本沒在怕的。

老人家的眼神這會已經殺瘋了,誰敢看他,他就不分敵我的使勁瞪回去!

就連校長也不例外!

主打的就是一個一視同仁!

“咳!”這眼神夠兇的。

校長被瞪的尷尬的咳嗽了一聲,這才轉頭對著面前的學生們開口道:

“說說吧,都誰看到事情的經過了,究竟怎麼回事?”

“我……”

白小貝上前一步就想說話,卻被葉漓扯了回來。

辦公司內,褚心怡已經將自己收拾乾淨又重新換了一身衣裳,也不知道她惡狠狠的往自己身上噴了多少香水,再好的香水噴那麼多,也打鼻子。

此時此刻,褚心怡趾高氣昂的站在那裡,目光掃過一眾用眼神詢問她該不該開口的狗腿子們,輕聲道:

“都看我幹什麼呀?我也是受害人,你們實話實說就好了。”

話是這麼說,可她的目光卻極為不善的睨了葉漓一眼。

嫌棄之意,溢於言表。

一眾狗腿子們眼觀鼻鼻觀心,都不約而同的領會到了褚心怡的意思,頓時七嘴八舌的開口告起狀來。

“就是她!”

一個平時和鐘樂樂關係比較好的女孩徐靜率先開口,劈手指向站在一旁的葉漓控訴道:

“是她拎著一桶糞水衝進寢室,不管不顧的對著鐘樂樂她們就潑!還想把裝著糞水的桶扣在鐘樂樂的腦袋上,鐘樂樂就是為了躲她,才驚慌失措的從視窗掉下去的!”

“對!”其他人立刻隨聲附和。

“她就是個神經病!喜歡羞辱別人當樂趣,開學晚宴上,也是她把還在養傷的池夢拖到宴會典禮上,把人推出來故意讓人丟臉的!”

“當時池夢連褲子都沒穿!”

“校長!建議把她也送到醫院的心理科去看看,看看她是不是反社會人格!”

“鐘樂樂受了傷,到現在還人事不省,她已經成年了,應該被判刑!”

“你們血口噴人!胡說八道!”

親耳聽到褚心怡的狗腿子們顛倒黑白將髒水一股腦的往池冉身上潑,白小貝當時就急了,漲紅著臉衝上去就想要和她們對線。

“明明是鐘樂樂她……”

可她話還沒說完,就被葉漓一把扯了回來。

吵什麼?

她就一張嘴,吵得過面前這麼多張嘴嗎?

有那個力氣,還不如養養精神,留著一會笑的時候用。

葉漓將白小貝扯回到身邊,對上白小貝憤憤不平的目光笑了,伸手進口袋裡摸了摸,在口袋的角落裡摸出兩顆藍莓軟糖塞到她手裡。

少女音色淡淡的。

“吃糖。”

白小貝低頭看著手裡的糖瞪大了雙眼,抬頭不敢置信的看看葉漓,再看看那些不住朝她潑髒水的同學,整個人都是幻滅的。

不是,姐。

人家那髒水都快餵你嘴裡了,你還有心情在這讓我吃糖?

你咋想的?

在場的不僅白小貝驚了,就連校長和一眾系主任都驚了,目光像看神經病一樣看向葉漓。

唯有旁邊的褚心怡不自覺的皺緊了眉頭。

這人,怎麼這麼淡定?

“同學。”褚心怡目光落在葉漓還在給白小貝扒糖皮的手上,皺眉質問道:“同寢室的室友都因為你的關係從三樓摔下去了,你難道就真的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對啊。”

褚心怡的狗腿子也從旁附和道:“你這個人就是冷血!”

“室友被摔成那樣,你居然可以一點反應都沒有!”

聞言,葉漓這才抬眸看向說話的狗腿子,將糖塊塞進白小貝嘴裡,淡聲問道:“你想要什麼反應?”

她說著抽出手機一把仍在面前的辦公桌上,手機螢幕上,播放的正是平臺對她直播內容的官方錄屏。

“這樣夠不夠?”

少女抬頭,目光嘲弄的看向面前的眾人。

繼而抬頭,委屈巴巴的看向齊老先生:

“齊爺爺。”

“有人暗算我,我當時害怕極了。”

葉漓說話的語氣要多委屈有多委屈:“這要不是我反應的快,一桶糞水從頭頂砸下來,不知道得洗多少次澡,噴多少香水才能遮掉身上的味道。”

她說著看向褚心怡。

“你說是不是啊,褚小姐?”

玩味的笑,在少女寡淡的嘴角惡趣味的綻放開來,褚心怡的臉色,瞬間鐵青的像鍋底灰。

“那肯定的。”

看著褚心怡臉色難看的吃癟,白小貝高興的嚼著嘴巴里的軟糖,狀似沒心眼子的附和道:

“其實崩到身上都好說,這要是濺到嘴裡,咦~”

白小貝惡寒的抖了抖身子看向褚心怡:“我要是記得沒錯的話,你跟那個秦秀拉扯的時候,她的手好像不小心戳到你的嘴巴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