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池冉?”

白小貝聽到動靜從寢室跑到公共盥洗室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片狼藉的盥洗室內,面容冷肅的池冉一手扣著徐靜的頭,另外一隻手抓著一塊破碎的鋒利的玻璃,似笑非笑的直逼徐靜的頸動脈。

鮮血沿著她的掌心滴滴答答的落下,可她的眼神,卻平靜偏執的像個……像個瘋批,便彷彿只要她想,這鋒利的碎玻璃,隨時都可以朝著徐靜的頸動脈刺下去。

盥洗室外站著不少人,其中不乏和徐靜一樣的褚心怡的狗腿子。

然而瘋批面前。

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似乎都怕一開口,那瘋批手裡尖銳的玻璃就會對準自己。

只有白小貝戰戰兢兢的撥開人群朝著葉漓走去。

“池冉。”

小心翼翼叫著葉漓正在用的名字。

白小貝也很怕地上的蟑螂,可她更害怕的還是池冉手裡的玻璃,短短几步,她走的極為小心謹慎。

葉漓側目疑惑的看過去,哭笑不得的剛想問你這是幹嘛呢?

就聽白小貝突然平地“啊”的一聲尖叫,下一秒,已經走到她幾步之外的嬌小身影突然像炮彈一樣朝她橫衝直撞的撲來!

艹!

怎麼跟個小火車頭似的?!

饒是一向冷靜的葉漓都被她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嚇了一跳,本來沒打算刺下去的玻璃隨著她的手條件反射的一抖……

“啊!!!”

徐靜的脖子,瞬間被劃出一道切口,鮮血都還沒等流出來呢,她就白眼一翻徹底暈了過去。

而白小貝也在此刻徹徹底底結結實實的撲到了她的懷裡,兩隻胳膊死死的抱住她胳膊的同時,伸手就來搶她手裡的碎玻璃。

慌里慌張的哭喊道。

“池冉咱可千萬要冷靜嗷池冉,你大好的青春大好的年紀,犯不著為了這種傻逼把自己一輩子都搭進去。”

“嗚嗚嗚。”

白小貝哭著來拿她手裡的玻璃。

“你一時衝動殺了她事小,可我真的不希望你進去踩縫紉機。”

小姑娘哭的情真意切,葉漓哭笑不得的笑了,攤開手掌靜靜的看著白小貝,任由她拿走手裡的碎玻璃,剛想抽回手。

手就被白小貝再次抓住了。

小姑娘目光驚愕的低頭看看她掌心皮開肉綻的傷口再抬頭看看她,簡直不能置信的問道:

“你是感覺不到疼的嗎?”

“怎麼能這麼用力的去抓碎玻璃。”

“你看看你的手,都成什麼樣了!”

小姑娘的目光緊盯著她的掌心心疼的無所適從,葉漓抬眸看去的剎那,心頭微動,沒忍住笑著用完好的那隻手摸了摸她的頭,柔聲道:

“別哭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話音剛落,盥洗室外陡然傳來一聲男人的怒喝。

“你還知道你錯了?!”

看到來人,白小貝立刻湊到葉漓身邊偎在她的耳邊低聲道:“這是咱們化學系的主任,張紹。”

張紹?

就是那個收了錢找到齊老想把吳嫂女兒塞到化學系的敗類副主任張紹?

葉漓挑眉,目光不著痕跡的打量過去。

來人四十歲左右的樣子,留著一頭四六分的中長髮,腳下踩著雙鱷魚皮的皮鞋,正在宿管阿姨的跟隨下朝著盥洗室內走來。

視線掃過地面上的一片狼藉,張紹的臉就已經很黑了,尤其是再看到暈倒在一旁的徐靜時,頓時就怒了。

目光極為不善的朝著葉漓看去。

“你就是池冉是吧?”

開學才幾天?

這池冉鬧出來的風波是一波比一波大。

先是把鐘樂樂和秦秀都從樓上推下去了,事情到現在還沒完呢,她又把徐靜給傷了?

要知道,這徐靜的家世背景可比鐘樂樂和秦秀都厲害。

她家和褚家,那可是有真正意義上的商業往來的。

揮手招呼著身後的宿管阿姨趕緊把徐靜送去醫院,張紹皺眉看向面前的女孩。

昨天事情發生的時候,他急著將鐘樂樂送醫沒參與學校這邊的事,後來就聽說鐘樂樂被開除了。

要知道,不論是鐘樂樂還是徐靜,他們的家長在開學之前都是給他送過厚禮的。

正所謂拿人的手軟,吃人的嘴短,自從昨天鐘樂樂被開除的通知下來,他就差沒被鍾家的人給煩死了。

那鐘樂樂也是,人還戴著矯正器在病床上躺著呢,就威脅他說要是不把池冉踢出聖都大學,就要把他收禮的事曝光出去。

真他媽的……

他正為這事頭疼呢,沒想到機會就這麼送到眼前了。

也是她自己作死。

張紹目光冷冷的盯著葉漓:

“我們已經報警了,警察正在趕來學校的路上,你也不用參加今天的軍訓了,現在就去把你的家長叫來,一來是來談談對徐靜的賠償問題,二來,如果你在學校蓄意傷人的罪名坐實,你就可以收拾收拾打包滾蛋了!”

這話說的其實就和直接開除沒分別了。

白小貝聞言頓時就急了,慌忙為葉漓辯解道:“主任,這個事也不能全都怪池冉,明明是褚心怡她們有意……”

可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張紹打斷了。

“你算個什麼東西?”

張紹目光不善的看著白小貝問:“這有你說話的份?”

“再說了。”

他說著目光掃向身後的圍觀同學道:“這裡這麼多雙眼睛都看到了,找校領導舉報的人也親口說了,就是池冉砸碎了宿舍樓的鏡子想要用玻璃殺了徐靜,這事和人家褚心怡有什麼關係?”

“什麼都別說了!”

他大手一揮阻止了白小貝繼續說下去,抬手指向葉漓。

“你,跟我走一趟吧。”

“主任!”

白小貝著急的還想說話,卻被葉漓抬手按了下去。

“在這裡等我。”

神色淡定的拍了拍白小貝的肩膀,葉漓起身朝著盥洗室外走去,路過張紹身邊時,面容寡淡的少女突然轉頭看了他一眼。

只淡淡的一眼,目光甚至和兇狠沒有半點關係。

然而張紹下意識的對上她的目光,卻突然沒來由的渾身一緊。

“你看什麼看。”

幾乎是沒有理由的心虛,張紹對著葉漓沒好氣的吼道:“你蓄意傷害同學還有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