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漓帶著池夢在樓梯間內走的極快,幾乎是鐵門闔上的瞬間,少女寡淡的眉眼連裝都懶得裝了。

抬腳一腳將池夢順著樓梯踹下去後,她踮腳坐在樓梯扶手上就往下滑,速度快的幾乎和滾下來的池夢同時落地。

接著抬腿,又是一腳……

“啊……額……額……額……額……”

整個樓梯間內斷斷續續充斥的全是池夢的慘叫。

等司野推開門衝進來的時候,慘叫聲已經在一樓戛然而止。

葉漓拖著池夢,出去了。

等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卓藝衝進樓梯間時,司野已經單手撐著樓梯扶手一躍而下。

眼看著他勁瘦的身形穩穩落在下一層的臺階上,卓藝也趕忙翻越了扶手一起追下去,口中急急的喊道:

“哎喲我的爺!您等等我呀!”

彼時……

醫院的電梯停留在五層,門一開,池宏傑立刻從裡面跌跌撞撞的奔了出來,雙腿飛速倒騰著朝池夢所在的病房跑去。

他口中喊著:“夢夢別怕,爸爸來救你了!”,卻在跑到池夢病房門口的剎那,倏然愣住。

屋內,哪裡還有池冉和池夢的身影。

唯有季靈暈在牆邊,門口的門框上,還掛著池夢的病號服褲子。

“池冉!”

池宏傑頓時眼前一黑!

這個不孝子!怎麼還帶把人褲子扒了帶走打的!

“哦吼~”

身後傳來池旭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聲音:“我這個姐姐真厲害,要打池夢就打池夢,誰都攔不住的那種。”

還知道把人帶走再打。

這聰明勁,隨誰了呢?

“你給我閉嘴吧你!”

池宏傑氣的回頭對著池旭的屁股就是一腳踹過去:“我怎麼尋思生的你們這幫孽障!”

都是上天派來和他做對的!

“報警!”

他氣的人都哆嗦了,瞪著眼睛去催池旭:“趕緊去報警。”

池旭卻站在原地連動的意思都沒有。

“報警?”

他挑眉看著池宏傑,不屑道:“先不說人口失蹤不滿二十四小時不立案,就說咱家這情況,那應該是屬於家庭糾紛。”

“爸。”

池旭說著撩了撩額前的劉海誠摯的建議道:“這情況,你還是應該去找街道辦事處更靠譜一點。”

眼看著池宏傑的眼都被氣的瞪圓了,他還不怕死的又補上一句:

“不過你動作得快,但凡要是慢上一慢話,說不準池冉把人打完都給你送回來啦!”

“你給我滾!”

池宏傑氣的又是一腳踹過去!

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把他生下來!

也不知道這個家哪裡對不起他了。

池冉沒回來之前,他就成日和他作對!如今看著池冉在家當作威作福,就跟自己也找到了幫手一樣!

給他美的,鼻涕泡都快出來了吧!

那被池冉帶走的,可是他親姐!

——醫院門口。

葉漓衝進池夢病房之前就給祝歸打過電話,等她帶著池夢下來的時候,祝歸已經開著拉風的小跑車停在醫院門口了。

看到葉漓一把將摔的七葷八素的池夢拎上車。

祝歸明豔的眉眼微微上揚:

“去哪?”

她提議道:“正所謂一不做二不休,既然都已經拽出來了,要不乾脆就把她丟到江心餵魚算了。”

池夢本來從臺階上摔下來就已經摔的暈暈乎乎不知天地為何物,聽到這話,頓時眼前一黑,徹底被嚇暈了過去。

就這?

葉漓挑眉不屑的看了她一眼才對祝歸說道:“你這話說的可真喪良心。從頭到尾,有為江心的魚考慮過半分嗎?”

“那你說怎麼辦?難不成就這麼把她拖到暗無天日的角落打一頓然後送回去?”

祝歸已經瞭解過葉漓回家後的情況了,當即不屑的撇嘴道:

“那也太便宜她一點了吧?”

“當然不會這麼便宜她。”

葉漓說著,抬眸對上祝歸的視線笑了,唇角勾起一抹惡劣的微笑道:“就去聖都大學吧。”

聖都大學,京城一所不算高階的高階學府。

之所以說它是不算高階的高階學府,是因為,在名校雲集的京都,它連前十都排不進去,可偏偏這學校的門路很好,其內部每年都會有一大批學子作為交換生被交換到國外的名校去深造,如此一來,它也就被京城一些豪門考不上名校的二世祖們給盯上了。

天長日久,這學校也就發展成了整個京都豪門預設的貴族學校。

原本只是因為家中孩子不成器才會送進去爭取交換生名額的學校,因為權貴子弟雲集,逐漸成了池家這種三流豪門擠破頭也要進的學府。

因為他們所看中的,不是裡面的學習資源,而是人脈。

孩子們之間的往來,逐漸上升到了大人之間生意的往來。

這也是池宏傑會因為池夢破相沒能參加上開學晚宴那麼火大的原因。

當初他為了給池夢送進去,可是沒少撒錢活動關係。

沒能參加開學晚宴深以為憾是嗎?

葉漓低頭拍拍池夢在層層紗布下包裹的臉頰,眼底,是一汪黑暗的深潭。

“那我就,成全你好了。”

誰叫她是當姐姐的呢。

主打的就是一個善解人意。

小跑車,急速穿梭在車流中間,朝著聖都大學的方向駛去,車流中央,卓藝也幾乎將油門踩進了油箱裡。

目光緊盯著前方疾馳的布加迪小跑,他餘光瞥了一眼車內後視鏡裡若有所思的司野。

“爺,您果然慧眼如炬,這女孩還真跟清川基地的人有關係。”

“而且您的鼻子可真是靈的厲害唉,連那女孩身上沾染了調戲你的女孩的氣味都能聞出來。”

聞言,一直神情懨懨的司野終於掀起眼皮看他。

“你的意思是,我是狗鼻子?”

“……”薄涼的聲音頓時讓卓藝人都麻了。

“爺!您怎麼能這麼曲解我的本意!”

“您仔細的聽!認認真真的聽!”他急忙為自己辯解道:“我剛剛說的每一句話,分明都是在拍馬屁!”

“哦。”

司野聞言再次掀起眼皮懨懨的看了他一眼,繼而面無表情的垂眸,低聲道:

“馬屁拍的很好,下次別拍了。”

他不愛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