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尋找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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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憲正謄寫著一份竹簡,卻不時偷偷看著窗外,此時袁熙臥房的窗戶放了下來,隨即裡面的燈滅了。
她哎呀一聲,咬著筆桿,嘀咕道:“今天怎麼這麼早?”
見她魂不守舍的樣子,在屋裡踱來踱去的蔡昭姬拿著竹簡啪的一聲,打了曹憲肩頭一下,取笑道:“走神可以,但是不要寫錯字。”
曹憲低頭一看,果然最後兩個字寫錯了筆畫,她拿過沾了清水的麻布,仔細將墨跡擦去,回頭笑道:“姐姐眼神真好,這麼遠還能看到我寫錯。”
蔡昭姬笑道:“習慣了而已,我阿母早亡,阿父很多典籍都是我整理抄寫的,從小倒是寫了不少字。”
曹憲將竹簡擦乾,工工整整將字補上,羨慕道:“我們家典籍可比姐姐家裡少多了,我的字也很是一般,只怕永遠也不能寫得像姐姐一樣好。”
蔡昭姬道:“你才多大年紀,以後前途無量,這典籍編寫公子極為重視,交給的你,是因為他最為放心。”
曹憲聽了,嘆了口氣道:“我怎麼覺得,公子更加賞識我這點,而非容貌之類的女德呢?”
蔡昭姬聽了,微笑道:“那有什麼不好?”
“這都不是你的優點嗎?”
曹憲靠近蔡琰,指了指窗外那黑漆漆的袁熙臥房,裡面隱隱約約發出聲音來,“夫人容貌真是沒得說,公子是不是也像欺負姐姐一樣欺負她?”
蔡昭姬一愣,“欺負我什麼?”
曹憲神神秘秘道:“我好幾次晚上,聽到姐姐在公子屋裡哭,難道不是嗎?”
蔡昭姬聽了臉色發燙,輕輕打了曹憲一下,怒道:“小小年紀,腦子裡面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曹憲不明所以,心道還想掩飾,看我哪天抓個現行,看看公子是怎麼欺負伱們的。
徐州發生的變故,已經傳遍了各州。
陳登一早從驛館起床,想著這半個多月在鄴城毫無進展,再呆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袁氏晾著他,他早已有思想準備,畢竟最開始的時候,袁氏也只是口頭支援劉備取得徐州,真論關係,曹操可比劉備近得多。
陳登這些日子算看出來了,鄴城之中,很多人更加傾向於曹操,眼下曹操軍打著解救徐州的旗號,逼近了下邳郯城,陳登明白這肯定是不懷好意。
要是曹操佔住徐州,他肯定不會將這塊肥肉再吐出來,但對於陳登這些本地士族來說,這幾乎是最壞的情況。
曹操兩屠徐州,已經和徐州士族之間結下了樑子,可以說,無論是誰佔據徐州,阻力都不會像曹操那麼大。
但曹操和袁紹交好,冀州這邊指望不上,陳登現在唯一的希望只有袁熙,若他能打下漁陽,從青州南下徐州,和劉備合兵,說不定還能保住半個徐州。
但也只是半個而已。
陳登覺得,徐州六郡,廣陵和下邳落入孫策手中,只怕是再也拿不回來了。
他嘆了口氣,劉備是個好主公,可惜現在手下官員誰也不服誰,尤其是沒有能壓服住關羽張飛,一錘定音的人物,才導致出現了這麼多問題。
他草草吃了飯,開始收拾行囊,準備返程。
讓陳登沒想到的是,此時驛站來了一批急信,其中有一封就是給他的。
陳登拿到後不禁睜大了眼睛,這信是袁熙寫給他的,但發信地的標識,卻是徐州發出的!
等他仔細看完信的內容,更加震動,袁熙明著攻打漁陽,暗裡透過幽州海路,直下徐州,從長江直接到了孫策後方大本營廣陵城下,偷襲奪取了廣陵!
如今孫策已經回軍救援,數攻廣陵不下,兩邊僵持。
袁熙從水路送信,告訴陳登之前隱瞞目的,乃是迫不得已,以防洩密,起不到奇兵之效。
如今他正在兌現諾言,協助劉備重新奪回徐州。
陳登看了,激動地站起身來,袁熙果然是個信人,並沒有讓自己失望!
他接著看下去,臉色開始凝重起來。
信裡還說,孫策和袁熙槓上了,連日攻打廣陵,雖然守城暫時沒有問題,但袁熙擔心曹操會坐收漁翁之利,趁機攻佔下邳郯城。
奈何袁熙這邊調兵不便,只能堪堪擋住孫策,下邳那邊是無法顧及了。
如果劉備還想奪回下邳,只能另尋援兵。
所以在信中,袁熙告訴陳登,若是想助力劉備翻盤的話,如今鄴城之中,只有一個人能幫的上劉備的忙。
剛從青州回來的袁譚。
但若想尋求他的幫助,便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陳登思慮著袁熙信中的話,心裡恍然,劉備手裡,還真有袁譚需要的東西!
他趕緊叫僕人停下,拿出行囊裡裡面沒送出去的所有禮物,寫了張名刺,帶著去拜訪袁譚。
袁譚正在自己府邸,和郭圖辛評幾個謀士說著話,此時臨近過年,他安排完青州事務,便回來面見袁紹。
但他眼下有些煩躁,和自己走得近的幾大謀士,荀諶出現的越來越少,只有郭圖和辛評辛毗兄弟還支援自己。
雖說袁尚派系的謀士,也多少受到了些限制,但相比袁譚,處境可是好的多了。
眼下袁尚現在實力越發強大,鄴城大半士族,都投靠了袁尚,畢竟大家都看到大勢所趨,袁尚必然是將來的冀州之主。
這樣一來,袁譚就很難受了,雖然袁熙幫他擋了過繼之事,但劣勢越來越大,偏偏和他還想不出應對之策。
他這次回冀州,就是和袁紹訴說泰山賊難平之事。
他佔下青州也快兩年了,唯獨是那青徐之交,地處深山的幾十萬泰山賊毫無辦法,對此袁紹也很不高興。
袁譚明白,要是自己再拿泰山賊沒有辦法,他在袁紹心中的地位更會一落千丈。
然而幾十萬泰山賊實在不好搞定,袁譚想尋求袁紹幫助,偏偏冀州錢糧兵馬,都歸袁尚調動,如今袁尚正等著看袁譚笑話,哪肯痛痛快快發兵?
袁譚正煩惱間,有門衛通傳,說徐州使節司農典尉陳登求見。
袁譚一聽陳登名字,便知道對方來意,不悅道:“袁劉聯盟,要救徐州也是三弟出手,我自顧不暇,哪來的餘力幫他?”
“讓他回去吧。”
門衛出去,不會一返了回來,說道:“那陳登說,是袁熙公子讓他來的。”
袁譚一聽,沉吟起來,袁熙讓陳登來做什麼?
袁熙這人深謀遠慮,絕不會無緣無故找人來件自己,想到這裡,袁譚出聲道:“讓他進來吧。”
不一會,陳登緩步走入,說道:“徐州陳登,拜見使君。”
彼時將州牧刺史,皆稱為使君,而此時天下能被稱為使君的袁氏人物,足足有四位。
冀州牧袁紹,揚州刺史袁術,青州刺史袁譚,幽州刺史袁熙。
佔有荊州,豫州,揚州各一部分的袁術,開始並不是一州州牧或刺史,而是領的軍職,其曾任河南尹,虎賁中郎將,前將軍,後來其和孫堅聯手後,表孫堅為豫州刺史,自封為揚州刺史。
天下十三州,袁氏佔據近半,風頭無兩,這四人的州刺史官職都是自封的,但嚴格來說,卻是有很大區別的。
袁紹和袁術的官職,比袁譚袁熙要來的名正言順,這就牽涉到袁紹有意無意間,對袁譚袁熙的一個漢制中的限制。
袁譚見陳登進來,點頭道:“文龍先生請坐,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陳登將劉備的難處說了出來,最後道:“若使君能幫劉豫州解徐州之難,將來泰山賊之事,徐州會竭力相助。”
郭圖聽了,出聲道:“文龍先生倒是明白公子所需,但劉豫州自身難保,徐州已經丟掉大半,兵卒潰散,如何能談將來之事?”
陳登聽了,說道:“好教公子知道,顯弈公子已經給出手,佔據了廣陵城。”
幾位謀士聽了皆是一驚,辛評失聲道:“怎麼可能,顯弈公子不是在打漁陽嗎?”
陳登將袁熙來信的事情說了,“登此次前來,也是顯弈公子指點,說現在乃是絕佳的機會。”
“徐州一旦平定,使君便可以透過海路運兵,南北包夾攻擊泰山賊,不再受其阻擋。”
袁譚聽了,沉思起來。
泰山賊之所以成為頑疾,就是因為青州之間,有大片連綿的深山,馬匹步卒皆難以進入,泰山賊藏身其中,難以剿滅,就像張燕的黑山賊一樣。
辛毗捋著鬍鬚,嘆道:“顯弈公子當真用兵如神,明攻漁陽,暗下廣陵,這一招妙棋,便盤活了徐州局勢。”
“這樣一來,顯思公子確實可以在青州調兵,透過海船直接到海西和劉豫州合併,攻打下邳。”
“但調動兵馬錢糧,所費甚巨,要是徐州方面沒有什麼表示,只怕顯思公子也不好交代吧。”
袁譚聽了,點頭贊同。
陳登心道這就是袁熙和袁譚格局之間的差別了,雖然都知道徐州必然會付出代價,但袁熙是打了再說,袁譚則是談了再打,高下立判。
陳登斟酌了一會,說道:“地盤之事,還要劉豫州親自定奪。”
“但另外一件事,登可以提前替劉豫州做出承諾。”
“舉顯思公子為茂才。”
此事一出,袁譚登時意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