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章 攻城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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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肥城內的守軍在城頭遠遠觀望,見巢湖之中無數船隻蜂擁而來,碼頭不斷湧出兵士,不禁心驚膽寒,城頭守將連忙去急報大將戚寄。
戚寄接到訊息,煩躁道:“又來人了?”
他心道如今城內缺糧,不過等死而已,堆滿來再多的人,自己不過是早死罷了。
但說歸說,他還是上了城頭,看到對面開始建立營寨,看旗號顯然是之前的袁熙軍回來了了。
戚寄自然知道這段時間對方幹什麼去了,竟然將半個廬江打下來了!
如今廬江剩下的城池,要麼被孫策掌握,要麼被太史慈高順徐晃等人打下,要麼孤立無援,形同散沙。
而廬江的陷落,預示著袁術的大後方已經徹底丟失,如今的袁術軍只能縮在豫州和揚州的九江,合肥成了去往壽春的最後一道防線。
戚寄遠遠看去,發現雖然袁熙軍兵士不怎麼多,但那些正在明目張膽組裝的攻城器械,卻讓他嗅到了一絲不妙的氣息。
哪來這麼多器械?
對方只用投石器慢慢轟,只怕幾天下來,城內計程車氣都沒了,這還怎麼打?
這一個月來,袁術也不是沒派過援軍,但劉備軍數次破滅了戚寄的幻想,不僅沒人支援,連糧道都斷了,只能憑藉城池頑抗,如今袁熙軍再來,還帶了這麼多器械,這城還怎麼守?
戚寄看著城下敵軍兵強馬壯,自己這邊兵士飯都吃不飽,一副病懨懨的模樣,正想回城找劉馥商議,卻見敵營之中,一將騎馬而來,口中道:“奉袁使君之名,有信送於城內!”
戚寄一看來人,頓時有些憤怒,在城頭探出頭來,“徐將軍,奈何從賊?”
來人正是徐晃,他來到城頭護城河下,不顧弓箭手搭箭瞄準,抱拳道:“戚將軍,別來無恙!”
“眼下天子有詔,討賊伐逆,為何執迷不悟,從賊倒行逆施?”
戚寄冷哼道:“徐將軍,先前還相助防守合肥,轉眼就傍了上大樹,掉頭對付先前的同儕,不覺得可笑嗎?”
徐晃沉聲道:“晃問心無愧,就是看在曾是同儕的面子上,晃才來給城內指一條活路!”
“如今合肥形勢若此,將軍以為還能守的下去嗎?”
說完徐晃從懷中掏出一卷絹帛來,綁在箭上,嗖的一聲射上城頭,頂在城頭牆柱上。
戚寄讓人把箭取下,展開一看裡面內容,默然不語,也沒心情對城下的徐晃說話,自去帶著帛書去找劉馥。
劉馥正在城守府中和鄭渾等人議事,就見戚寄進來,忙起身迎道:“將軍所來何事?”
戚寄說道:“城外袁熙大軍已到。”
劉馥和鄭渾聽了,雙雙一驚,不由站起身來。
戚寄將絹帛呈上,說道:“徐晃被俘後,已經投靠了袁熙,這封信就是他射進來的。”
劉馥接過展開,和鄭渾一看,只見上面寫著袁熙的招降話語,其言說袁術自立僭越,荒淫無道,治下百姓苦不堪言,如今天下皆奉天子詔令討伐,爾等若是助紂為虐,將來必遺臭萬年。
且今袁劉大軍已至,合肥城岌岌可危,袁術在壽春自顧不暇,爾等若是為自己身家性命和城中百姓著想,當立刻開城投降,免去兵災之禍。
袁熙會以袁家名義承諾,開城之時,城內官員兵士既往不咎,且仍舊保留官職品級,但若是冥頑不靈,負隅頑抗,若是城破之時,後果就很難說了!
劉馥望著這言辭直白,充滿了壓迫力的語句,不禁苦笑起來,這兇虎說話也太直接了些!
他開口道:“諸位有何看法?”
“不可!”鄭渾斷然道:“我等受仲公俸祿大恩,若不戰而降,我們名聲何在,天下人又如何看我們?”
“我們當抵抗到底,萬一事情不諧,也能往北突圍,回到壽春,到時仲公知道我等拼命抵抗,也不至於為難我們!”
戚寄沒有想到鄭渾如此堅決,心道你倒說的輕巧,打仗的可是我,對面大將一個比一個可怕,且不說能不能逃走,就是之前對陣,我都差點被殺,現在你說抵抗到底?
我在前面拼命,你動嘴皮子?
他不由看向劉馥,劉馥察覺到戚寄目光,卻是面色不變,對鄭渾道:“萬一我們跑不掉,又當如何?”
鄭渾猶豫了一下,說道:“有兵士斷後,咱們幾十個人,總能跑的掉吧?”
戚寄聽了,頓時心裡有一股火冒了出來,說了半天,伱為了自己名聲,是來拉我和手下墊背來了?
彼時武將多出是良家子出身,地位要遠低於出身於士人的謀士,所以鄭渾看不起將領,乃是自然而然的想法,甚至都沒有想過掩飾。
劉馥面色如常,對戚寄道:“既然這樣,還請將軍整頓兵馬,小心守城,等這幾日接戰,看事態發展再做決定。”
戚寄聽了,只得領命去了。
兩日之後,袁熙一直沒有等到合肥城內的回信,便和劉關張商量過後,各自在合肥四方佈下陣勢,自己則帶領中軍,將數十投石機推到陣前,開始對城內發石。
一時間,人頭大的石頭,被拋屍機拋射出去,在空中劃過高矮不一的弧線,砸向合肥城頭。
其大部分都砸在了城牆前的護城河裡,只有一小部分,落入了城牆範圍,寥寥幾顆砸在城頭上,但兵士都躲在城牆後面,所以沒有造成多少傷害。
袁熙在陣中看了,心道果然這種投石機,還需要改良啊。
劉關張此時在偏陣,張飛看到後,不由哂笑道:“這種投石的樣子,可要打到猴年馬月去了。”
“再說了,即使將城頭守軍壓制,不還是要登城,那前面十幾丈寬的護城河怎麼辦?”
合肥之所以難打,就是因為其前面從巢湖等水系引水形成的極寬的護城河。
這環繞合肥流過的護城河寬的地方有十幾丈,最狹窄處也有七八丈。即使現在已經到了秋天,不像夏季豐水期,但水深仍有數丈,兵士很難泅渡。
袁熙離開時,關羽也曾經想到用水軍從支流進入,然後將戰船駛入護城河,後面兵士用以遮掩攻城的辦法,但嘗試過後,發現效果並不理想。
戰船相對護城河來說,還是太窄了,後面的兵士不能借助戰船渡河,反而是戰船上的兵士成了城頭箭手的活靶子。
最後損失了幾條船之後,關羽無奈,還是讓戰船都退了回來。
劉備麾下掾屬,也曾提過縱水淹城之計,合肥地勢低窪,若在上游蓄水,然後封住下游,再將上游掘開,必能水淹合肥。
但劉備思慮過後,認為此舉太傷天和,最後還是否決了。
劉關張三人野戰沒得的說,但是對於攻城戰,卻是相當缺乏經驗,麾下掾屬也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如今他們很是好奇,到底袁熙能有什麼好辦法?
袁熙在陣前見投石機發了十幾輪石頭,對於城頭守軍傷害甚小,唯一的進步就是校準了距離,使石頭都能砸在城頭和城牆後面了。
他見時機差不多了,便命人發號施令,巢湖碼頭上,數十艘連夜改裝的船隻開入支流,向著護城河駛了過去。
張飛遠遠看到一個個黑點過來,頓時失笑道:“這不是和二哥先前想的一樣?”
“等會要吃大虧了!”
關羽聽到後,本來面如重棗的臉上,透出一絲微微的紅色出來。
有你這麼說話的嗎?
你行你上啊!
城頭守軍見對面船隻駛來,登時開始著手準備滾油檑木,裝備攻擊到來的船隻。
先前關羽水軍戰船,便是在這種攻擊下,船帆著火,甲板被砸破,兵士根本無法從船上攻擊城頭,被迫退走。
戚寄在城頭上看到船隻慢慢駛來,等看清楚形狀,頓時愣住了。
這船是怎麼回事?
只見這一艘艘戰船,連桅杆都拆掉了,更沒有船帆,只靠下層的船槳驅動,所以航速極慢。
與之相對的,則是其甲板上面進行了全面改裝,做成了一個個尖頂木棚,這些木棚的頂部,全都是用極為粗大的樹木拼接而成,組成了兩道斜面,邊緣甚至超過了甲板,下面則是用粗大的木樁支撐。
更為特別的而是,棚頂打磨的極為光滑,還覆蓋了鐵皮鐵條,讓戚寄和手下部將看得一愣一愣的,這是要幹嘛?
結果等船隻並排駛來,各船兵士用繩索鐵鏈將各船首尾連線起來,在護城河上形成了一道道首尾相連的浮橋,戚寄才恍然大悟。
這是藉助戰船頂部的防護,讓士兵渡河!
他趕緊喝令道:“火石茅草準備,將戰船都燒掉!”
城頭上的兵士聽了,趕緊將茅草擂木沾滿火油點燃,然後奮力丟了出去,結果這些東西落到尖頂上,竟是順著斜著的木頂滑落到河裡,點燃的引火之物,全都被河水熄滅了。
戚寄果然如此如此,對方這是有針對的!
他又命人將滾石砸下,但是船隻的木頂都是用一顆顆圓木拼成,極為厚重,還蒙著鐵皮,石頭砸上去,只留下一個小小的凹坑,就滾入河中。
戚寄一計不成,又令兵士在箭支上綁上沾了火油的松木點燃,冒著下面的箭雨,趁機對準沒有鐵皮覆蓋之處的船側甲板發射。
這下子果然有效,船側很快便插滿了不少點燃的箭支,開始慢慢燃燒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