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二章 尋找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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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袁熙問話,諸葛亮考慮了很久,才出聲道:“形式已經變了,袁譚即死,清河郡被曹操佔據,當務之急是防止其攻入安平郡,斷掉我們的後路。”
“我知道使君想要接應鄴城的人,但是鄴城被水圍困,去的人多了也是無用,可以讓人帶一支軍,打通鄴城到安平的通道,同時派一支軍放在鄴城和清河之間,防止曹軍合併突襲鄴城,主公則在此地坐鎮發,方為穩妥。”
袁熙問道:“這樣分兵,會不會被曹軍各個擊破?”
諸葛亮道:“會。”
袁熙一怔,隨即明白過來,“你是說,故意露出破綻?”
諸葛亮道:“沒錯,如果看上去做的滴水不漏,以曹操的謹慎,反而不會主動出擊。”
“對手龜縮不動,防守嚴密,便很難尋找破綻。”
“只有我們看上去有弱點可循,才會讓對方行動,只要放開手腳,必然會露出可趁之機。”
袁熙明白了,這是誘敵之計,引誘曹操出擊,然後後發制人!
諸葛亮道:“算算時間,先前我們伏下的暗手,已經都已經向安平進軍了,只要我們在這裡吸引曹軍半個月,便能引誘曹軍圍城,到時便是反制之機。”
袁熙笑道:“但,餌料便是我自己吧?”
諸葛亮道:“主公不必冒險,薊城不是有主公替身?讓他前來便是,亮會固守城池.”
袁熙搖頭道:“替身應該已經沒用了,曹操已經上了一次當,怎麼會再上?”
“何況讓軍師蹈履險境,作為主帥得我,豈不是臨陣脫逃?”
“我會陪著軍師,就這麼定了。”
諸葛亮見袁熙主意已定,心裡隱隱有些感動,躬身拜道:“亮一定竭力保得主公周全。”
袁熙其實比諸葛亮要有信心多了,諸葛亮可能還不能明白,現在袁熙這邊麾下武將謀士的含金量,甚至諸葛亮也不知道。自己在其中,也是最厲害的那批人之一。
雖然此世的諸葛亮陸遜等人年紀尚幼,經驗比後世巔峰時候差得遠,但曹營那邊的將領謀士也不是完全體,自己這邊的武將單獨拉出來都能獨當一面,這要是再擋不住過曹操,那自己也不用混了。
當下張遼帶兵去救援鄴城突圍的袁尚軍,徐晃帶兵南下擋住鄴城和清河之間的要道,袁熙則帶著太史慈田豫守城,準備和曹操硬碰硬。
因為三路之中,袁熙對曹操的誘惑力才是最大的,只要擊殺袁熙,曹操奪取中原指日可待,所以他斷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果不其然,兩路曹軍隨之開始調動起來。
夏侯惇一路,稍微放鬆了對鄴城的圍困,同時放開了鄴城到安平的通道,擺明是要引誘鄴城的人突圍。
鄴城裡面的袁尚和謀士們自然知道其用意,但他們不得不選擇這條道路,因為城內疫病已經傳染了過半的人,他們再不走,只怕所有人都會死在城裡!
於是袁尚令審配將城裡剩餘的兵士百姓聚集起來,拆屋卸梁,將其綁紮成木排,以供突圍時所用。
一時間城裡還沒有被泡在水裡的房屋幾乎盡數被拆掉,許多大族看著自家苦心經營的宅邸毀於一旦,嚎哭連天,但現在他們也沒有辦法了,畢竟錢貨再多,沒有命花也是白搭。
而且先前袁尚讓鄴城老幼出城的時候,很多聰明人已經讓家眷帶著不少錢貨離開,如今他們只要活著進入幽州,還是能依靠這些錢財東山再起。
但如果他們要是知道袁熙雁過拔毛的本事,便應該明白這些錢也怕是隻能留在幽州花了,不過這都是後話,如今的他們,最擔心的便是如何在城外曹軍虎視眈眈的包圍下,活著逃走。
隨著城內房屋被拆的七零八落,城門附近的的水面上堆滿了木排,突圍的日子日漸鄰近,袁尚和謀士們終於得到了城外傳進來的訊息。
這自然包括了清河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從審配口中聽說袁譚死訊後,袁尚猶自不敢相信,疑惑道:“阿兄就這麼死了?”
“他是這種不知進退的人嗎?”
審配嘆道:“訊息確鑿,有人見到曹操營寨門口,掛著他的人頭。”
袁尚聽了,心頭很是不快,“阿兄雖然做錯了事情,但曹操如此做,真是壞我袁氏顏面!”
審配嘆道:“不管怎麼說,和使君爭奪袁氏家主的人,已經沒有了。”
“不過聽說袁耀也被殺了,其行刺使君,算是就此伏誅。”
袁尚聽了,有如釋重負之感,但隨即苦笑道:“現在說這些,也沒有用了。”
“我已經命不久矣,鄴城也丟了,這袁氏家主名存實亡,實在是愧對阿父。”
審配還想安慰幾句,但一時找不出話來,只得訥訥道:“使君吉人自有天相,逃出去後尋找醫士,定然能將傷勢治好。”
袁尚微微搖頭,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這些天來,他身體發熱不退,不知道是傷口惡化,還是感染了疫病,但如今的他,幾乎沒已經沒有力氣站起來了。
他出聲道:“勞煩先生安排諸事,明日入夜便突圍。”
審配領命而去,袁尚勉強坐起身來,鼻子邊上飄來隱隱約約的惡臭味道,讓袁尚分不清楚這味道是外面滿城漂浮屍體傳來的,還是自己的身體散發出的。
他自嘲地笑了起來,自己和袁譚爭鬥這麼久,雙方手段無所不用其極,袁譚對自己下了不少黑手,但諷刺的的是卻先於自己而死,真是天意難測。
而自己即使能夠逃出鄴城,只怕也沒有幾天好活了,結果最後的贏家,卻是二哥嗎?
他嘆了一口氣,感覺頭昏腦漲,身體不住發抖,隨即沉沉睡去。
等他再度醒過來的時候,卻是看到洪氏惴惴不安地等在一邊,屋外似乎有人說話,他側頭向窗外看去,卻發現太陽快落山了。
他驚訝道:“我竟然睡了將近一整天?”
洪氏出聲道:“夫君睡了兩天。”
“什麼!”袁尚一驚,隨即趕到身體異常虛弱,知道這是沒有進食所致,“怎麼會這樣?”
洪氏澀聲道:“夫君身體出現了異狀,醫士過來看過,說極有可能是沾染了疫病。”
袁尚聽了,倒沒有多大反應,他現在是債多不壓身,本來就快死了,還在乎什麼疫病。
但他隨即想起來一事,“今晚是不是本來打算突圍?”
洪氏忙道:“本來確實如此,但夫君昏迷,謀士們不敢擅做主張,如今都在門外候著。”
袁尚聽了,出聲道:“叫審配進來。”
屋外審配見洪氏來叫,趕緊趕了進來,他雖然知道袁尚染了疫病,但這個時候也顧不得在乎了,既然袁尚都已經發病,那估計自己這些人也跑不了,只是早晚的事情罷了。
他一進去,袁尚就問,“城池外面如何?”
審配出聲道:“北門外面幾乎沒有曹兵,但應該是有埋伏的。”
“不過其他方向情況更差便是了。”
袁尚聽到後,斷然道:“馬上發出號令,裝備從北門外乘坐木排出城。”
“所有人都走,能走多少算多少,不能行動的就不要管了,這個時候也顧不得了。”
審配連忙領命,出聲道:“等先頭兵士打退敵人,爾等護送使君出城。”
袁尚突然想起,自己也算是不能行動之人,頗感諷刺,當下只得說道:“既如此,便有勞先生了。”
天色入夜,僅剩的冀州兵在張郃淳于瓊等人的帶領下,開始向北門行動。
他們乘坐木排,接近已經被水淹沒大半的城門,試圖開啟城門門閂。
兵士們用繩子繫住身體,潛入渾濁的髒水中,費盡了力氣才推開門閂,卻發現城門卻沒有預想的那樣開啟。
他們仔細查探,才發現泡在水裡的城門底部,早已經被淤泥堵住,如今塞得嚴嚴實實,根本不可能在水裡開啟城門!
張郃只得緊急調集善於水性的兵士,拿著鐵鏟潛入水中挖掘淤泥,但收效甚微,一方面這水混雜了太多汙物,不僅髒的讓人作嘔,視線還看不清楚,兵士潛下去一會,便經受不住浮了上來,根本無法快速清理淤泥。
但偏偏城門厚重,而且城門都是往外開的,城外淤泥更多,除了推開之外,以現在城內的手段,根本無法用破壞城門的手段開啟通道,眾人一時間束手無策。
張郃看到這本來是阻拒外敵的手段,如今卻成了阻礙逃生的攔路虎,不禁心中鬱悶,這水攻也太噁心了!
而且關鍵這城門不止一道,外面還有兩道,就是想法開啟城門,後面那兩道也要花費很多時間!
他思來想去,卻只能想到一個辦法,但他無法下決定,只得去找審配,審配田豐等人過來後,聽了張郃的建議,審配還在猶豫,田豐說道:“我能想到的,也只有這個了。”
“做吧。”
審配出聲道:“要不要問問使君?”
田豐出聲道:“正南何時這麼猶豫了,都要棄城了,還在乎這些?”
“你若不敢擔,我來做便是。”
審配聽了,只得道:“我明白了,做吧。”
張郃聽了,一聲令下,兵士們開始攀上城牆,拿著各種工具,挖的挖,拆的拆,開始挖掘城牆上的磚頭地面。
既然城門打不開,也只能拆城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