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四塊四毛四分錢

陳國華拎著大青魚回到家的時候。

三個妹妹已經做好了午飯，不算很白的魚湯，看著還是挺誘人的。

“大哥你回來了，大青魚也帶回來了，太好了。”

“大哥你沒打架吧？”

看到她們大哥回來了，陳小月三姐妹都十分開心。

紛紛過來圍著他，關心他的身體。

笑眯眯地跟妹妹們簡單說了一下情況，陳國華就招呼她們仨先吃飯。

吃完飯之後再去一趟永定河，然後再賣魚，順便把昨天定的公雞和豬肉拿回家。

這魚湯確實很不錯，四兄妹吃得津津有味。

當天中午，關於陳國華抓了大魚的事兒，以及二麻子和陳國兵搶魚的事兒，很快就傳遍了馬家墳和附近幾個村落。

萬物寂寥的冬天，原本就沒什麼樂子可言。

結果短短一個上午，居然傳出來這麼多新鮮事？

下午的永定河，格外熱鬧。

附近幾個村子的人，幾乎都出來了。

沒人貓冬了，因為陳國華都能抓到十幾斤的大青魚，沒道理自己抓不到啊？

“鑿個洞，真的就可以抓到魚了？”

河面冰層之上，狗蛋有些質疑地說道。

邊兒上的二麻子，連忙重複已經說過好幾遍的話：

“真的可以抓到魚，我上午親眼所見，那個陳老狗真的徒手抓魚了。”

“陳國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

想起剛才路過陳國華家的時候，看到他們四兄妹吃魚吃得香噴噴的場景，狗蛋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甭管二麻子說的對不對，幹就完事了。

人家陳國華他們一家，可是已經吃上了魚呢。

只不過，永定河裡的魚也不傻，哪能這麼好抓呢？

在狗蛋、二麻子等人仔細研究抓魚的時候。

吃過飯的陳國華，已經帶著三個拖油瓶去到了永定河上游一段。

之前鑿穿的洞，再次結冰了。

儘管如此，還是讓他們收了大概十五六斤左右的漁獲。

可惜沒有大魚了。

收完漁獲之後，四兄妹回到家，把之前的漁獲整理好放到畚箕裡，擔著去了供銷社。

家裡沒有秤，陳國華只能大概估計，漁獲應該是三四十斤左右。

畢竟一條大青魚就已經十多斤了，佔據了差不多一半的重量。

“賣魚咯！”

走在鄉間小路上，陳小敏笑得可開心了。

即便今天是零下十幾度的氣溫，但也壓抑不住她興奮的心情。

小月和小梅兩個姐姐也同樣十分高興，跟在她們大哥身後，蹦蹦跳跳地往供銷社走去。

路過一些村民家的時候，還有一些小孩湊過來看熱鬧了。

不過很快又被大人們給喊了回去。

村民們都聽說了上午的事兒，很同情陳國華四兄妹的遭遇。

但陳國華畢竟只是高中生，太年輕了，做事可能不太考慮後果，不穩重。

所以，還是不要跟陳國華他們四兄妹靠太近。

然而，卻也有幾位村民湊近陳國華他們四兄妹。

一路跟著走去供銷社，一邊走路，一邊打聽關於工作的事兒。

臨近中午的時候，陳國華就宣佈了要跟他二叔一家斷交，不再往來。

這意味著陳國兵不再可能得到老陳的工作。

既然這樣，那麼馬家墳的其他村民，就有可能染指老陳的工作了。

陳國華作為一名高中生，不太可能那麼傻，直接把工作給封存了。

畢竟他自己明年七月份就會考大學了。

甭管是否考得上，陳國華自己的工作問題，都很好解決。

反倒是陳小月，今年才十三歲。

等到她十六歲之後參加工作，那也是三年後了。

如果工作封存三年的話，那這三年，他們四兄妹的生活肯定會相對困難很多。

供銷社門口，陳國華一直笑眯眯，並沒有鬆口。

工作會給誰，他心裡已經有數了。

眼前這幾人，根本不是他的目標。

因此，不管這幾人如何諂媚、討好他們四兄妹，都沒用！

“錢大叔，我們來賣魚了，順便拿一下昨天定的公雞和豬肉。”

隔著老遠，錢冬生就已經看到了陳國華他們。

此時他笑著蹲下來，檢視了畚箕裡的魚。

“嚯，中午就聽大家說了，你們四兄妹抓了不少魚，這怕不是有三四十斤吧？”

“很厲害啊，國華，腦子聰明，手腳也靈活，不錯，比我家那個臭小子強多了。”

錢冬生誇讚了幾句，然後就轉身從裡面拿出了一杆秤。

這樣的桿秤，陳國華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了。

上輩子用得最多的就是電子秤。

因為結婚之後，體重狂飆，天天飯前飯後、運動前後都要稱一次。

只不過體重還是一路往上走。

直到後面，參加了路亞、馬拉松等活動之後，體重才開始慢慢下降並且保持一定水平。

漁獲並不算很多，但陳國華還是跟錢冬生一起抬著。

這樣的話，稱重就會方便一些。

陳小月三姐妹全都瞪大眼睛看著，特別是陳小敏這個小短腿。

靠著她二姐，踮起腳尖，努力地想要看秤。

可惜，她太矮了，看不到。

漁獲重量很快就在桿秤上面顯示了出來。

總共是三十七斤的重量。

現在的魚，收購價格就是一毛兩分錢。

價格很低，但對於陳國華四兄妹而言，這已經是驚喜了。

“三十七斤的話，我應該給你.....”

錢冬生還在算多少錢，陳國華已經笑著開口道：

“錢大叔，總共是四塊四毛四分錢。”

“真的假的？”錢冬生驚訝地看著陳國華，其他幾位村民也是一副吃驚的表情。

但很快，錢冬生自己就計算出價格了。

按照一毛兩分錢的收購價，三十七斤的漁獲，總共就是四塊四毛四分錢。

“嘿，真不愧是高中生啊，你這計算能力也太強了吧？”

此刻的錢冬生，看向陳國華的目光，更加吃驚了。

後者謙虛地笑了笑，然後幫忙把畚箕裡的魚放到漁網兜裡。

而陳小月三小隻，已經高興地蹦跳了起來。

她們只是一天的收穫罷了，居然有四塊四毛四分錢的收入？

此時的她們，很激動。

特別是錢冬生把錢遞給她們大哥的時候，她們更開心了。

“謝謝錢大叔。”

陳國華笑著接過錢，就聽到對方笑著道：

“再數一數，別等下跟我說錢少了啊。”

“我知道了錢大叔，數目是對的，沒錯。”

他當即就數了一遍，並沒有因為對方的話而害羞，或者拍對方馬屁。

錢這東西，確實需要當面數清楚。

接著，錢冬生又把公雞和豬肉遞給了他，他謝過之後，這才帶著三個妹妹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