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大街上滿是市井煙火味,各處小販的叫賣聲從街頭傳到街尾。

白蕎坐在街邊大快朵頤,金黃酥脆的油條搭配綿密口感的豆漿,簡直爽歪歪。

她心滿意足地吃完早餐,打車去往醫院。

根據記憶,白蕎輕車熟路地找到弟弟的病房。

房內瀰漫著消毒水味,窗邊的病床上躺著一個瘦骨嶙峋的小男孩。

男孩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眉眼青澀,即便瘦到皮包骨,也能瞧出五官清秀,尤其是那對眼睛,黑如耀石。

這就是她原身的弟弟,白小亦。

“阿巴阿巴”白小亦吃力地扶床起身,病態的臉上閃過歡喜。

根據記憶,她這個弟弟天生是個啞巴,從小在公辦的殘疾人學校上學,生活雖比常人困難,但姐弟倆關係一直不錯。

原身在被前夫和閨蜜聯手欺負時,父母就是帶著弟弟開車來幫她,結果路途不順,意外出車禍,只有弟弟活下來。

雖然活著,但他全身多處受傷,是否能完全康健還是個問題。

白蕎坐在白小亦身邊,眼眸微沉,意有所指問道:“小亦,你最近感覺身體怎麼樣,有沒有不對勁的地方?”

白小亦連忙用手比劃:“姐,我最近挺好的,其實我已經可以出院了,沒必要再浪費錢住這裡。”

“你都成這樣了,還想著出去浪呢,聽姐的,好好治療,等身體好了,帶你吃香的喝辣的。”白蕎小手一揮,胡亂揉了揉弟弟的腦袋。

白小亦捂著被揉成的雞窩頭,葡萄大的眼睛眨啊眨,小心翼翼地用手語反問:“姐,你哪來的錢,該不會是……和前姐夫借的吧?”

不難看出,他之前不想住院,是在擔心錢的問題。

白蕎蹙眉,一臉嚴肅道:“小亦,錢是姐姐自己掙得,當年姐姐眼瞎,遇人不淑,現在我清醒了,以後我們好好過日子,和那人老死不相往來,再也沒有關係了。”

白蕎雖然沒有親自和前夫接觸過,但透過記憶片段,也知道原身的前夫就是個渣男,當初若不是他趕盡殺絕,原身也不會淪落至此。

白小亦用力地點點頭,認真手語:“姐,你終於想開了。”

Emmm……

看樣子原身這個戀愛腦是人盡皆知啊!

“小亦,姐待會兒還有事,你先休息,等明天我再來看你。”

她替他掖好被角,不動聲色地衝著床頭輕輕頷首,打了個驅鬼手結,邁腿離開病房。

白蕎暢通無阻地來到醫院的安全通道,此時正好是午飯點,樓梯間內只有她一人。

她微微側頭,看著身後跟著的一對鬼夫婦,揚眉道:“兩位怎麼稱呼,爸?媽?”

眼前的夫婦正是白蕎的父母。

只是他們看起來老態龍鍾,魂魄若隱若現,還帶著離世前的慘狀,血跡斑斑的臉上呈青灰色死狀。

“你是誰,你不是我的女兒!”

知女莫若母,婦人一眼就看出不對勁。

白蕎點頭,模樣坦然:“我的確不是你們的女兒,但她是中蠱去世,和我沒關係。”

“況且,我繼承了她的身體,自然會替她報仇,照顧家人。”白蕎這麼說,也是篤定夫婦倆不會輕易對她出手。

當然她也不怕,才成型幾天的鬼,完全都不夠她打的。

夫婦倆相互對視,老頭率先嘆氣:“我看得出您並非泛泛之輩,也信你所說,其實不僅我的女兒中蠱身亡,我們一家都中蠱。”

老夫婦開車時出現幻覺,導致車禍,離世時發現肉身被下蠱,不僅如此,小兒子身上也有蠱毒。

他們之所以不願投胎,也要守在白小亦身邊,正是想著用自己的陰氣鎮壓蠱蟲。

白蕎絲毫沒有意外,因為剛剛在白小亦的身上,她就已經感覺到了蠱蟲,所以才故意詢問他身體狀況。

“我們發現您身上沒有蠱蟲,您是否通曉蠱蟲之術,那能不能幫幫我兒子?”老頭嚥了咽口水,佝僂的背顯得更加卑微。

老婦人看白蕎不說話,乾脆心一橫,補充道:“只要您能幫我兒子祛除蠱毒,我們夫妻倆願奉您為主,驅使五十年。”

“鬼奴”字如其意,以鬼為奴隸,不僅可以肆意驅使,必要時還能為其擋災,等同於多一條命。

所以鬼奴的下場一般都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