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蕎洗了個澡,從衣櫃裡挑出一件米黃色的連衣裙。

裙襬繡著少數民族的波紋,顏色紅藍相交,底紋是黑色,勾勒出的圖案有點像波西米亞風格。

她將頭髮隨意束起,襯得氣質嫵媚中帶著少女的清新。

乾淨雅緻而又讓人不失好感。

她和李盛約定在西郊遊樂園,此時已是晚上,遊樂園裡雖在營業,但是人卻不多。

李盛這次不同之前,穿著一件紅色的道袍,道袍裡外三層,在這炎夏裡顯得格外悶熱,他揹著桃木劍,面容收拾的乾乾淨淨,手腕上還帶著格格不入的昂貴手錶,明明看起來有一股子世外高人的味道,卻又處處透著低俗氣。

整體看上去就像一隻落入雞窩的花孔雀,昂首挺胸的不知道在賣弄什麼。

好在遊樂園裡奇裝異服的人很多,李盛的著裝也不算太顯眼。

李盛見到白蕎時眼睛一亮,趕緊三兩步地湊上去道:“白姑娘,你來了,我也才剛到。”

白蕎的目光略過李盛,直接落在他身後鬼屋上,鬼屋已經下班,大門由黃色符紙做的封條緊鎖,明明一切看起來沒有什麼特殊,但又透著詭異。

李盛順著白蕎的目光看過去,他挑起自己的一縷劉海道:“白姑娘是在看這個鬼屋嗎?”

“這是我師傅的傑作,內閣設定幾個大陣,行程鎖魂陣,用來鎮壓一些邪祟。”李盛低聲解釋,提及他師傅的時候,語氣裡難得帶上了一絲尊重。

看得出這個李盛是個尊師愛老之輩。

“這整個遊樂園都是你們天雲山……”

不等白蕎說完,李盛回應:“對的,遊樂園的底下鎮壓著大大小小很多邪祟,我們利用人氣做動力鎮壓,比如那邊的旋轉木馬底下鎮壓著一個殭屍,還有那邊海盜船底下原是個亂墳崗,我們天運山早年間買下這塊凶地,隨後世代鎮壓這裡,不過改建遊樂園是幾年的事情,也是我師傅的提議置辦的。”

“對了,我師父如今是天雲山的館主。”李盛說時語氣裡帶上一抹洋洋得意。

“那我私自出手超度女鬼,你師傅就沒說什麼嗎?”白蕎聽得出李盛的師傅是個高人,他們這行最忌諱同行碰瓷。

自己越界超度女鬼,已經在碰瓷的範疇裡了。

李盛拱了拱手,笑著說道:“我師傅人好,並沒有說什麼,只是讚了一句白姑娘是妙人。”

白蕎並沒接話,只是暗暗想著,有空拜見下李盛的師傅,到時候送點東西做補償。

倆人一番寒暄過後,李盛開門見山的說明這次的合作:“這次是要去一個叫三元鄉鎮的地方,據說那裡常年被濃霧包裹,尤其在秋冬季,常有人失蹤。”

“這次失蹤的人當中有村長的兒子,也是他出價請我們過去幫忙。”

這下輪到白蕎好奇:“村長很有錢嗎?”

在她記憶裡這村長應該是鄉下村裡的小官,相當於她前世芝麻官,這種人職位低,能有錢嗎?

40萬對於普通人來說可不是小數目。

李盛笑道:“三元鄉鎮以前可是魚米之鄉,盛產過不少好東西,後來又趕上農家樂的熱潮,整個莊子的人都賺了不少,別看村長一出手就是40萬,這錢分攤到每家,就沒那麼多了。”

搞半天,原來是費用分攤。

李盛一邊說著,一邊帶上白蕎開車下鄉。

白蕎看位置大概一百公里左右,也就窩在副駕駛裡小憩。

大約兩個多小時的功夫,車上了一段泥濘山路,堪堪停下。

“到了?”

這一路上,白蕎多次感覺到李盛的目光窺視,硬是沒能入睡。

“沒有,遇到了濃霧。”李盛回話的時候還不忘遞給白蕎一瓶水。

白蕎蹙眉,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的錯覺,她總覺這個李盛老是對她獻殷勤,無論是第一次加某信也好,還是現一同驅鬼也罷。

他看她的眼神總是怪怪的。

這讓白蕎不得不提防,可偏偏這人雖然奇怪但絲毫感覺不到惡意。

真是奇怪得很

她接過水瓶,輕聲道:“謝謝,要不要下車看看?”

她看著周圍霧氣,開口詢問。

“也好,不過白姑娘在車裡坐著吧,我搞得定。”李盛倨傲地揚起下巴,從背上取下桃木劍,一手掐指,一手舞劍。

一手花劍花舞的有模有樣,就是有點多餘。

白蕎看著在他的努力下,霧氣終於散了一點,不由挑了挑眉。

明明幾十秒就能吹散的霧氣,不知道這個李盛在想什麼,非要費時費力的折騰十幾分鍾才搞定。

李盛氣喘吁吁地上車道:“白姑娘,搞定了,再過十分鐘就要到目的地了。”

白蕎點頭。

“不知道白姑娘覺得我那一手霧裡劍耍的如何?”李盛悄悄瞥了一眼白蕎,對上對方那對明眸,不由匆匆別開目光。

白蕎:“這很難評。”

李盛則是咧嘴一笑,心裡暗暗想,什麼很難評,肯定是被我迷住了。

倆個人各懷鬼胎地到達村口。

村口有個大石碑,上面坐落鮮紅打字:三元鄉。

“咦,難道村長還請了別的道士?”

白蕎順著李盛的話望去,發現村口停了一排保時捷。

她雖然不認識豪車,但是也能看出這車價值不菲。

“不對呀,這單子下來的時候,同行都知道被我們天雲山接了,應該不會有這麼沒長眼的人。”李盛蹙眉,他們這一行的規矩就是一道一單,除非道友自己搖人,若是僱主同時請幾個人,會引起業內追責。

白蕎沒有理會李盛的解釋,而是下車徑直走向最前面的保時捷車窗前。

她敲了敲車窗,裡面的人拉下窗戶,一張中年男人的映入白蕎眼簾。

白蕎眉眼彎彎,伸手道:“安先生,你好啊。”

眼前正是安峰,昨晚與她連麥,兒子網戀的那個中年男人,同時還是本市的首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