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蕎可不知道李盛的心路歷程。

她還在思考晚上如何行動,目前她只能確定那件靈寶在村內,但具體地方,她算不出來。

不過有靈寶的地方,必有異常。

她不禁問村長:“村長,最近這家家戶戶有沒有什麼發生什麼怪事?”

村長先是小心翼翼地看了李道士一眼,茫然地搖頭:“沒有啊,最近村子裡的大家都好好的,男人們每天忙著賺錢,女人們就那點八卦事兒。”

“不對啊,老頭子,還真有一稀奇事兒……”

不等村長媳婦再次開口,村長先是一個眼刀丟過去。

這酒桌上男人說話,她一個沒文化的農村媳婦插什麼嘴。

白蕎蹙眉,安撫了一下村長媳婦:“什麼稀奇事兒,你繼續說,這可能是跟村裡邪祟有關,要是想盡快救出你兒子,還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好。”

村長媳婦不懂什麼叫“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但是作為母親,涉及到兒子的問題,她便不顧村長,回憶開口:“我們村東頭那家,一家三口都失蹤了,原本大家還商議著拆分她家的家產。”

“村裡都是沾親帶故,一家亡了,家產充公也很正常,但村裡人多,想要爭好處的人也多,事情最終沒定下來,後來有人半夜潛房,想要偷拿點值錢東西賣了,但去偷東西的人基本都折了。”

“折了?是都死了嗎?”

“那倒沒有,大多都只是受傷,不過具體是怎麼傷的,沒有人能說個所以然來。”

村長媳婦思索片刻道:“我去偷東西的人說……這腳剛進屋就失去知覺,在裡面躺了一夜,流著血醒來,幾個受傷的人還比對過傷口,像是蛇咬。”

白蕎:“蛇咬?”

“對,但是大家找過那裡,沒有蛇……後來都說裡面邪門,也就沒人再去。”村長媳婦說完,喝了一口水,目光偷偷觀察幾人。

白蕎沉吟:“唔……那你們還記得第一個失蹤的人是誰嗎?”

“是老三。”村長趕緊接過話茬,用眼神支走了自家媳婦。

“老三就是剛剛我媳婦說的那一家人,我們這個村大多人姓楊,他家排行老三,大家就習慣叫他楊老三,他們一家三口是最先失蹤的人。”

“沒有再找回來嗎?”

“沒有,但凡失蹤的人都沒有再找回來,這濃霧也是她家失蹤開始才有的。”

村長也是個精明人,瞬間想到難道這村裡的濃霧是跟楊老三一家有關?

白蕎頓時心裡有了主意,終止話頭。

只是她的這一番詢問落在李盛眼裡就變成“無用功”。

李盛認為這濃霧肯定跟邪祟有關,八成是亂葬崗的原因,想要收服邪祟,就要去破霧,至於那個楊老三一家,純純就是倒黴蛋,誰家失蹤不是失蹤啊,還分個先來後到了。

這頓飯草草結束,幾個人也是各懷心事地離開。

等到午夜12點,陽時最弱,陰時最強的時候。

白蕎打著哈欠出門,她晚上小睡了一會兒,定著鬧鐘醒來,也算養神了。

抱著心事,一晚上沒睡的李盛頗為複雜地看向白蕎,發現對方這一副懶洋洋的樣子,更加確信白蕎這是拿自己當苦力了。

“白姑娘可真是好氣色,這種時候了還能睡著。”

白蕎看著一身裝備的李盛,總覺得對方眼神裡帶著幽怨。

這短短的幾個小時裡,他到底經歷了什麼啊?

怎麼會突然這種態度?

白蕎不解,也懶得問,直接安排道:“霧裡救人就交給你了,我會盡快抓住邪祟,破了霧陣。”

“呵呵,我可真是謝謝你,因為有你,四季都美好。”李盛嘲諷似的說完,直接扭頭出了村長家。

白蕎則是找村長問明下楊老三家的方向。

楊老三家住在村尾,隔著一塊地,能清晰看到一棟廢棄的小樓。

小樓共三層,只有汙泥和雜草,破敗得像是一個搖搖欲墜的老人。

白蕎在門口貼了一張符,剛走進院裡,就發現院裡霧氣瀰漫,伸手都看不清位置,她再一轉頭,剛剛進來的門也消失了。

她彷彿置身在一個霧氣濃郁的小房子裡。

怎麼走也走不出去。

白蕎輕勾唇角,右手輕捏手訣,吐出一個“破”字。

忽的,從四面八方飛出細窄的紅繩,若是仔細看,會發現那一條條紅繩是由暗紅色的火焰組成。

所有的紅繩像是被指引一般停在白蕎麵前,隨後凝聚在一起,成了一股粗火繩。

火繩引路,白蕎則是不緊不慢地跟著。

眼前的景象也一點點多起來,門內最右邊是個枯井,一切霧氣的來源就在枯井裡。

白蕎跟著紅繩來到枯井前,她低頭看去,井內黑漆漆的一片,一望無際,根本看不到頭。

火繩在空中繞了個圈,白蕎抓著火繩,順利進入井內。

井內看著可怖,但實際裡面不長,她落地時清晰地看到腳底堆砌著幾具白骨。

白骨慘慘,在霧氣下泛著冷光,尤其是中間那具小骷髏頭的眼睛,像是在死死地盯著她一般,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感。

白蕎看得出這三具屍體是一男一女,和一個大約三四歲的孩童。

應該就是失蹤的楊老三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