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恬越發覺得上天不公,她只是抱了一下喜歡的男人,就要被人拍下影片傳到網上大造文章,網友一個個喊著心疼沈清蕪不說,連王曼也要犧牲她保住自己的兒子。

沈清蕪呢,仗著一張狐媚子臉,得到陸隨之的寵愛,幸運之神還特別眷顧她,連在網上發張照片,也能吸一大波粉。

她人生所有的不幸,全因吃了無權無勢的虧,所以只能謹小慎微,任人欺負。

“阿姨,現在刻意避嫌,別人只會覺得我們心虛,這對陸總更加不利。”她垂著眼,看起來溫順恭敬。

“嗯?”王曼微挑的丹鳳眼掀了掀,攜著絲絲不悅睨向許恬,“那你說該怎麼辦?”

許恬頓時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不自覺捏緊拳頭,“網上之所以還有質疑的聲音,其實不在於陸總怎麼說,而是沈小姐怎麼說。”

“這影片剛被爆,就有狗仔拍到了沈小姐搬離陸總的公寓,這很難不讓人多想。只要沈小姐能站出來支援陸總,她一句話比陸總一百句都好使。”

王曼眉心皺了皺,許恬說的,她怎會想不到,可是陸隨之不願意,而沈清蕪那丫頭又倔得很,她不發聲,誰也強迫不了她。

許恬小心地觀察著王曼的神色,又補了一句:“沈小姐也太任性了,她的一切都仰賴陸總再氣也得先為陸總著想才對。”

“這丫頭任性,不也是他自己寵出來的?說不得碰不得,那他自己好好受著。”

“阿姨,所有人都站在沈小姐那一邊,是因為覺得她受了委屈,那要是她不那麼無辜呢?”

王曼知道她說的是什麼,她確實想過用些手段壞了沈清蕪的名聲,好讓她離開陸隨之,但她又十分清楚自己兒子的脾性,她要真這樣做了,他大概連她這個母親都不會再認。

“我說過,這事不許再提,隨之已經警告過我了。”

許恬微微勾起嘴角,“那如果沈小姐真做了對不起陸總的事情,阿姨你會怎麼做?”

那天在婚紗店的男人,原來是陸家二公子。他看沈清蕪的眼神,有著藏不住的愛意,又或者說,這個男人根本不打算藏起他的那點心思。

同時勾搭陸家兄弟兩人,這樣勁爆的料,她不信沈清蕪還能翻身,就連陸老爺子也不會再待見她吧。

而且,那天在醫院,當她說出有人在拍賣會上看見沈清蕪與陸厭行一起,陸隨之的臉色陰鬱得可怖,眼底的嫉妒和佔有慾是她從未見過的。

那個女人說得沒錯,沈清蕪和陸厭行是陸隨之的逆鱗。

*

陸老爺子一心為陸厭行與宋家千金牽線,最近頻頻聯絡多年未見的老友——老宋將軍。

兩老頭子一合計,對撮合自家孫子孫女的事熱情高漲。老宋將軍乾脆慫恿自家孫女替他跑腿京州一趟,為陸老爺子送來一份他親自釀製的桂花香。

陸老爺子原打算讓陸厭行接機,再帶著宋小姐在京州遊玩培養感情,誰料他才提了一個“宋”字,那臭小子就掛了他的電話,再打過去,電話永遠忙音。

眼見這宋小姐的飛機就要落地,最後他只好把電話打到了沈清蕪那。

“蕪丫頭,幫爺爺一個忙。”

“爺爺,我很忙。”

沈清蕪這話不虛,她打算趁著哈利到達京州時,策劃一場畫展,希望Sitri能看見她畫廊的能力,還有她的誠意。

不到一週的時間,要策劃一場別出心裁的畫展,還是挺緊迫的,她這幾天已經忙得焦頭爛額。

“我書房裡的東西隨你挑。”

電話裡默了幾秒。

“那幅蝦……”

陸老爺子哼了一聲,“就知道你這丫頭惦記它。”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爺爺,說說吧,您打算讓我給您套哪頭狼?”

“宋思安。”

*

機場航站樓。

海城到達京州的航班準點降落,熙攘的人群陸續走出到達大廳,沈清蕪一眼便認出宋思安。她在人群裡實在打眼,一米七六的高挑個子,黑色連身短褲外搭一件灰色OverSiZe的薄西服外套,露出一雙大長腿緊實勻稱,淺蜜色的肌膚泛著微閃的光澤,墨鏡遮擋了她大半張臉,復古紅唇張揚美豔。

這和陸老爺子發到她手機裡的照片,不能說一模一樣,只能說毫不相干。

她剛想上前,卻被一男生突然攔下。

“你……你好,能加個微信嗎?”

男生看起來很青澀,耳尖浮了一層淡紅,他身後的朋友不時抱團鬨笑,讓他不得不頻頻轉頭警告他們閉嘴。

沈清蕪彎唇輕笑,應道:“抱歉,不能。”

男生仍然擋在沈清蕪面前,還想說點什麼,一隻手卻突然扶上沈清蕪的腰。

“小弟弟,她不喜歡你這樣的。”清冷的聲線透著一股不容否定的自信,“她喜歡姐姐這樣的。”

男生愣愣看著突然冒出來的女人,有著女生中極少數的優越身高,攻氣十足的女王氣場,腦子裡驀的跳出一個詞——“姬圈大佬”。

這時,他再打量那個讓他一見心動的女孩,白色芭蕾舞短裙勾勒出她玲瓏有致的身段,特別是背後鏤空綁帶的設計,束縛著白嫩的細腰,引人無限遐想。而且,女孩很聰明,戴了一條黑色蕾絲ChOker,恰到好處地中和了過分甜美的打扮。

很好,“姬圈天菜”這個詞也有了臉,男生想。

“人都不見影了,你這小子還在發什麼呆?”

“她不喜歡我。”男生有點沮喪。

“怎麼可能,你可是我們的大校草。”

“她不喜歡你什麼?”

“性別。”

……

走出機場,沈清蕪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看你把人小男生唬得一愣一愣的。”

“我懷疑他未成年。”宋思安微微低頭脫下墨鏡,露出一張明豔大氣的臉龐,撇了撇唇,說:“怎麼是你接機?”

沈清蕪從包包裡拿出車鑰匙,隨著車輛解鎖的聲音,酒紅色法拉利的車頭燈瞬間亮起。

“當你一回司機,為咱畫廊白賺了一幅齊老的畫。”

宋思安舉起大拇指,“要不,我下回多來幾次?”

宋思安與沈清蕪兩人一南一北,看似八竿子打不著關係,事實上倆人是多年的好友,宋思安更是沈清蕪畫廊背後的隱形大股東。

倆人默契地同時開啟車門,坐上車後,又各自低頭系安全帶。

“對了,我那相親物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