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廚房燒水的奴才還在嘀咕:“那個桂嬤嬤,真的行嗎?”

“她萬一要是不行,豈不是害得眾人陪葬?”

“她是公主的人,有公主保她,她不用死,可咱們就慘了,希望她別連累了我們。”

“聽天由命吧!”

“希望她能行,不然,我死了也不會放過她的。”

桂嬤嬤成功將胎位轉過來了。

這轉胎位看似就一會兒的事兒,實際上,裡面的門道多著呢,稍有不慎,一屍兩命,一般沒萬全把握的人,不敢輕易嘗試。

也就桂嬤嬤年輕時接生了無數孩子,有經驗,所以敢。

這會兒聽說桂嬤嬤把胎位轉正了,大皇子妃好好的,可以正常生了。

一眾人都敬佩的看著桂嬤嬤。

這個老嬤嬤,她竟然真的行,她沒有在說大話。

大皇子也鬆了好大一口氣,“胎位正了,不會出事了,靜雯,你聽到了嗎?”

“你再堅持一會兒。”

蕭靜雯含了參片,精神好了些,也有了點力氣,她點頭,“嗯,好。”

蕭靜雯又生了起來,閒雜人等都被弄出去了,留下的就只有桂嬤嬤和女醫,大夫。

大皇子聽著裡面蕭靜雯痛苦的叫聲,焦急的在門口來回踱步。

九九看的眼睛都要花了,“大哥哥,你能歇會兒嗎?”

“不能。”

大皇子還是來回走。

直到屋內傳出一聲嘹亮的孩子的哭聲,大皇子終於停下了腳步。

桂嬤嬤給孩子收拾好後,抱出來,給大皇子看一眼。

大皇子卻一眼都沒有看,他問:“嬤嬤,靜雯呢,她怎麼樣?”

“大皇子妃沒事,就是有些疲憊,睡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大皇子面上的不安,焦急,慌亂,害怕……等諸多情緒,總算是散去了。

“大皇子,您看看孩子?”

大皇子冷哼了一聲,“不想看。”小東西,不好好出來,差點害死他的靜雯,他還生氣了,不想看到他。

“是個小皇孫呢,大皇子也不看看嗎?”桂嬤嬤問。

“小皇孫?”

大皇子本就沒心情看孩子,聽到小皇孫後,他更加不願意了。

他心心念唸的像九九一樣的小姑娘呢?

他要小姑娘,不要臭小子。

大皇子恨不得把小東西塞回去。

“我去看看靜雯。”

大皇子進去看了蕭靜雯一眼,確定蕭靜雯沒事後,他出來,沉默的看著九九,看了好一會兒後,他蹲下身,抱住了九九。

“九九,大哥哥好慘啊!”

“今兒不僅差點失去你大嫂嫂,還,還得了個臭小子。”

“就不能給我個小姑娘嗎?”

【九九又不是送子觀音。】

【這事兒,九九管不了啊!】

“不過,九九,大哥哥還是要謝謝你,將桂嬤嬤帶來了。”大皇子道:“否則,靜雯怕是要出事了。”

“說謝沒用!”九九道:“實在點,大哥哥,快給桂嬤嬤包個大紅包。”

“好。”

大皇子給桂嬤嬤包了一個好大的紅包。

但桂嬤嬤拒絕了:“不用了,大皇子,佳貴妃和公主將老奴帶出了冷宮,讓老奴在身邊做事,善待老奴,老奴是在回饋她們。”

“你要謝的話,就謝她們吧?”

“佳貴妃?”大皇子一臉迷茫。

“大皇子您還不知道吧,我們娘娘位份升了?很快就會曉喻六宮。”

“這是好事啊,恭喜恭喜。”

“大皇子您喜獲麟兒,也是好事,恭喜恭喜。”

一眾下人也跪下,說著吉利話,恭喜大皇子。

大皇子:“………”

這喜,不道也罷,他真沒啥可喜的。

·

五日後,質館。

年過完了,九九也該去上學了。

帝江為給九九授課做準備。

但,有公公過來告訴他,以後都不用去秋水居,教九九讀書了。

帝江聽完後,有些受到了打擊,他不安的捏著手裡的書,問道:“這位公公,你沒有說錯嗎?”

“沒有。”公公搖頭。

公公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麼,突然,質館外面傳來一聲呼喊。

“趙公公,佳貴妃娘娘的冊封儀式就在明日,我有事要問你。”

“你快點過來一下?”

“嗯,這就去了。”

公公急急忙忙離開了。

以至於沒有告訴帝江,昭寧帝讓他和九九一起去上書房讀書的事兒。

帝江心情有些不好,他沒有去送公公。

他站在原地,垂著頭,想以後他都教不了九九,無法再和九九一起相處的事兒。

他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

他雖然早有準備,但這一刻,還是覺得受到了很重的打擊。

在這西楚的皇宮裡,他一個異鄉人,總覺得自己不屬於這裡,也無法融入這裡,這裡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冰冷的。

他那顆心逐漸的像一潭死水,掀不起漣漪,也沒有任何溫度,只有承受痛苦時的麻木。

直到見到九九。

小姑娘幫了他很多忙,明媚的像個小太陽。

他被小太陽照耀的渾身都暖洋洋的,溫暖包裹著他。

他的心也慢慢鮮活了過來。

他因此很喜歡見到九九,也愛和九九相處,九九是他在異鄉的慰籍。

現在慰籍沒了,他又是一個人了。

他拿起了劍,在院子裡舞劍,帶著幾分發洩的意味。

初陽在一邊看著,興奮的說:“殿下,你的劍術又進步了,要是能有人指導的話,你的劍術,會更好,學問也會更好,可惜……”

可惜沒人指導帝江的劍術。

帝江學什麼,都靠自己摸索。

“殿下,你該找個老師了?”初陽道:“學到一定程度,僅僅只靠自己是沒用的,需要老師引導。”

帝江何嘗不知道,但,他受困於此,怎麼找老師?

“要是求公主的話,沒準能成,可現在,公主不要殿下您教了,咱們連見公主一面都難!”

“怕是不成了。”

帝江道:“不成就不成吧!”

他這會兒只在乎自己何時才能見到他的小太陽。

他那顆心,已經開始變冷了,好冷好冷,需要陽光。

宮裡還有人在議論。

“聽說了嗎?以後公主不需要那個質子教了,公主要去上書房讀書了。”

“突然之間的,怎麼會這樣?”

“難不成公主嫌棄那質子了?”

“八成有可能。”

“看最近質子都沒有去找公主,公主也沒有去找質子,兩人怕是鬧彆扭,鬧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