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訊息時,陳瀟的內心震驚的無法平靜。

陳顯祖瘋了。

瘋到能做出用自己的血,來血祭那些骨頭作品的程度!

而那所謂的材質到底是什麼骨頭,陳瀟第一時間就聯想到了可能的一種!

雖然很荒誕。

但當陳顯祖在接二連三的受到驚嚇後,他會不會產生沒有任何地方能有他貼身帶著更安全的想法?

有,非常有!

而那個年代雖然交通不便利,但同樣意味著監管沒有那麼的嚴格。

假如他乘坐一輛黑車,亦或者是長途大巴從江省來到香都。

陳瀟依稀記得,似乎就是1992年年初開始江省的第一輛長途大巴的終點站就是香都這一帶!

而且當時如果半路攔車的話,證件都不需要直接交錢買票就行,更別提查行李之類的!

想到這些,陳瀟不由再次認真的詢問了起來。

“盧女士,現在那個作品箱你知道在哪兒嗎?”

盧玉玲搖頭:“我也不清楚,那個作品箱他一直看的很緊。在和我分手之後他把原先我們住的房子送我了,他的所有東西都帶了走包括那個作品箱。不過我聽人說自從他和宗美結婚了之後就一直待在宗村裡,出都沒有出來過,我想作品箱已經被他帶去了宗村吧。”

陳瀟皺起了眉頭,看向了小吉:“宗村的情況你瞭解多少?”

“很抱團的。”

陳瀟眉頭沒有舒展,一直在思考。

過了好一會兒,見盧玉玲也沒了別的要說的,便對著刀男說道:“你送送盧女士吧,但記住這段時間就陪著她,暫時不要讓她離開你的眼線。”

盧玉玲也不高興了起來:“陳先生這什麼意思?我已經很有誠意了。何況我要的也不多,就是想弄清楚許再生到底幹嘛了,讓他後悔負我的下場!”

“你誤會我了盧女士,我是為了你的安危著想。你知道他那麼多的事情,現在還能活著,我覺得真是個奇蹟!”

陳瀟這話毫不誇張。

危機意識那麼強的陳顯祖,卻偏偏讓盧玉玲活的好好的。

這是陳顯祖覺得盧玉玲沒有威脅嗎?

顯然不可能的。

或許這個問題的答案,就在陳顯祖與盧玉玲的關係上吧。

陳瀟沒有去深究這些,盧玉玲理解了後也就跟著刀男走了。

見小吉關上了門,陳瀟問道:“你覺得那個作品箱裡的作品都是什麼做的?”

小吉脫口而出:“不說了是一些骨製品嗎?”

“我說的是什麼骨!”

小吉臉色劇變:“不能吧?他能將人的帶到香都來?他上不了火車吧!”

“你以為那時候的安檢有現在的嚴格嗎?還有誰能確定他是坐的火車?只要給的起錢,那時候他什麼車都能坐的到,唯獨要身份證的他坐不了!”

小吉恍然,但還是說道:“那肉呢?全處理掉了?”

“你忘了席義安的刀?何況那時候早就骸骨化了,哪兒還來的肉!”

小吉不由拍向了額頭:“MD,這得多大的心理承受能力才能幹得出來這麼嚇人的事情,最主要的是他現在還給弄成了作品,這比席義安還瘋啊。”

“先不管這些了,咱想想有沒有必要去宗村一趟。”

小吉臉色一變:“哥,你不會是說咱們去裡邊偷那個作品箱吧?我可是聽說之前宗村有人家遭賊,那是直接吊在村口扒光了衣服用鞭子抽!”

“放心,他們抓不到,到時候我自己動手。”

陳瀟很輕描淡寫的回了句。

他這次獲得可是“盜”的能力,如果連從宗村拿出一樣東西的能力都沒有,那盜能力還能叫什麼能力?

只是他剛起身要往外走的時候,小吉牙關一咬又再次拽住了他:

“哥,我不是怕,這段時間我一直有看法律書學習的。裡邊有一條我記得很清楚,取證人員不合法,取證手段不合法的情況下所弄到手的證據,在法庭上都是沒用的!”

陳瀟不由眼前一亮,笑道:“不錯,你現在對待事情果真在認真了!”

小吉苦笑:“我有沒有認真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不能去做這件事情,要做也只能由警方去做,而且警方也得出示搜捕證才能讓證據合法化啊。”

陳瀟豎起了大拇指:“你考慮的很周全,但是你疏忽了一點。”

“什麼?”

“剛才盧玉玲的話。”

“喂血!”小吉終於反應過來了。

陳瀟點頭:“沒錯,他餵了血那就是他的鐵證。不過你很理智也很冷靜,偷這方面確實不可取,我們完全可以在香都警方的陪同下一起去搜捕。”

陳瀟確實為小吉的長進而高興。

但小吉想了想,道:“可他要是銷燬了呢?”

“還是盧玉玲說的話,他在和盧玉玲分手後都帶走了作品箱。而且他都用血來餵養了,那意味著什麼?意味著那些作品已經成了他的心尖尖,大寶貝了!不到最後一刻威脅到他生命的時候,我覺得他不一定會放棄!”

小吉略微想了想,呼道:“那咱們現在得抓緊時間了,恰好郭老用辦法將許再生的岳父給支走了,咱們如果和警察一起去宗村的話肯定不會受到太多的阻礙,唯一的難度就是怎麼找到那隻箱子!”

陳瀟點頭。

宗元茂走了,許再生最大的依仗也就沒了。

再加上盧玉玲也說了,許再生最近一直就住在宗村根本沒有出來過。

所以他肯定將那裡視作為他能掙扎的最後的屏障!

只是邁出去步子的陳瀟,不光卻不由掃到了他放在桌子上的那兩份給盧玉玲看的報紙。

也是在看到報紙的那一刻,陳瀟的腳步忽然頓住。

小吉走到門口見他沒跟上,回頭著急的問道:“哥,你幹嘛,咱們得抓緊時間啊,不然他要是知道咱們真的來了那就是威脅到他生命的那一刻了,他肯定會銷燬證據的!”

“他憑什麼知道我們來了?”陳瀟反問了一句。

小吉一愣,但陳瀟根本不給他時間回答,接著又問了一個問題:

“盧玉玲為什麼沒有被滅口?她連許再生喂血骨牌都看到了,許再生能讓她活?”

“他最後不是沒下的了手,或許是顧念盧玉玲十幾年的陪伴之情吧!”小吉給出了個理由。

這個理由陳瀟之前有想過,但現在他直接一口否定:

“不可能,千禧年陳定的事業遭遇沉重的打擊,而那時候許再生已經風生水起了。連他一母同胞的親兄弟生死存亡之際,他都能冷眼旁觀,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他的內心早已沒了任何的感情!”

“他不可能還因為情感而給自己留下麻煩的,盧玉玲之所以還活著應該是有兩個原因。”

小吉聽得雲裡霧裡,陳瀟也在短暫沉默後,無比鄭重的說:

“原因一,他現在沒有絕對的把握,在滅口盧玉玲之後還能安全身退。現在不是當年,當年殺人他可以逃之夭夭,但現在呢?他要是一不小心被人抓到,頭骨案就有很大可能會被警方翻出來!”

“再一個也是最重要的原因,盧玉玲她還有一個很大的作用,她可以為許再生帶來有沒有人來香都查他的訊息!只要有人調查頭骨案,就有可能查到那二十萬。查到二十萬就必然能查到盧玉玲,一旦查到了盧玉玲,那就有可能會有陌生人接近。”

“接近盧玉玲的陌生人只能是來查許再生的,連盧玉玲都能猜到我們有所圖,何況許再生?所以當他面臨危險的時候他用血餵養的骨作品再如何的心尖尖,再如何的寶貝,他都將放棄!”

說道這裡,陳瀟臉色鐵青:“晚了,來晚了!”

聞言,明白後的小吉一臉的愧疚:“陳哥對不起,是我和小刀壞事了。”

陳瀟搖頭:“怪不了你們的頭上,因為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遲早都是要接觸盧玉玲的。而許再生只需要辨認一點,你們是不是盧玉玲曾經認識的人。一旦不是,他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所以他和宗元茂女兒的結合,一來是尋求一個能幫助他的靠山,二來他的危機意識告訴他,必須要將盧玉玲推出來當誘餌了。不管最終上鉤的是我們,還是警方,結果都一樣!”

“當沒有了物證,光盧玉玲一個人證有什麼用?他大可以說盧玉玲是因為被他拋棄,所以心生報復編排他的犯罪行徑。”

“他唯一無法爭辯的點,就是他身為陳顯祖的事實。但他是陳顯祖這一點也起不到決定性的作用,嫌疑和任何的懷疑在法庭上都是站不住腳的。何況,如今的他會組建不了一個強大的律師團嗎?一旦他組建了,那些律師入場一定能夠將這個案子的審理時間無限期拉長!”

說到這裡,陳瀟都不由得感嘆道:“高!實在是高!不愧是老陳家的留級王,後來的學霸怪胎啊!”

小吉聽得已經沒了半點的心情。

他一臉挫敗的說道:“陳哥,那這麼說咱們除了讓警方把他控制起來噁心他之外,根本找不到證據定他的罪了?”

陳瀟沒說話,他在思考。

腦海裡如同掀起了風暴一般!

也一直在告訴自己,這世上絕對沒有就這麼算了的殺人案!

一定還有希望!

陳瀟一邊想一邊嘀咕:“人骨不是那麼好處理的,除非碾成粉撒向大海,又或者火化掉等方式,尤其是火化那更是……。”

陳瀟還在嘀咕,但小吉卻突然拽了他一下。

“怎麼了?”陳瀟皺眉。

小吉滿眼的絕望:“陳哥,火化!火化!”

陳瀟腦子裡只覺“嗡”的一下!

是啊,火化!

昨天宗元茂有個長輩才火化安葬!

小吉和刀男又是前天晚上來的,如果許再生有那個心思的話,他能不能辦到?

他用死人這一招,早就用絕了!

他怎麼可能辦不到!

那只是一塊塊早已製作好的骨牌而已,再也不是人的骨架了!

下意識的,陳瀟不由看向了窗外的天空。

他在想,陳顯祖他到底是個什麼人?

連老天爺都這麼追著,給他一次又一次再生的機會?

陳瀟有些不甘心。

他很想讓老陳再也不用牽掛。

也很想給那個將他的父親視作為親兄弟,將他視作為親子侄的叔叔一個真相。

可現在的他,好像無計可施了。

漸漸的,陳瀟安靜了下去。

“咚咚咚……。”

房間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陳瀟下意識的朝門口看去,就聽門外傳來了一道喊聲:“你好,請問陳瀟在嗎?我是……許再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