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詞在家插花,突然聽門外腳步匆匆。

“沈夫人。”

來者是個小姑娘,正在規規矩矩行禮。

“哪位?”

“陶小少爺的奴婢誠誠,見過沈夫人。”

“陶明?”沈惜詞拿起白黎送的那朵鬱金香:“有何事?”

“少爺讓奴婢傳話,說您鋪子提前動工,您需要去監工嗎?”

她繼續慢條斯理插花:“為何提前?”

“少爺說,十天後,京中有大事。”

沈惜詞停住拿花的手:“何事?”

“奴婢不知。”

“你家少爺就會打啞謎,”沈惜詞從匣子中抓起一把碎銀:“辛苦你,這些是你的。”

“多謝夫人!”

“等等,”她走到桌前,拿起一盒桃花酥遞過去:“這些給工人師傅,多謝他們。”

“夫人心思過於細膩,奴婢今日來受教。”

“嗯,去吧。”

小姑娘蹦蹦跳跳離開,沈惜詞依舊擺弄手中花。

在不養,有些花就要死了。

不過陶明讓帶的那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十天後?出大事?

不知道。

不想了。

“夫人。”

桃衣走過來,將手中名單雙手奉上——

“這些便是最近與沈復斷交的朝廷權臣,最牛的是這位。”

沈惜詞一眼望去,便看到官職:太子太傅。

“哎呦,沈朗清還能認識太子太傅呢,”她嘖嘖兩聲:“不得了。”

“夫人要見嗎?”

“不用,得先與太子正式見面後在去拜訪這位太傅,”她彈彈紙:“你告訴那個安插在沈府的眼線,這個時候不可瘋狂獻殷勤。”

“過幾天沈府會出現人員暴走的現象,讓她留在那裡,別走就好,”她一頓:“告訴她,我不會虧待她。”

“一定要跟緊沈秋意,她要為自己謀出路了。”

“是。”

沈惜詞心中漸漸浮出一絲不安。

江雲現在被囚禁,她已經拉下臉去找過陶序月一次了,不到萬不得以,她不會再去找第二次。

懷安王。

她一定會去找懷安王。

這是沈惜詞棋盤中唯一的變數,可沈惜詞直至現在——

還是沒有找到陶宿生是溫謹誠的證據。

而她自己也知道:找不到這個證據之前,溫謹誠是不會同她見面的。

“那個吊墜呢?”

桃衣直接走到床頭,將盒子放到沈惜詞手中。

“多謝。”

那耳墜真綠,做工實在是太好。

“最近太忙,倒是忘記問你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陶宿生那邊有訊息嗎?”

“一直沒有,陶宿生許久不出現在二夫人院內了。”

沈惜詞點點頭,心中已經有了眉目。

簡單來說,就是陶宿生在同她說了關於亂七八糟的一堆關於“遺物”的事情後,便不見蹤影。

這更加證實沈惜詞心中猜想。

她將耳墜放進盒中:“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啊。”

不論是溫謹誠心中的愛,還是白黎心中的恨——

其實已經不重要了。

他們現在要做的,要關心的,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這江山易主,朝廷變遷,究竟會死在誰的手上。

究竟是誰,才會成為這賭場上最大的贏家——

“我壓北寧王府一票!”

奉儀言指著手中圖紙,與系統瘋狂對話。

“沈府現在已經瀕臨倒臺,我是不是可以直接戰隊北寧王府?”

“畢竟那個沈惜詞復仇成功了啊!”

[再次提醒宿主,如今的世界線不同書中,東山再起也是有可能的。]

[而且,您要戰隊的是北寧王府與丞相府,並非沈府。]

“那你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奉儀言心中不解:如果世界線真的被打亂,npc全部是隨機,事件隨機。

那這個系統就不必存在了。

[我的出現是隨時提醒宿主,您如今處於書中,虛擬世界,請不要對npc產生過多感情。]

“你怕我產生感情?怎麼可能?!”

[宿主對溫以晴好感度:30%。]

???

“你……!”

奉儀言徹底翻了桌:“你能看到我的心?!”

[你我生來便是一條線上的螞蚱,宿主不必過於驚慌。]

[但若宿主一心只喜煙花柳巷地,我有權強行結束這次穿書之旅,而您的結局,便是死亡。]

“你威脅我?”

系統那邊沒了音。

奉儀言氣的再次掀桌,卻被來者攔下。

“誰惹你生氣了?”

她一看是溫以晴,只好漸漸收了脾氣,慢慢行禮:“奉儀言見過太子殿下。”

“不用裝不熟,”溫以晴將她扶到座位前:“說說吧,能讓你發這麼大火,究竟發生什麼事?”

“沒什麼。”

“還嘴硬呢,”他笑,揚揚手中圖紙:“這個是什麼?”

上面的字是:北寧王府,皇宮,丞相府,和沈府。

而下面都用“正”字一筆筆畫。

北寧王府最多,沈府卻只有一條橫線。

“這是什麼意思?你同孤講講?”

“真的沒什麼。”

奉儀言哪敢告訴溫以晴。

上頭的“正”字都是他們做的一件件猛事,她要用這個來推算自己應該帶奉府加入誰家的輝煌。

“那好吧,還挺有意思的。”

溫以晴將旁邊的毛筆拿起,隨手寫幾個大字,剩下的紙頁都在寫“正”字。

“太子殿下在做什麼?”

奉儀言徹底看呆。

上頭的大字她看了好半天才看清楚。

是太子東宮。

“雖然不知道這個究竟是做什麼的,但是……”溫以晴結束最後一筆:“我們的東宮,就是最好的。”

那張紙上全是東宮下的“正”字,奉儀言看的目瞪口呆。

“太子殿下還真是……”

奉儀言對上溫以晴那雙滿臉期待的眼睛,不禁尷尬笑笑。

還真是荒謬啊……

那張紙被強行塞到自己手中,又在二次眼神逼迫後塞進自己荷包。

那頭的太子好像小孩般滿意點點頭。

“這就對了。”

奉儀言趕緊搖搖頭,將縈繞思緒全部甩出腦海:“太子殿下來找臣女,究竟有何事?”

溫以晴在院中摘幾朵花,放到石桌上。

“你猜猜。”

“太子殿下真會說笑,臣女又不是能掐會算,哪裡知道太子殿下帶來什麼好訊息。”

“九日後,

冊封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