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傳奇遲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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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鷹是介於生命實體和魔力生物之間的奇特物種。
據說它們和法力浮龍一樣，都是高等精靈定居永歌森林、創造出太陽井之後才誕生的。
彈幕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但薩雷安不是歷史學家，沒功夫深入探究龍鷹的起源。
就實用性來說，這種永歌森林獨有的生物確實擁有一定的魔力特性，能像巨龍一樣噴出烈焰。
當然，龍鷹的火焰與巨龍吐息的威力完全不可同日而語，類比起來就像是小河與大海的區別。
薩雷安也不指望龍鷹的火焰吐息能對敵人造成多大的傷害，他的目的只是騷擾。
從空中可以非常直觀的看清伏擊現場的情況。
由於事先毫無防備，黎雷薩率領的遊俠小隊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一個照面就有2名遊俠被一男一女的劍聖砍殺，還有1人被一隻體型比普通巨魔大了幾圈的畸形巨魔按倒在地撕咬。
祖爾金為了培養族人的兇性，故意讓麾下的阿曼尼巨魔保持著食人的陋習。
那名被按倒的遊俠轉眼之間就沒了氣息，他的屍體還在被那隻巨型巨魔無情的啃咬著。
黎雷薩帶出來的遊俠都是久經戰陣的精銳，沒有被巨魔的食人現場嚇到。
但親眼看著朝夕相處的戰友被敵人啃食，他們不可能沒有任何心理波動。
此時黎雷薩正被一名鬚髮皆白的獸人劍聖牢牢的纏住，她的身後還有一個手臂上長著羽毛，雙手握著匕首的森林巨魔伺機待發。
薩雷安突入戰場時，黎雷薩完全脫不開身，準備不足的遊俠也被巨魔精銳打得節節敗退。
“情況不妙，這些傢伙怎麼會發現我的行蹤？”
一邊用遊俠雙刀將白髮劍聖的戰刀格開，黎雷薩一邊在腦中回憶自己是否有什麼地方出了疏漏。
遊擊作戰，最重要的就是保持遊擊路線的暢通。
為此，黎雷薩出發之前還特意派了幾名遊俠探路，當時他們並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運氣不好，正好撞到了？但看他們這準備十足的樣子也不像啊，莫非……’
雖然不想懷疑自己的部下，但在如今的局面下，黎雷薩第一時間想到，可能是遊俠部隊中有人出賣了她的行蹤。
黎雷薩猜對了，但沒有完全對。
由於薩雷安和溫蕾薩等人的阻撓，暗中通報黎雷薩行蹤的叛徒還沒能將訊息傳達給部落。
這次伏擊能取得成功真的只是巧合。
現實不是小說，還需要考慮合理性，現實世界發生的某些奇葩事件往往會比小說更離奇。
龍鷹在俯衝過程中發出清脆的鳴叫聲，從天而降的火焰將正在主動搶攻的達爾·三重血刃嚇了一條，他下意識的以為是被部落控制的紅龍叛變了。
達爾就地一個翻滾躲過了龍鷹的吐息，手持匕首的鳥人巨魔氣得直跺腳：“你躲什麼！龍鷹的吐息威力根本無法突破我為你加持的防火巫術！繼續攻擊啊！”
高階戰局之中瞬息萬變，一個細節的變動就可能會撬動全域性。
達爾一時的避戰讓被逼得十分狼狽的黎雷薩找回了自己的節奏。
皮質短褲下那雙矯健的大長腿猛然發力，黎雷薩原地後空翻跳到空中。
那名鳥人巨魔甚至沒看清黎雷薩的動作，她手中的雙刀就已經切換成長弓。
“嗖！”
在半空中頭朝下的黎雷薩適時的射出手中的箭矢，鳥人巨魔竭盡所能的做出躲避動作，但還是被突如其來的箭矢射穿了左手上臂。
“啊！”
這個形似鳥人的巨魔名為埃基爾松，是阿曼尼雄鷹洛阿的祭司。
與哈爾拉茲一樣，為了戰勝高等精靈，奪回屬於森林巨魔的領土和榮耀，埃基爾松獻祭了自己信奉的洛阿神，將它的力量據為己有。
黎雷薩對阿曼尼巨魔的瞭解不比他們自己少，埃基爾松擁有變形為雄鷹的能力，提前廢掉他一隻手，能在一段時間內封鎖了他的飛行能力。
“這個莽夫！”
反應慢了半拍的瓦莉拉暗罵一聲，緊跟在薩雷安身後向下俯衝。
一次怪招突襲能成功，相同的招式在同一場戰鬥中再用一遍就是找不自在了，敵人肯定會有所防備。
瓦莉拉沒有讓自己騎乘的龍鷹突入戰場，在距離陸地還有20多米高度時，她提前從龍鷹背上跳下，人在半空就開啟潛行遁入陰影。
接連在樹上借力幾次穩穩落地，下一次現身時，瓦莉拉已經出現在一個忙著衝擊遊俠陣型的巨魔士兵身後。
“呲！”
帶有速效毒藥的匕首趁其不備，從背後捅入巨魔的心臟。
拔出帶血的匕首，瓦莉拉毫不停留，腳步往後一竄就再次開啟潛行。
與擅長正面戰鬥的戰士不同，瓦莉拉擅長的是潛伏暗殺，她的戰場不在光芒照耀之處，而是漆黑的陰影之中。
從地上翻身而起，達爾意識到自己的判斷失誤讓黎雷薩逃出了絕殺圈，這讓他十分懊悔。
‘果然還是老了啊……’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事已至此，也只能正面強攻了。
任由森林巨魔的精銳士兵纏住黎雷薩的遊俠，達爾、蘭特瑞索、阿祖卡和埃基爾松呈四角陣型將黎雷薩團團圍住。
一個老傳奇帶三個精英，正值壯年巔峰期的黎雷薩不敢有絲毫放鬆。
擊傷埃基爾松落地後，她將弓弦拉滿，以鷹眼術的廣域視角掃視四人的動向，透過小碎步隨時調整自己的站位。
‘就只有這兩個小傢伙趕來增援……怕是凶多吉少啊。’
雖然接觸不多，但同樣生活在森林南部，黎雷薩當然認識薩雷安和瓦莉拉這兩個曾經的風雲人物。
心中已經對自己的命運有了預感，但黎雷薩並不打算放棄抵抗。
風行者家族的人從來不知道什麼叫束手就擒，就算死也要死得有價值，至少要拉上幾個敵人給自己陪葬。
“嗖嗖嗖！”
趁達爾不自覺走神的剎那，黎雷薩抓住機會同時射出三支連珠箭。
片刻的失神在高階戰局之中是非常致命的，好在征戰多年的豐富經驗救了達爾一命。
潛意識感受到威脅的同時，達爾沒有任何考慮，遵循身體本能的向後鐵板橋仰身，眼睜睜的看著幾乎前後貼在一起的兩支箭從自己面前擦過。
“兩支？！”
突然意識到不對勁，翻身彈起的達爾立刻看向第三支箭飛行的方向。
“嗷！”
本就有傷在身的埃基爾松又被黎雷薩的障眼法陰到了，正在恢復的左手上臂再受重創，而且兩個傷口幾乎在同一個點，很明顯是故意的。
已經開始結痂的創口再一次被粗暴的撕裂，而且傷口的面積比之前更大，就算以巨魔的恢復能力也別想在短時間內癒合。
“可惡！卑鄙的高等精靈！”
繼續留在這種高階戰場上只會成為敵人突破的缺口，埃基爾松只能咬牙撤出戰圈。
捂著左手的埃基爾松非常不甘心，他還沒能在戰場上做出任何表現就被兩箭勸退。
達爾心中有些自責，畢竟埃基爾松是因為他的走神才會受傷。
“盟友，你先去對付那兩個攪局的小輩吧，這裡交給我們來處理。”
埃基爾松臉上明顯露出不悅之色。
與什麼都還不知道的火刃氏族不同，他已經從傳令兵口中聽說了，古爾丹和龍喉氏族先後撤離，將作為盟友的森林巨魔拋在永歌森林之中進退兩難。
埃基爾松對獸人的最後一絲好感蕩然無存，如果不是還需要他們的協助擊殺遊俠將軍，他早就和那個半隻腳踏進棺材的老傢伙撕破臉了。
“嘖！你們一定要拿下她。”
達爾鄭重的點了點頭，將飽經風霜的戰刀橫在胸前，猩紅的雙眼中浮現決絕之色。
‘注意力越來越潰散，我的天命將至了嗎？’
‘與其病死在床上，我寧願死在榮耀的戰鬥之中！’
深吸一口氣，達爾勉強提振起精神，高舉戰刀喊出了獸人最傳統的戰吼。
“lok’ogar！為了氏族！為了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