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狼氏族的駐地位於一處隱蔽的小山坳內,透過蜿蜒的山道進入山坳入口後,薩雷安等人的眼前頓時豁然開朗。

由於兩側的高山擋住了大部分寒風,山坳內的溫度明顯比外面要高一些。

大量獸人風格的獸皮帳篷和木質建築分佈在山坳內,霜狼氏族的獸人們正按照往常的生活節奏在準備午餐。

不少全副武裝的獵人則是檢查各自的弓箭和近戰武器,幾名下身穿著“長裙”的獸人唸唸有詞的似乎在為他們祈禱。

薩雷安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那些奇裝異服的獸人:‘薩滿祭司?’

跟隨德雷克塔爾前往霜狼駐地的途中,薩雷安從彈幕那裡聽說了不少這位老薩滿的生平。

據說從德雷克塔爾出生開始,他的雙眼就看不到任何事物。

早年的德雷克塔爾師從於霜狼氏族的前代首席薩滿——卡舒爾宗母。

當卡舒爾宗母在某次狩獵中不幸遇難後,德雷克塔爾繼承了霜狼氏族首席薩滿之位,盡心盡力的輔左當時的霜狼酋長加拉德,也就是杜隆坦的父親,古尹爾的祖父。

加拉德去世後,霜狼酋長的位置傳給了他的次子杜隆坦。

加拉德的長子芬里斯早在加拉德在位時就因理念不合而出走,加入了同在霜火嶺居住的雷神氏族,因履立功勳而被推舉為雷神氏族的酋長,併為自己改名為鐵狼。

早期的德雷克塔爾並不像現在這麼沉穩老道,他也曾被基爾加丹假扮的卡舒爾宗母欺騙過,沒有聽從杜隆坦的勸告,拋棄元素的教導走上了術士之道。

德雷克塔爾跟隨古爾丹一同參與過圍剿德來尼人的血腥行動,在邪能放大內心陰暗情緒的作用下,他甚至對那些手無寸鐵德來尼婦孺痛下殺手。

隨著德雷克塔爾逐漸深入術士之道,他再也無法聽到元素的呼喚,這讓從小就與元素建立了深厚連線的德雷克塔爾隱隱有些不安。

當杜隆坦調查出躲藏在古爾丹背後的惡魔時,德雷克塔爾才如夢初醒。

他滿頭冷汗的放棄了已經造詣頗深的邪能,希望能重回薩滿祭司之道。

但那個時候的德拉諾元素早已被無處不在的邪能重創,無法再做出任何回應。

摒棄了邪能的影響,德雷克塔爾對自己當初跟隨部落一同犯下的罪行十分愧疚,一直想要找機會贖罪。

被部落裹挾著進入艾澤拉斯後,德雷克塔爾跟隨年輕睿智的酋長杜隆坦一同帶領霜狼氏族與部落分道揚鑣,從那以後就隱居在奧特蘭克的深山之中,過著深居簡出的生活。

德雷克塔爾每天依然會習慣性的嘗試與元素溝通。

在杜隆坦帶著德拉卡和年幼的古尹爾外出訪友期間,始終堅持不輟的德雷克塔爾終於得到了回報,與艾澤拉斯的元素之靈建立起了聯絡。

時隔多年以後,薩滿祭司的傳承重新回到了霜狼氏族。

代理酋長之位的德雷克塔爾小心翼翼的用失而復得的力量保護著自己的族人,默默的期待著失蹤多年的杜隆坦和德拉卡有一天能回到他的身邊。

時至今日,距離杜隆坦失蹤已經過去了12年。

即便心裡依然不願意相信,德雷克塔爾其實早就有所察覺,杜隆坦和德拉卡八成早已遇害。

原歷史中,德雷克塔爾是從找上門求援的奧格瑞姆口中得到了兩人去世的確切訊息。

在這條時間線,奧格瑞姆剛進入希爾斯布來德就被層出不窮的伏擊逼退。

看到古尹爾手中的襁褓布的那一刻,德雷克塔爾基本可以確定,杜隆坦夫婦再也無法回來了,否則他們不可能將自己的孩子遺留在外獨自長大。

德雷克塔爾是老資格的獸人,他能“看”出古尹爾的言談舉止與他身旁的其他獸人相距甚遠,應該是從小就沒有接受過獸人的傳統教育。

德雷克塔爾迫切的想知道古尹爾這麼些年來經歷了些什麼,也想從他口中親耳聽到杜隆坦夫婦的結局,了卻這十多年來始終不曾放下的牽掛。

納茲戈林等外族獸人被暫時安置在霜狼駐地的外圍。

雖然這些人都是古尹爾的追隨者,但正如之前那名守衛所說,霜狼氏族不想介入部落與艾澤拉斯土著之間的爭鬥,不想從這些來歷不明的獸人身上沾染因果。

既然如此,對他們敬而遠之就是最好的處理方法。

納茲戈林等人對此並無異議,作為參與過第一次大戰和第二次大戰的老兵,這群依然承受著惡魔之血反噬的獸人早已身心俱疲。

難得能在艾澤拉斯找到一個依然堅守著獸人原初傳統的氏族,享受著多年不曾感受過的平靜,納茲戈林等人只希望能躲在這裡休息一段時間。

或許,那些重新找回元素青睞的薩滿祭司能撫平他們的身心由內到外的疲憊與虛弱。

留下以納茲戈林為首的400多名獸人追隨者後,古尹爾堅持要與薩雷安和塔蕾莎一同行動。

德雷克塔爾雖然眼睛看不見,但在元素的輔助下,他可以透過不同的氣息來辨別很多東西。

塔蕾莎的靈魂高潔而純真,即便知道這位少女是異族的人類,德雷克塔爾依然不願意為難這種純粹的好人。

至於薩雷安……

德雷克塔爾無法看透這位來歷不明的外族男子的內心,他的靈魂之光是黑白交雜的混沌,不能單純的用善與惡來評判。

事實上,這種情況才是智慧生物的常態。

這世上沒有那麼多非黑即白的二極體,大多數人都是介於二者之間的灰色。

來到杜隆坦原本居住的酋長大廳後,德雷克塔爾自覺的坐在次席上,將上首的主位空了出來。

這段時間以來,納茲戈林一直在向古尹爾講述獸人的傳統和常識,但他還是不太瞭解獸人的某些習俗,下意識的就想走到空出來的主位上坐下。

薩雷安一把拉住了古尹爾的肩膀,在他疑惑的回過頭來以眼神詢問時,薩雷安無聲的搖了搖頭,用下巴指向下首的客位。

盲眼的德雷克塔爾看不到兩人的小動作。

幾人分別落座後,德雷克塔爾臉上還掛著懷念的表情,輕輕摩挲著那塊襁褓小布。

“哎~”

幾分鐘後,德雷克塔爾終於放下襁褓,表情有些變幻的“看”向古尹爾。

“孩子,你知道自己的來歷和名字嗎?”

古尹爾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意識到德雷克塔爾看不到後,他才急忙出聲補充道:“是的,我已經從薩雷安那裡聽說了我的身世,還從他手中拿到了父親留給我的戰斧。”

“戰斧?”

德雷克塔爾有些意外,伸出手對古尹爾說道:“能把那把戰斧給我看看嗎?”

透過襁褓布和古尹爾那與杜隆坦有頗多相似之處的靈魂氣息,德雷克塔爾已經能確定他的身份。

他擔心古尹爾口中的那個薩雷安故意以杜隆坦之名矇騙他,打算親自為古尹爾把把關。

“呵~”

薩雷安輕笑著對以詢問的眼神望過來的古尹爾說道:“不必有所顧忌和保留,這位長者可是輔左過兩代霜狼酋長的老資格薩滿祭司,也算是你的長輩了,給他看吧。”

薩雷安的評價讓古尹爾放下了心中的不安,從背後解下戰斧,雙手捧著遞到德雷克塔爾面前。

“哦?”德雷克塔爾沒有立刻接過戰斧,而是意有所指的轉頭“看”向薩雷安:“原來你就是古尹爾口中的薩雷安,這麼說,你曾經見過杜隆坦?”

杜隆坦和德拉卡應該是在失蹤後不久就遇害了,距今已經有12年,而薩雷安的聲音聽起來很年輕,對長生種缺乏瞭解的老薩滿下意識的以為薩雷安在胡吹大氣。

薩雷安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我的確見過杜隆坦,還從他手中拿到了這把狼魂戰斧,不過……”

薩雷安意味深長的笑道:“我見到的並非是生前的杜隆坦,而是在亡者的世界意外與他相逢。”

德雷克塔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