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7章 靈活的道德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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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蕾莎的確天性善良，不願意與人相爭。
但能從那些為了爭寵毫無下限的情婦辣手中活下來，要說塔蕾莎是單純的傻白甜，那也是不可能的。
生活在敦霍爾德城堡最核心的區域，塔蕾莎最近也從憂心忡忡的城堡守衛口中聽說過奧特蘭克王國即將發動攻擊的訊息。
塔蕾莎畢竟沒有接受過專門的文化教育，她只是知道有這沒回事，對交戰雙方的實力對比完全沒有概念。
薩雷安的說辭讓塔蕾莎一下子緊張了起來：“你的意思是……領主大人會被奧特蘭克王國擊敗？敦霍爾德城堡也會被敵軍攻破？”
薩雷安聳了聳肩：“這是必然會發生的事，只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就算加上最近一年招募的僱傭兵，敦霍爾德的可戰之力也不過就2000人左右，怎麼可能擊敗多達兩萬人的吉爾尼斯和奧特蘭克聯軍。”
別以為城防這種東西是無敵的。
正如薩雷安之前說過的一樣，時代變了。
隨著海上王國庫爾提拉斯與反洛丹倫同盟的國家合作越來越密切，各國向庫爾提拉斯下達的新式火炮訂單可謂是絡繹不絕，庫爾提拉斯依靠這筆軍火生意賺得盆滿缽滿。
也正是因為這些源源不斷的收入，才能支撐著起庫爾提拉斯面對連番的大戰。
戴林之前對薩雷安提及過，吃下嚎風峽灣後，庫爾提拉斯也該靜下心來享受和平，好好消化這些年來打下的地盤了。
地理位置相對靠南的嚎風峽灣理論上是當前諾森德大陸最富庶的區域。
如果暗夜共和國能將索拉查盆地完全開發出來，應該能比嚎風峽灣更適合種植糧食，不過那至少也是幾十年後的事情了。
一旦砍下尹米隆的腦袋，徹底拿下嚎風峽灣，未來至少百年內，庫爾提拉斯不必再因為人口增長而急於擴張領土，諾大的嚎風峽灣少說也能塞得下好幾百萬人。
扯遠了。
在火炮技術日漸革新的當下，傳統的城牆能發揮的防禦作用越來越小。
不開玩笑的說，像敦霍爾德城堡這種厚度的城牆，只需要50門左右的奎爾薩拉斯新式魔導炮，一輪全功率齊射就能讓它基本報廢。
考慮到這一點，薩雷安在擴建獨角獸鎮時首先排除了建造城牆的打算。
奧特蘭克之戰結束後，吉爾尼斯和奧特蘭克分別從庫爾提拉斯購買到了15門最先進的火炮。
雖然這些火炮的威力還差了滿功率魔導炮一截，但用來擊潰敦霍爾頓的城牆已經綽綽有餘了。
在城牆無法發揮防禦作用的情況下，城內的2000人面對十倍於己的敵人根本毫無勝算。
更別說拉文霍德的盜賊早就將敦霍爾德里裡外外查了個底朝天，他們連城牆哪一段最薄弱都已瞭然於胸。
這場戰鬥從一開始就沒有任何懸念，敦霍爾德被攻破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布來克摩爾為了鼓舞士氣，對內宣稱此戰敦霍爾德必勝，不瞭解內情的塔蕾莎還真把他吹的牛當真了。
不只是塔蕾莎，布來克摩爾的絕大多數情婦都有著相同的看法，除了一位辛迪加曾經安排過來的間諜。
辛迪加解散後，這位如無根浮萍的間諜自然而然的歸入了拉文霍德的管轄。
如果奧特蘭克和吉爾尼斯聯軍認為斬首能有助於儘快結束戰爭，這位間諜一定會找機會出手。
薩雷安現階段還不知道拉文霍德在敦霍爾德城堡最中心的區域安插有人，不過就算知道，那位間諜對他的計劃也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
畢竟他又不打算和奧特蘭克爭奪敦霍爾德的所屬權，他要的只是薩爾和塔蕾莎這兩個人。
“這……這可如何是好？”
塔蕾莎之前還一副不急不緩的態度。
從薩雷安這裡得知真正的局勢走向後，她開始焦躁的在屋內來回踱步。
“不行！我必須立刻行動起來！”
薩雷安哭笑不得的抬手攔住了陣腳大亂的塔蕾莎：“冷靜一點，現在可是半夜11點，你的父母早就睡下了。”
“你這會兒急匆匆的跑出城堡，不是光明正大的向布來克摩爾宣佈自己是間諜嗎？”
“呃~”
塔蕾莎尷尬的撓了撓臉頰：“好像……是這麼一回事。”
“那，這位好心的先生。”
塔蕾莎水汪汪的藍色雙眼期待的看著薩雷安：“你能幫我想個辦法嗎？我不能拋下我的父母和薩爾獨自逃生。”
‘……這就叫天然的魅惑嗎？’
【草！布來克摩爾那隻老狗真是好福氣，慕了。】
【+1】
【+12580】
薩雷安微笑著安撫道：“放寬心，我既然來找你，當然是有所準備的。”
“明天白天你先回家一趟，把如今敦霍爾德面臨的危局告訴你的父母……切記，不要說是外人告訴你的，就說是你自己分析城堡內守衛提供的情報得出的結論。”
底層百姓大多沒有什麼堅定的立場，有著靈活的道德底線，能活下來才是他們首要考慮的事。
佛克斯頓夫婦之所以對布來克摩爾忠心耿耿，只是因為跟著布來克摩爾能過上還算安穩的好日子。
如今大船即將傾覆，他們當然會另找出路，薩雷安並不擔心塔蕾莎勸不動她的父母。
離開依然心事重重的塔麗薩後，薩雷安無聲無息的站在城堡最頂部的鐘樓上，在夜色之中開啟鷹眼術遠眺敦霍爾德西北部連綿不絕的丘陵地區。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薩爾，希望你不會辜負我的期待。”
……
安東尼達斯基於數學的計算是非常準確的，薩雷安來到敦霍爾德潛伏的第三天，吉爾尼斯和奧特蘭克大軍終於兵臨城下，將同樣做好了應戰準備的敦霍爾德城堡圍得水洩不通。
大戰將至的緊張感讓城內的普通平民也能感受到，之前一直將信將疑的佛克斯頓夫婦終於認可了女兒的判斷。
畢竟，在他們看來，自家女兒可是一直在城堡內服侍貴人，知道的訊息肯定比他們這些僕人更精準。
當佛克斯頓一家開始悄悄準備逃離事宜時，薩爾也瞅準理會開始行動起來。
經過一番考量後，薩爾不再以布來克摩爾的名義勸說監獄內的獸人，而是轉而以自由引誘他們。
而且薩爾並不打算讓這些獸人同胞上前線與吉爾尼斯和奧特蘭克計程車兵戰鬥，他只想讓他們越獄製造出混亂，自己好渾水摸魚的帶著佛克斯頓一家趁機逃離。
獸人大多都是單細胞生物，同樣的事情換一個說辭就能輕易得到他們的認可。
為自由而戰，這個理由可比為布來克摩爾而戰好得多。
薩爾首次展現出了遺傳自杜隆坦的領袖天賦，他只用了兩天時間就說服了城內絕大多數的獸人，並與他們約定好了逃出城堡後的會合地點。
至於剩下的那些獸人，他們已經徹底鹹魚了，不打算拖著疲憊無力的身體再拼命。
按照人類貴族那偽善的做派，不管是哪一個國家佔領敦霍爾德，都不太可能處決他們這批安安穩穩坐在監獄內的老實人。
無非就是換個老闆繼續吃牢飯而已，和以前並沒有什麼本質性的區別。
薩雷安這三天時間也沒閒著。
為了杜絕薩爾與奧格瑞姆歷史般會面的可能性，他特意跑了一趟拉文霍德莊園，將奧格瑞姆率領的流竄獸人進入希爾斯布來德的訊息告訴了拉文霍德公爵。
薩雷安已經在奧特蘭克之戰中證明了自己的情報準確性，雖然喬拉齊沒弄明白他從是哪裡拿到的訊息，但他還是選擇了相信薩雷安，第一時間讓手下的盜賊們動了起來。
關於奧格瑞姆的動向，薩雷安並非信口開口，他變化成風暴烏鴉從高空中捕捉到了這支流竄獸人的行動軌跡。
像這種小規模的野外伏擊戰，盜賊能完全發揮出他們的職業優勢。
在有心算無心的情況下，拉文霍德的盜賊們收穫頗豐，以實際行動明確告戒了試圖深入希爾斯布來德的奧格瑞姆——此路不通。
無奈之下，兵力不足的奧格瑞姆只能調頭返回局勢混亂的阿拉希高地，打算將來再另找機會尋找霜狼氏族，完美的錯過了與薩爾相見的機會。
就在戰爭即將打響，雙方都進入一觸即發的備戰狀態時，一隻深紫色的風暴烏鴉降落在了敦霍爾德城外的軍營門前。
落地變回人形後，薩雷安面對那些面露驚疑之色的大營守軍微笑著自報家門。
“勞煩幾位幫我向吉恩國王和哈斯將軍通報一下，就說奎爾薩拉斯侯爵薩雷安·深影冒昧來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