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嫿兒,眼下,我們最重要的,是扳倒蕭衍,其他的,我們再從長計議,好嗎?”程漪輕挑起謝茗嫿的下巴,眼底滿是柔情。

謝茗嫿望著男人的容顏,一時也沉溺其中,諾諾道:“程漪,此生,我只有你一個男人。”

程漪勾唇輕聲呢喃,“嗯。”

可在謝茗嫿湊近獻吻了那一秒,立馬別開臉。

“?”

“嫿兒,你安排的人,怎麼樣了?”

謝茗嫿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她自以為掩飾得很好的小心思,全都被程漪看穿了。

她也不氣餒,揚唇嬌媚一笑,“都安排妥當了,程漪,你答應我的事?”

謝茗嫿說著,輕輕撫摸自己的小腹,眼底滿是算計。

程漪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並沒有說話。

可那一眼,卻讓謝茗嫿心神盪漾。

“本宮知道了,出來有些時辰了,蕭衍估摸會發現了。”

程漪依舊未動分毫,只是淡淡頷首點頭示意她離開。

謝茗嫿絕美的五官上劃過一抹失落,但很快又變成了滿眼的心機。

只要扳倒蕭衍,她,就能夠光明正大地和程漪在一起。

不,她要的,是至高無上的權利。

從程漪的質疑中,往日的心上人,不過,也是在利用自己。

“娘娘,皇上剛剛派人吩咐,今晚,要留宿永壽宮。”宮女小心喚了一聲。

“什麼?”謝茗嫿滿是詫異,才趕緊掩面鑽進永壽宮。

想不通蕭衍行事如此神秘莫測,都說帝王心,海底淵,唯獨她看不穿蕭衍。

永壽宮。

富麗堂皇,雕樑畫棟,宛如人間仙境。

這是謝茗嫿曾嚮往的地方,她費盡心思,總算進了這永壽宮,可心,卻怎麼也歡喜不起來。

“參見皇上。”

蕭衍踏進永壽宮,卻見謝茗嫿正端坐於主位上,一襲華服加身,頭戴鳳冠,好一副皇后娘娘的派頭。

蕭衍的眼底劃過一抹驚豔,但很快便歸於平靜。

“參見皇上。”

謝茗嫿的整個指甲都在用力,生怕蕭衍發現了端倪,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身邊的宮女都是戰戰兢兢地盯著二人。

“都下去吧!”蕭衍遣出整個永壽宮的宮女太監,宮女們都低頭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你們說,該不會是陛下白日對娘娘責罰,晚上來賠禮道歉的吧?”

“你們都猜錯了,陛下表面對娘娘愛答不理,其實,心裡別提多歡喜娘娘了。我前些日子,還看到陛下將鄰國進貢的玉如意一對,全都賞賜給了娘娘呢!”

“真的?”見周圍的宮女都圍上來,謝茗嫿的貼身宮女杜鵑高傲地抬起下巴,“當然,娘娘出生顯貴,在家中可是丞相府嫡女,這世間,還有多少女子能夠媲美的,更別提娘娘容顏姣好,叫是我一個女子都頗為心動。”

“杜鵑,你再細細說說?”

三兩宮女走到殿門口竊竊,“娘娘榮寵一生,進了皇宮就被封為貴妃,你們見陛下對哪個女子這般榮寵?”

“三月就封為皇后,陛下日日留宿,娘娘恐怕,腹中已經有了陛下的骨肉了。白日裡大聲斥責,其實是怕娘娘動了腹中的胎氣,禁足,不過是陛下的說辭罷了,其實啊…”杜鵑一臉神秘,“陛下最心疼娘娘了。”

“哦,原來是這樣。”

眼看著小宮女被自己唬得一愣一愣的,杜鵑也跟著沾沾自喜。

傳言蕭衍暴怒無常,嗜血成性,又好濫殺無辜。

可自從謝茗嫿進宮,蕭衍可謂是收斂了不少。

“皇后。”蕭衍目光如炬,謝茗嫿惴惴不安,結結巴巴地應了兩聲,“皇…皇上…”

頭上的步搖卻慌亂地搖動著。

謝茗嫿緊緊抓著膝側的衣料,“皇上,您…您怎麼,大晚上…”

看著面前神態冷漠的男人,謝茗嫿倒吸了一口涼氣。

謝茗嫿心跳加速,垂在兩側的手不自覺絞在一起,緊張地絞在一起。

蕭衍緩緩逼近,步態沉穩,目光卻如同冰冷的刀片一般銳利,瞬間讓整個大殿的溫度降到了冰點。

他身姿修長,寬肩窄腰,身穿明黃色的龍袍,繡著繁複的金龍圖案,龍眼似乎在盯著謝茗嫿,彷彿下一秒就會衝出來將她吞噬。

他緩緩伸出手,指尖輕輕挑起謝茗嫿的下巴,那雙深邃的黑眸裡滿是探究和審視。

鼻樑高挺,唇形分明,帶著一抹禁慾而威嚴的氣息,每一根線條都像是經過精心雕琢,完美得令人窒息。

謝茗嫿只覺得心快要跳出喉嚨,她緊閉著雙眼,睫羽顫抖著,等待著即將到來的風雨。

可預想中的疼惜並沒有來臨,緩緩睜眼,便看見蕭衍冷然收回了手。

“皇后,這麼晚了,出去,可別著涼。”

說罷,蕭衍拂袖離去。

看著那明黃色的龍袍消失在視線之外,謝茗嫿才敢鬆懈下來。

“娘娘,您沒事吧?”杜鵑趕緊上前扶住謝茗嫿,“陛下又發脾氣了。”

謝茗嫿臉色蒼白,她抬手撫上自己小腹,“他,知道了。”

“啊?”

杜鵑臉色一片死白,自以為整件事做得密不透風,可,還是被他發現了。

蕭衍不說,不代表,他不知道。

謝茗嫿緊握著手指,杜鵑趕緊安慰,“娘娘,陛下心裡自然是有你的,出宮事小,關心是真。娘娘,要不,我們…”杜鵑抬眸,迎上謝茗嫿的目光。

謝茗嫿默了默,“他是知道了。”

眼看著宮門大開,就要湧入一眾人等,謝茗嫿立馬跟了上去,卻被福海全一把攔住,“皇后娘娘,皇上吩咐,您沒有陛下的恩准,不能出這永壽宮半步。”

“你們監視我?”

謝茗嫿自知,她逃不走了。

她下意識抬眸,卻見蕭衍已經停下腳步,正側耳傾聽,也不知道聽了些什麼,臉色沉得更加厲害。

“福海全。”蕭衍沉聲喚了一聲,“過來。”

福海全立馬俯身行禮,小跑著到了蕭衍身邊。

兩人說些什麼,下一刻,蕭衍的目光徑直落到她身上。

謝茗嫿身子一僵,下意識就要拒絕,可抬眸,便撞進一雙深邃的黑眸裡。

那雙眼睛,似乎藏著深淵一般,要將她吞噬。

蕭衍不是傻子,他早就已經有所懷疑,只是一直沒有證據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