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間的折磨有許多種,但總的來說,也不過是肉體與精神兩種區間。

誠然,肉體與精神著實很難分開來算,觸及其中一項就會理所當然地引發另一項。

但在某些特殊領域下,這兩者確實是可以分開來的。

譬如說,研究領域。

“精神波頻雖然一直持續,但起伏不算大,該說她的精神本就堅韌還是怎麼樣?”

望著螢幕的愛麗速子摩挲著下巴,身後的尾巴亦是一晃一晃,而在她身後不遠處的沙發上——

——因為過於閃耀以至於影響觀測螢幕,所以只能遠離大部分器材,自己單獨一個小裝置覆蓋腦袋的奧默,則是無奈感嘆:

“我只覺得你沒必要讓她試卡。”

“即便實驗樣本無比匱乏?”愛麗速子扭頭問。

卻又不等奧默回答,就又看向了近處的純水製造裝置,那東西正在給成田白仁所處的裝置外層迴圈純水以構築源能學上的隔離概念。

斷絕精神對外的影響。

而對內,無數傳遞神經訊號的電極貼正粘附著那黑髮馬孃的身軀各處。

它們都是用以調控身體各神經領域平衡的外接調整接觸點,由此杜絕精神異狀牽扯身體異常的狀況發生。

這份在理論可行的保護處理,在速子那放置於活動室的那一系列昂貴器材加持下,得以平穩的執行。

431萬的靈智監控儀、175萬的大型洗淨機、156萬的高壓反應器、89萬的試驗用生體穩定裝置、84萬的電位差自動滴定裝置、63萬的分光光度計、64萬的超音波體測儀、36萬的純水製造裝置、35萬的靈性容器濃縮罐、13萬的恆溫器、16萬的過濾裝置……

她這活動室裡的一系列器材多的是自備,合計價值甚至一度比奧默的存款更硬,其專業性與齊全度也足以讓任何一位研究員肅然起敬。

也讓奧默總是下意識地不太想離開這兒。

——一屋子的貴重物,還是多注意點比較好。

即便馬娘們不會對此感興趣,一般的小毛賊也不至於注意這間不是很顯眼的教室,他也常有些微妙的不踏實,甚至想過去魔界區去籤幾位價效比較高的惡魔保安過來看守。

但理性告訴他,不籤立省。

中央本身的警備力度就不差,更何況他還懷疑三女神AI有能力充當整個校園的監控系統。

所以他也早就不再關注那些實驗器材的價值,如今更是試圖讓白仁脫離苦海:

“這方面可以另尋辦法,比如說…找對這個專案同樣有興趣的怪獸企業合作。”

“太慢了!而且我可不喜歡與陌生人合作一個專案!”

“總要有所合作才能不再是陌生人。”

“嗯?豚鼠君要跟我聊這種生熟悖論麼?”

“那自然沒什麼意義,”奧默無奈道,“只是事關怪獸卡片的話,我向來希望慎重。”

“你不是看過我寫的實驗計劃麼?那步驟不夠慎重?”

“我想我認為的慎重是,至少三份紙質檔案。”

“一份用於保證書,一份用於合作書,一份用於對學生會方面承諾,而不是拽著人幾句話下來就立刻開始實驗。”奧默說著,扭頭看向那與成田白仁所處艙體並行的另一道,美浦波旁所在的艙體。

那數值波動遠比成田白仁平穩。

考慮成田白仁手中拎著超古代怪獸加魯拉的卡片,而美浦波旁手中僅僅是加拉特隆的卡片,這反饋便頗為合理。

但說到底,卡片本身是那兩位自己遵從本能做出的選擇。

適性方面的契合大抵無可置疑,不同的便只剩下怪獸本身的性質差異。

“所以這不是有你麼豚鼠君,那三份紙質檔案弄出來了嗎?”

“先上車後補票的行為不見得能讓當事人接受。”

“所以乾脆不補就沒事了,”一拍巴掌,愛麗速子便聳了聳肩,回頭略略提起墨鏡看那身後閃耀的身影,“大家也不是那麼在乎那點小問題對吧?”

“倒是伱啊豚鼠君,今天是不是格外嘮叨格外死板了?”

“或許?”十指相觸,抵出個高塔的青年沉默了十數秒後,方才嘆了口氣,“負能量淨化藥劑,原來是這麼回事麼?”

“看來劑量是有些過頭了。”

理解得無比迅速,褐發的馬娘搖晃著她那過長的白色袖管,露出一臉事不關己的無奈笑容。

“不過應該不影響思考吧?”

換做平日,奧默已經衝上去給她袖子打結了。

但現在的他,只是沉默,垂首,旋即仰頭,試圖望向天花板,卻又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頭上也有個裝置。

“我會忍不住思考,之前的事端若是被追究起來,我是否會和你一同被貼大字報。”

這種待遇近期聽聞,還是黃金船和她的訓練員。

“…應該不至於吧?”

中央特雷森主廣場大廳兩側邊緣,不僅有著投影與觸屏方式的報欄,卻也保留著用於貼印紙質刊物與海報的老式公告欄。

比起賽事與活動的公告,那上面更常是某某某某損壞公物,某某某夜半擾民,某某違規飼養猛禽,某某某某翻牆野釣之類的通報批評。

令人不禁質疑這學校怎麼回事。

雖然好像一直在主張健康向上的競爭訓練風氣,但好像用來公開處刑的地方特別多!

“我不好說,但我在這種狀態下還是配合了你的行動,真要被通報批評也只能受著了。”

“那既然都這樣了,你也就別在那兒唱反調了如何,”重新回過頭來的速子,發出了初期資料收集完成的聲音,“準備去扶成田白仁,我去扶波旁君。”

“考慮我現在的狀態,不該你先後協助她倆嗎?”

雖然不太能想象白仁在精神全封閉下和怪獸卡片相觸時的遭遇,但醒來就直視超級大燈泡……不失為一種獨特的刑罰。

成田白仁大抵對強光是沒什麼抵抗力的,奧默還記得對方當時直接被強光刺激出了些許淚花。

那瞬間的模樣,和某些沉浸射擊遊戲中被閃光彈襲擊的倒黴蛋也是相距不遠。

但速子卻是沒好氣地堅持道:“我和那傢伙可聊不來,不如你隨便找個東西擋一下臉去扶她。”

“唉,行吧。”

他嘆了口氣,回身在雜物堆的紙盒中翻了翻,便有熟悉的高達頭盔重出江湖。

“我今天不會要一直戴著這東西吧?”

4號了,該博德了——雖然這麼說但6號準備請一天假,不是因為它。

而是廣州的馬娘Only展。

該出門看看了.jpg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