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夫人?”傅影看著他,眼神彷彿在看一堆垃圾,“你也配。”

周晟的臉瞬間變色。

“嘴倒是硬,待會兒可別求我。”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支注射器、一隻裝著藥液的西林瓶,當著傅影的面,把瓶子裡的藥液抽入注射器內。

“知道這裡面是什麼嗎?”他朝著傅影逼近,眼神躍躍欲試,“今晚你就算被他們玩廢了,那也是因為你用藥過度。”

傅影擰了擰門把手,從外面鎖了。樓下全是周家人,他們都是一丘之貉,她求救也是枉然。

在針頭即將碰到面板的那一瞬間,她繞到周晟身後,因為藥效,她移動變慢,目光迅速地在房間內環視一圈。

桌上有杯子。

杯子可以當武器,她就算只剩一口氣,也能割斷周晟的脖子。

當然,她不需要割斷他的脖子。

“窗戶都不知道關,蠢貨。”

話音剛落地,她腳踩住椅子,在周晟伸手來拽她之前,拼盡全力,縱身一躍,從窗戶跳了下去。

這裡是三樓。

這間房的窗戶下,往前不到一米,有個深水泳池。嘩的一聲,巨大的水花引來了大廳裡眾人的注目。

但是沒有一個人上前。

可能過了有半分鐘之久,水裡的人才冒出水面,散亂的頭髮遮住了半張臉,她吃力地游到岸上,鞋子掉了,一身狼狽地爬起來,撩開溼漉的頭髮,轉頭看了一眼那群人,然後收回目光,赤著腳,毅然離開。

陳白石在門口待命,看見她渾身溼透地出來,立刻走到她身邊。

“夫人。”

她幾乎快要站不住,伸手抓住了陳白石的衣服。這棟房子裡,她誰都不信任,包括陳白石,但他又是她唯一的選擇。

“送我回嶽柳苑。”

陳白石什麼也沒問,直接抱起傅影,上了車。

車速很快,四面的車窗全都開著,但吹進來的風依舊沒法讓傅影保持清醒,她只能用手鍊上鋒利的薄片割破手心。

萬蟻噬心,一點一點地摧毀人的意志力。

嶽柳苑是傅影的私宅,陳白石第一次沒有等在門外,他跟著進去了,傅影阻止不了,她連走路都困難。

陳白石几次伸手想要扶她。

她都吼著讓他滾。

她踉踉蹌蹌去廚房,拿出冰箱裡所有的冰塊,扶著牆進了浴室,把冰塊倒進浴缸,放上一缸冷水。

她很熱,身體像在被煎烤,她極度需要降溫。

陳白石過去拉住她:“我送你去醫院。”

她用力甩開他的手,雙眼早就被慾望折磨得通紅,理智岌岌可危:“你給我滾遠點。”

她根本不管他還在場,直接脫衣服。

陳白石立馬轉過身去。

“去醫院。”他說。

身後只有水聲。

傅影脫了襯衫直接躺進了浴缸,冰水瞬間開啟她所有的毛孔,那一刻她的觸感幾乎麻木。

陳白石背身站著,沒有出去,就站在那裡等,手臂上的肌肉始終緊繃著。浴室不小,但因為他體型高大,空間變得侷促,他耳力好,能聽到水聲,能聽到她的呼吸聲,從急促慢慢地歸為平靜,水漫出來,浸溼了男士皮鞋的鞋底。

就這樣過了很久。

“夫人。”

沒人回應。

陳白石立馬轉身,看見傅影躺在白色的浴缸裡,雙目緊閉,一動不動。

他過去,屈膝跪在了浴缸旁,小心翼翼地去摸她頸動脈的脈搏,還在跳動。

“傅明月。”

“傅明月。”

傅明月。

有多久沒有人這麼叫過她了。

她睜開眼,看著陳白石的臉:“你比以前黑了好多。”說著,眼睛就溼了。

“這樣不行,必須去醫院。”

陳白石脫下外套,蓋住傅影,把她從浴缸裡抱出來,水滴得到處都是,他的襯衫也被洇溼了。

他把她放到床上,用被子裹緊,立刻打急救。

“這裡是——”

話還沒有說完,手機被傅影搶了過去,她結束通話,把手機扔下床,伸手拽住他的手,用哭過的眼睛看著他,是求饒的語氣。

“陳白石,幫幫我。”

泡過冰水的身子還沒有回溫,她身上很冷,螞蟻在啃食她的理智,到處都癢,到處都難受。頭髮還在滴水,她上身只穿著內衣,他的外套早就滑落在了一邊。

入目是她晃眼的白。

“抱我。”

兩個字,又輕又軟,但卻是命令。

陳白石像一塊石頭,紋絲不動地坐著:“你現在不清醒。”

她還是那兩個字:“抱我。”

陳白石抱住了她。

她扯開他的領帶,衣服,他開始沒有任何動作,直到她冷冰冰的手指撫到他的背。他閉眼吸氣,幾秒後睜開眼,一邊吻她,一邊托住她的腰,摁進懷裡。

彼此都沒有經驗。

不順利。

“陳白石,”她抓破了他的面板,閉著眼戰慄,“不要背叛我。”

“好。”

阿拉拜咬狼犬很忠誠,永遠不會背叛他的主人。

後半夜,傅影發燒。陳白石找了私人診所,讓醫生帶著藥上門,給她輸液、抽血。

早上八點,傅影還沒醒,周晟的電話打到了陳白石的手機。

他出去接:“周先生。”

周晟語氣嘲弄,又似乎不意外:“你跟傅影睡了?”

“是。”

“你倒是誠實。”周晟昨晚就知道是陳白石帶走了傅影,“這樣也好,你就待在她身邊,等找到了遺囑,我不會虧待你。”

周晟資助過陳白石,在他上學的時候。一開始陳白石來周家,是以報恩的名義。

*****

陰雨持續了兩天,之後又放晴了。

秋老虎來了,到處點火,又開始熱。

溫長齡昨晚上了夜班,睡到中午起,下午在院子裡倒騰,土翻了新,旁邊放著水桶、水瓢和鋤頭。

謝商過來:“你在種什麼?”

她蹲在土上挖坑:“蘿蔔。”

灑點種子澆點水,她的架勢有模有樣。

“喜歡吃蘿蔔?”

她搖頭:“我覺得我有種菜的天分。”反正地閒著也是閒著,她能把西瓜種好,肯定也能把蘿蔔種好。

謝商是溫長齡說什麼他就是什麼:“嗯,是有天分。”他隨意地問道,“你以前唸書的時候,最喜歡哪個學科?”

“物理。”

“那為什麼學了護理?”

為了搞死鄭律宏。溫長齡低著頭,說:“因為後來不喜歡物理了。”這也是真話。

謝商接了傅影的典當生意之後,就查過溫長齡的履歷,只是不夠詳細。

十二歲,全國物理競賽金獎。

十四歲,國際青少年物理奧林匹克競賽金獎。

十六歲,拿到黃猷昆獎學金,赴車車利爾,就讀於金洲頓大學物理系。

十八歲,輟學。

二十歲,回國攻讀護理學。

二十三歲,就職於帝宏醫院腫瘤外科。

不過有一件事謝商不知道。

外籍華裔物理學家黃猷昆帶過兩個帝國籍的學生,一個是溫長齡,另一個是謝商的熟人,關思行。

傅影和陳白石的故事,能單開一本書了,但正文不會寫很多,後面看要不要寫番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