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幫我教訓他。”

“好。”溫長齡牽住彤彤的手,“那我們去玩吧。”

一大一小,兩個都不太認路,所以沒有走遠,就在附近幾條街玩。今天是週末,與荷塘街相隔一公里的柳絮街很熱鬧。溫長齡買了兩串棉花糖,跟彤彤一人一串,邊走邊吃。

前面有家銀行,銀行的門口站著一個小孩,小孩在等她的媽媽,手裡抱著一隻小兔子的公仔,公仔小兔子手裡抱著一根胡蘿蔔。

彤彤被那隻兔子吸引了,看了好幾眼。

“想要那個嗎?”

彤彤懂事地搖頭。

“你不想要啊。”溫長齡吃了一口糖,很甜,“可是姐姐想要。”

於是,她帶著彤彤走進了那家銀行。銀行大門口的右邊鋪了一塊紅毯,毯子上堆了很多禮品,有床上用品四件套、花生油、空氣炸鍋……還有抱著胡蘿蔔的兔子公仔。

旁邊有工作人員,而且很巧,溫長齡認得她,她去朱婆婆的店裡修過手錶。

溫長齡過去詢問:“請問這個公仔可以賣給我們嗎?”

工作人員見是熟臉,非常友好:“不好意思女士,這是我們銀行存款送的獎品,不買賣的。”

“要存多少錢才能有這個?”

工作人員說:“五萬塊就可以了。”

溫長齡才想起來,她出門只帶了手機,沒帶銀行卡,也沒帶身份證。

可彤彤很喜歡那個兔子,要不要現在回去拿?溫長齡正考慮著,隔壁自助取款的小房間裡出了點意外。

“誒?這機子怎麼回事,卡上的錢扣過去了,現金不出來。”

“我這臺也是,把我的錢吞了。”

兩位取款客戶都遇到了一樣的問題,一起急吼吼地衝到大廳。

劉客戶人高馬大嗓門亮:“你們銀行怎麼回事?故意吞我們錢是吧?”

趙客戶情緒也非常激動:“難怪我總覺得卡里少了錢,肯定是你們偷摸扣走了。”

工作人員立馬過去溝通、交涉,發現機子確實有問題。

工作人員先安撫:“應該是作業系統出現了問題,我已經聯絡了技術人員,請兩位先生稍作等候。”

事關金錢,是大事。

兩位客戶在大堂罵罵咧咧,原本等待存錢的客戶這下也不敢存了。沒僵持多久,行長來了,技術員也來了。

技術員一頓操作,系統問題依舊沒得到解決,不光取款機,櫃檯那邊的作業系統也出了問題。這下亂套了,本來存錢的客戶現在都吵著要取錢。再不取,就要被銀行吞了。不知是誰這樣喊。

行長極力解釋,但大廳裡聲音太多,他的保證效果甚微。

這時——

“那個……”

一大一小從人群裡擠出來,擠到行長跟前,她們兩人各一串棉花糖,紅的一串,綠的一串。

“我會修系統,可以試試嗎?”

溫長齡就是想要那個兔子公仔。

行長懷疑地看向她:“你會?”

溫長齡不敢打包票,把糖給彤彤拿著:“你們可以讓技術員全程在旁邊盯著,我不會做別的事情,如果還是不放心,伱們也可以錄影。”

按照規則來是不行的,外部人員不能操作銀行的內部電腦。認識溫長齡的那位工作人員走到行長身邊,告知了溫長齡的住址,以及表達了溫長齡是這附近的住戶,應該不是商業間諜或者網路騙子之類的。

情況緊急,行長也只好冒險,死馬當活馬醫了。他裝腔作勢地大聲宣佈了一下,好讓所有人都聽到:“我們的技術顧問來了,大家不要急,問題馬上就能解決。”

突然就當上了技術顧問的溫長齡:“……”

行長親自把溫長齡帶到了內部機房,親自安排人給溫長齡錄了人臉識別,甚至謹慎到還錄了彤彤的臉。然後他給技術員使了個眼色,意思是盯緊點。

彤彤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吃糖。

溫長齡熟練地操作鍵盤,她知道銀行的電腦涉及到金錢,她也很小心,每操作完一步就會停下來,主動等銀行的技術員查驗,待他確認了,她才接著進行下一步。

大概用了一刻鐘。

“好了。”

技術員立刻過去檢視。

溫長齡在旁邊解釋:“是電腦相容性的問題,你們的系統防禦也有點問題,不過已經都修復好了。”

技術員做完測試,對行長說:“沒問題了。”

行長看溫長齡的眼神一下就變了,敬辭都用上了:“您是做這一行的?”

“不是。”溫長齡說出了自己的目的,“能給我一個兔子公仔嗎?”她有點抱歉地說,“我沒有帶銀行卡和身份證,存不了五萬塊。”

最後行長大方地給了溫長齡四個公仔,她和彤彤一人抱兩個。彤彤很高興,溫長齡也很高興。

溫長齡還帶彤彤去坐了旋轉木馬,吃了冰淇淋跟糖葫蘆,快午飯的時候才回家。路過林奶奶院子的時候,她看見謝商在裡面,在畫燈籠。

溫長齡聽說了,屋簷上掛的燈籠已經一年多了,政府一直致力於有特色主義城市街道的城市建設,要把舊燈籠換新。荷塘街的林奶奶就是做手工燈籠的,這新燈籠的活計政府特地給了林奶奶,算是變相給孤寡老人的補貼。

林奶奶的院子在溫長齡隔壁的隔壁,和謝商的當鋪相鄰。

陶姐搬著一箱菠蘿路過,跟溫長齡閒扯了一句:“這謝老闆還挺多才多藝的。”

燈籠上要畫水彩,謝商正在描圖,遠遠地看過去,在畫兔子。溫長齡心想,當鋪的生意真的好差啊,謝老闆也太閒了。

溫長齡帶彤彤回到家裡,孫爭已經走了。

吳浩敏在朱婆婆這裡住了兩晚,第三天上午,吳浩敏接到一個電話,是警局打來的,她掛完電話後匆匆出了門。

吳浩敏到晚上才回來,和母親打完招呼,去敲了溫長齡的門。

“睡了嗎?”

溫長齡說:“沒有。”

“我進去了。”

“好。”

吳浩敏推門進去,她是第一次來溫長齡的臥室。這後面兩層樓,都是溫長齡在用,朱婆婆和吳浩敏很少過來,溫長齡住一樓靠東邊的那間。

房間裡擺設很簡單,不像女孩子的臥室,連梳妝檯都沒有,只有書桌和書櫃,唯一有點少女氣的就是床上那兩隻銀行行長送的粉色兔子公仔。

“彤彤也有兩個,是你送的吧。”

溫長齡不居功:“是銀行的行長送的。”她坐在床上,應該洗過澡了,穿著素淨的睡衣。

吳浩敏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孫爭自己去警局自首了,承認他用我的照片威脅勒索我。”

“哦。”

溫長齡聽完表現得很平靜。

“孫爭還受了傷,是被人抬進警局的,好像是車禍。”吳浩敏甚至懷疑過,是不是她的祈禱成真了,那個畜生真被車撞了。

“哦。”

溫長齡只是聽著。

“彤彤說,是姐姐幫了她。”吳浩敏問得很直,“長齡,是你嗎?”

溫長齡都沒有一點點遲疑,很爽利地就認了:“是我。”

“你給了他錢?”吳浩敏想不出來溫長齡一個弱女子還能用什麼辦法讓孫爭那樣的無賴主動去自首。

“沒有,就想了個很粗暴的法子。”溫長齡坐著那,文文靜靜的,“我在他車上裝了剎車控制器,孫爭很慫,被嚇尿了褲子。車撞牆後,我把要求寫在了他車裡的液晶屏上,他以為是自己中了邪,被鬼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