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那都是人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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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說吧。”
聽到大捷，趙平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別看他表面上說的風輕雲淡，內心也緊張的不行。
畢竟他派出去的人都是兩個村的村民，沒經歷過什麼戰事。
真出了意外，他也不好給人家家人交差。
可想要謀大事，就離不開戰爭。
而戰爭原本就非常殘酷。
非死即傷。
這也是趙平不願意去前線的原因所在。
他看不得兄弟傷亡，害怕因為自己的仁慈，導致戰事失利。
所以他才狠下心來不管不顧，任由他們自己謀劃。
終於聽到了大捷的訊息。
趙平長出一口氣，讓夏治學細細道來。
“我先說泉子他們吧。”
夏治學接過文卉端過來的茶水，喝了一口，道：“按照計策，他們假扮官兵，以運糧的名義上山……”
齊亮也是個狠人。
他擔心東沂山大當家的會起疑心，親自帶隊。
畢竟他是縣吏，跟大當家彼此認識。
而且所挑選之人大部分都是官兵，之前剿過匪，雖不認識，但最起碼面熟。
中間混入夏泉，高猛等人。
一共四十來號，很輕鬆的就混入到東沂山。
大當家權當他們來消遣的。
以前也有過這種情況。
縣令親自帶隊來他們東沂山上玩。
畢竟他們這裡的女人都是各個村子進獻的妙齡女子，年方二八，別有一番滋味。
如今換成縣吏，大當家自然沒有懷疑。
甚至還殺豬宰羊，好酒好肉的招待齊亮。
然而喝的正起勁時，一道箭矢命中他的喉嚨。
從嘴裡灌進去的酒水，混合著鮮血從喉嚨處迸射而出，滋了對面的土匪滿臉都是。
還不等眾人反應過來，又是嗖嗖嗖幾道箭矢射出。
東沂山幾大當家全部身中數箭，倒在地上，氣絕身亡，死的不能再死。
“官兵剿匪，降者不殺。”
齊亮趁機大吼一聲。
這一嗓子直接把眾多土匪從呆滯當中喚醒，一個個嗷嗷叫的逃竄。
不殺？
你們連我們當家人都直接砍了，給他們投降的機會了嗎？
此時不逃就是二愣子。
官兵們和鏢師們一起阻攔，進入了混戰的場面。
互有傷亡。
而且齊亮帶的人數太少，不佔優勢，很快就被土匪逼到了大廳。
土匪也來了精神，揚言要為當家人報仇，砍了齊亮的腦袋。
好在山下留守的高猛等人這時衝了上來，兩方人手裡應外合，剿滅了東沂山土匪。
活捉土匪三十八人，斬殺二十六人，逃走三十人左右。
夏治學知道趙平在擔心什麼，又補充道：“我方人手戰死六人，五人為縣吏旗下官兵，一人為郡城府兵。”
“重傷十三人，八人為縣吏旗下官兵，四人為郡城府兵，一個鏢師。”
“餘者多是皮外傷。”
“齊亮，夏泉，高猛，雲滿等身先士卒，勇猛無敵，但也遭受了圍攻，受了點皮外傷。”
“如今他們正在打掃戰場，收繳戰利品。”
“呼！”
趙平重重吐了一口濁氣，重傷一個鏢師，還可以接受。
至於齊亮的手下，和自己又沒有什麼關係，死了就死了。
而且剿匪本就是他們的義務。
“另外一邊呢？”
趙平又問。
“彎月山那邊的情況要稍微差一些。”
聞言，夏治學皺起了眉頭，又把彎月山那邊的情況說了一遍。
同樣依照計策。
左志剛帶著黑風寨的一眾土匪，押送著糧食逃亡。
彎月山的土匪好錢財。
運送糧食過去，更容易被接納一些。
而且為了增加可信度，左志剛等人還在自己身上塗抹了鮮血。
衣服也弄的凌亂不堪。
午時後，便風塵僕僕的往彎月山逃。
彎月山的土匪也真的上當了。
主動開啟寨門幫助黑風寨的土匪抵禦追兵。
哪裡有追兵，那些不過是夏陽和劉牧雲帶領的鏢師們，外加一些土匪假扮的而已。
進攻了一陣，他們就退了回去，彎月山的土匪就返回了山寨。
心中則相當鄙視黑風寨的土匪。
明明擁有最多的資源。
雲安縣的土匪把其治內二十個村子一分為三，黑風寨為最，一家獨佔十個村子。
號稱雲安縣最強土匪。
結果卻被官兵打成這個樣子。
而那些官兵卻被他們彎月山的小土匪輕易擊退。
又恰逢徵收安民費之際，大家原本就不服氣。
此時見到黑風寨的土匪，就把那種不服氣表現了出來。
言語攻擊，冷嘲熱諷。
黑風寨的土匪哪裡受得住？
現在他們可不是土匪，而是剿匪勢力。
如今能輕易踏入到彎月山寨子內部，計策已經成功。
過會就能把這幫子土匪一網打盡。
所以自然也是不服氣的。
再加上他們都是土匪，沒有經過專業的訓練，根本就按捺不住。
短時間的接觸，就不斷有小摩擦爆發。
由小及大，只是短短半刻鐘的時間。
左志剛等領隊人都還沒有進入議事廳，戰鬥便已經全面爆發。
無奈之下，只能打。
彎月山的土匪也意識到情況不對，奮力抵抗，兩方人手混戰。
左志剛帶領的人數並不多，只有六七十人。
畢竟是逃亡嘛，帶太多人，會顯得不真實。
而彎月山有土匪近百號。
在人數上，黑風寨處於劣勢。
好在黑風寨的土匪彪悍，戰鬥力強，倒也能打個有來有回。
但傷亡卻極為慘重。
剛一接觸，便是生死相搏，就倒下一大片。
好在黑風寨的一眾當家人都是狠茬子，越戰越勇，這才漸漸佔據了上風。
彎月山的人見勢不妙，開始逃走。
夏陽和劉牧雲也得知山上爆發了戰鬥，提前帶人衝了上去。
兩方人在半道相遇。
又是一番廝殺。
左志剛帶人追趕，形成了前後夾擊的場景。
彎月山的人想要投降都沒有機會。
盡數被斬殺。
事後統計戰損，左志剛也倒抽一口冷氣。
黑風寨一百多號土匪，竟然陣亡五十多人。
鏢師們也陣亡十多個。
重傷者更多，足足七十多人。
就連黑風寨的四當家尚傑，五當家周顯貴，六當家劉軍，也都是重傷。
尤其劉軍，用胳膊替溫啟擋刀子。
被彎月山的土匪硬生生把他胳膊砍斷，刀刃都能嵌入到他的骨頭中。
餘者皆是輕傷。
那一戰雖然勝的快，但代價太重了。
溫啟抱著劉軍的胳膊，急的眼淚都冒出來了，“快，快請醫官，六哥要支撐不住了。”
“瞎哭什麼？”
劉軍強忍著疼痛，沒好氣道：“哥哥我還沒死呢。”
“真死了，你再給哥哥我流兩滴眼淚也不辭。”
左志剛也不敢多停留，傷者太多，必須儘快醫治，否則死亡還會加劇。
只能整理隊伍，趕往西坪村。
那裡有趙先生，他能攻克瘟疫，是神醫，肯定能醫好自己的兄弟。
夏治學彙報完全就悄然退出，繼續打探訊息。
而柳夢茹卻拍手稱快。
“好，太好了！”
“好什麼好？”
趙平沒好氣道。
“嗯？”
柳夢茹愣住了，以為趙平在故意找茬，臉色也瞬間變的冰冷起來。
將軍的氣勢陡然爆發，冷冷道：“趙平，你什麼意思？”
“我們打了勝仗，難道不好嗎？”
“你在故意跟我作對？”
“呵呵！”
趙平冷笑一聲，“勝了不假。”
“可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戰績，有什麼值得稱讚的？”
“齊亮那邊還好一點，能把計策進行到底，還能活捉一部分土匪。”
“你再看看左志剛這邊，身為百夫長，卻連自己的手下都約束不住。”
“倘若那幫子人沒有提前暴露，而是忍辱負重，等時機成熟，肯定能一舉殲滅彎月山的土匪，傷亡也不至於會如此。”
“你竟然還在這裡稱讚？”
“莫非你還要獎賞於他？”
“難道不應該嗎？”
柳夢茹反問道：“戰爭哪有不傷亡的？”
“只要取勝，就應該嘉獎。”
“何況左志剛還蕩平了彎月山，又按照約定提早完成了剿匪任務，我們理應獎賞他。”
“那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趙平無語道。
但他也清楚，柳夢茹是將軍，又是一個古代人。
她的眼中只有勝負。
雖然也憐惜自己的將士，但若是犧牲一部分人就能取勝，她也會毫不猶豫的做。
這是觀念問題，一時間很難糾正過來。
只能慢慢感化。
沒再跟她爭辯，趙平叫來了宋明。
“宋太醫院使，我讓你準備的藥材都準備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