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霍家的時候,南枝面如死水。

她氣得雙手哆嗦。

身邊的始作俑者卻面不改色,停好車,然後自然地拉起她的手進門。

霍奶奶正坐在沙發上,見他們手拉手回來了,臉色才好看些。

“這就對了。”

“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和,哪有不回家的道理?”

“你們還沒吃飯吧,我讓人做了小枝愛吃的。”

許是那張照片讓霍奶奶堅定不移地認為,是他這孫子不安分。

今兒和南枝說話,語氣都和善了許多。

按照家族背景,南家在霍家面前連提鞋都不配。

要不是當初那個預言,憑她這樣的家庭,根本入不了霍奶奶法眼。

因此這幾年,霍奶奶一心只想要南枝生子破災,或者就這樣安安穩穩陪在霍司爵身邊。

餐桌上,令郎滿目。

香菇燉雞,清蒸澳龍,避風塘炒蟹,還有排骨燜豆角和其他菜色。

“嚐嚐看吧,你要備孕,多吃點。”

南枝剛想動筷子,聽到那兩個字頓然覺得倒胃口。

“奶奶,懷不上不是我一個人的問題,讓我備孕,沒用。”

“與其花這心思難為我,不如問問他,這孩子什麼時候生的出。”

她壓根沒給霍司爵留臉面,就差捅破那層紙了。

奶奶見狀,使了一個眼色。

下人乖乖給南枝盛了一碗燙。

“是我沒想周全,你說得對,這事兒不是你一個人辦得成的。”

霍奶奶揉搓著手腕上的佛珠,臉色沉了一下,無奈的揮揮手讓管家把下午老太爺送的東西端了出來。

“原本我是不想讓你喝的。”

霍奶奶猶豫間,又看了一眼南枝的臉色。

兩人剛吵架,總得顧及些。

“這是你太爺爺送來的東西,說是——”

南枝眸光一亮。

“壯陽。”

霍奶奶壓低聲音,難以啟齒。

她催促霍司爵道:“喝了吧,說是找一個神醫抓的藥,好東西。”

那一陣陣的苦味傳來,霍司爵驟然眉頭緊擰,看了南枝一眼。

“你看她做什麼?”

“該你喝的你得喝。當然了,晚上睡覺前,小枝也得把補湯喝了。”

“乖,你們努努力,我和你們太爺爺都安心些。”

霍奶奶這次是一碗水端平了。

一個都沒落下!

“奶奶說得對,喝吧。”

南枝幸災樂禍地冷笑一聲,自己把雞湯先幹了,然後吃起了龍蝦。

不吃白不吃。

她恨不得把霍家吃窮!

讓這狗男人迷之自信,還和她玩陰的……

吃飽喝足後,南枝先回房洗了澡。

霧氣騰騰下,她隱約聽見了房門閉合的聲音,是霍司爵進來了。

她隨手撩了一件粉色吊帶裙,赤著腳尖兒開門。

旁若無人地從衣櫃裡拿出披肩,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南枝出落的水靈,身材更是一等一的好。

她散落著頭髮站在中央空調下揉搓吹弄著,身姿曼妙。

霍司爵只一眼,就失了神。

從前的南枝羞怯扭捏,做什麼事都小心翼翼的,更不會穿得這麼...勾人!

他靠在沙發上,看了良久。

“和你結婚三年,我竟然不知道南家二小姐這麼記仇。”

霍司爵話裡有話。

南枝聽了勾起嘴角。

“你現在知道也不晚。”

“那藥是你故意塞給太爺爺的?”他追問。

南枝煩了。

她甩掉髮巾,對上了霍司爵的眸子。

“霍總,我在你眼裡就這麼有本事,能陷害你的金絲雀,還能把太爺爺從鳴溪山莊騙出來?”

“你是豬麼?”

霍司爵被罵,呆了一瞬。

“先前是我草率了,有空你也去看看腦子吧。”

南枝像看一個傻子。

她走過沙發,想去床上躺著。

白皙的小腿剛經過霍司爵就被他反手拉到了沙發上。

那角度,正中男人懷裡。

可南枝並沒有想象中的心動。想到下午他剛抱過顧明溪,甚至心底湧出噁心。

霍司爵挑起手指,不顧南枝的胡亂掙扎,緊緊捏住了她的下巴,來回審視。

“你變了。”他說的無比認真。

南枝莫名心酸。

她眼底不易察覺地閃過一絲紅潤,笑了起來:“差點忘了,一萬五,立結。“

霍司爵:“……”

“你這麼想要錢,離婚的時候又何必自命清高只要100萬?”

“只要你求我,我可以把海邊的別墅過戶給你,算離婚費。”

南枝看著霍司爵那一張一合的薄唇,譏諷。

“你這又算什麼?試探我,還是補償?”

“如果我拿了錢,你更會覺得我和你在一起就是為了霍家的東西,也會覺得良心安穩。”

“不是麼?”

霍司爵語塞。

“霍司爵,就算你再討厭我,我也希望你別忘了。當初是你奶奶非要去我家提的親,把我塞給你。”

“這三年委屈的人不是你,而是從未得到丈夫的我。”

南枝說的字句有力,她拿開霍司爵的手。

房門‘咔嗒’一聲。

霍司爵反應出奇的快,一把摟過南枝的腰,把她狠狠地按在了自己懷裡。

霍奶奶探頭,見他們你儂我儂很是滿意。

“看來,我來得正是時候。”

她端著溫熱的補湯,遞到南枝面前,笑得眉眼彎彎。

“小枝啊,早些喝了睡吧。”

“辛苦你了。”

南枝瞬間面色通紅。

“奶奶,不是...”

“奶奶也是過來人,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眼下只要你早點生孩子,就是我們霍家天大的事。”

霍奶奶說完,南枝面色擰巴。

她一隻手端過湯,另一隻手緊緊捏著霍司爵的手臂,猛地就是一口!

霍司爵臉都白了。

她喝到湯碗見底,霍奶奶才罷休。

舌頭上的麻木和胃裡的酸湧,讓她幾度乾嘔。

等奶奶走後,南枝才如釋重負的跑到衛生間悉數吐了個乾淨。

天殺的,誰開的補藥。

每一味都是最苦的。

一頓兩頓還能將就,經常這樣喝,她人生都灰暗了!

南枝正是四肢無力,癱軟在馬桶邊的時候,霍司爵忽然從身後抱起了她。

“別碰我。”

她嫌髒!

可霍司爵只當耳邊風,抱著她的手反而更用力了。

“在醫院的時候,你也是這樣抱她的!”

“事出有因。”

“你就裝吧!”

南枝白了他一眼,小手還在亂撲騰,想要從霍司爵懷裡掙脫出來。

“我抱你比她多。”

話落,南枝微怔。

“你說什麼?”

沒等她反應,霍司爵就已經把她丟在了床上,然後自己也躺了下來。

她幾乎瞬間驚起。

“喂,你少無賴!我們不是說好了分開睡?”

許是嫌她聒噪,霍司爵閉著眼睛一隻手就把南枝重新拉回了床上。

“你以為奶奶為什麼自己端藥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