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冷麵羅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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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叔，把燈開啟。”
屋內驟然變亮。
歐式懸頂上掛著一個晶瑩的水晶燈，此刻卻一層層地被白紗包裹著，獨留一絲絲的光線從紗布中透出來，帶著詭譎。
南枝這才看清屋內的狀況。
迎面的沙發上，靜默地坐著一個男人。
他眼睛蒙著紗布，穿著白色襯衫，骨指清晰可見。儘管隔了一段距離，南枝依然能隱約看到他手上的青筋。
“你好——”
“K”
這一宣告明說得那麼輕，卻還是重重地打在了南枝心尖上。
她大氣難出，看著那男人嘴角揚起一抹異樣的弧度。
“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金主，你要無條件待在我身邊直到我康復為止，如果你治不好——”
冷冽慢慢解開眼上的薄紗，露出那張精緻到完美無瑕的臉。
“會死。”薄紅的唇，一張一合。
溫度驟然降低。
如果霍司爵是孤傲，是無情，眼前的男人就是冷漠，恐怖。
“南小姐，我們少主在多年前因為毒氣傷了眼，聽聞您這一脈精通‘回死術’可讓死物再生，不知道是否是真的。”
“只要您能治好少主的眼睛，別說五百萬，就算五億，我們也出得起。”
福叔笑不露齒，他看起來莫過於五十來歲，本該和藹可親的年紀卻讓人覺得陰寒發怵。
“我有家庭，一直呆在您家少主身邊我辦不到。”
南枝剛說完，就瞧見福叔的臉色明顯難看了一下。
“我們有很多辦法可以幫您解決這個麻煩。”
“您什麼意思？”南枝心口發緊，手心冒汗。
“只有死人，才不會影響您。”
“你瘋了？”南枝不知哪來的勇氣：“200萬還給你，這單我不接！”
說完，她轉身要走。
門外的保鏢聽見動靜，隨手丟進來一個黑色塑膠袋。濃重的腥味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
她哆嗦著走近，透過沒有封緊的地方才看到黃色的絨毛，那是南家後院的狗！
“你們去過我家了？”
南枝根本不敢想，她給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煩！
“您不必緊張，這只是警醒您，合約期間一切是以我家少主為重。當然，你如果能儘早治好少主的眼睛，我們好聚好散。”
“你要的財富，我們悉數奉上。”
福叔說完的時候，南枝已經沒了力氣。
她沉思幾秒，對上那年輕男人毫無神光的眼眸道：“回死術，我會。”
福叔神色發光。
“那我們今天就開始。”福叔著手想要安排，被南枝的話打斷。
“回死術，這一脈的秘門，除了我外公只有我會。”
她深呼一口氣，目色堅定：“我能治好你家少主，但我也有一個條件。”
“你說。”少年開口。
“我要按時回家，如果我不回去，家裡的人擔心起來，我也沒心思給你治病。”
南枝嘴巴發乾，她捏緊拳頭盯著少年，身旁的福叔也沒再說話，似乎是在等他回應。
“我憑什麼答應你？”
“憑，你要的我有，全世界也只有我有。”
南枝在外公留下的醫術裡見過，毒傷分表內，看他年紀輕輕又身家萬貫，想必來之前已經四處求醫無果，才會在地網想辦法。
冷冽起身，朝著南枝的方向走了過來。
他的耳朵似乎格外靈敏，只憑聲音就能準確找到南枝的位置。
一臂之遙。
這男人連呼吸都是冷的。
就在南枝細細打量的時候，他突然抬手掐住了南枝的脖子，用力，再用力……
“我不喜歡有人和我談條件。”
“上一個威脅我的人，死在了公海。他被渾身綁滿沙袋，腳捆千金鐵，死的悄無聲息。”
“你憑什麼？”冷冽笑得瘮人。
他像一隻失控的野獸，病態，發瘋！
南枝被掐得幾度欲要昏厥。
良久，他發洩完全部不滿之後，才猛地鬆手，一隻腳重重的蹋在了南枝身上。
“我給你一次機會。”
“如果你今天就能讓我看見，我就答應你那愚蠢的要求。如果你辦不到，我就剁你一隻手。”
“反正都是廢物，要與不要，沒多大區別。”
他說的輕飄飄的，彷彿一條人命在他眼裡猶如草芥。
南枝咬牙：“好！”
主臥，開著一盞微弱的落地燈。
南枝洗乾淨雙手，帶上醫用手套，輕輕扒開了冷冽的眼睛。
那是一雙深藍色的瞳孔，深邃的讓人一眼沉迷。
“能看見麼？”她迎著光，揮了揮手。
“看不見。”
“是什麼原因造成的，狀況多久了？”南枝問。
見他不想細答，南枝也沒了好脾氣：“你要我的命，我卻連你的病因都不配知道麼？”
“是三年前。”
福叔道：“家裡生了一場火災，洩露了毒氣。起初少主是能看見的，但是後面無論怎麼治療，視力都毫無改善，上個月徹底失明瞭。”
毒氣？
南枝自嘲地笑了一聲。
如果只是毒氣，這男人身上會渾身都帶著傷麼？
她又不是瞎子！
她分明從這男人白襯衫的領口處，瞧見了裡面刺目的疤。還有這瞬身的瘦骨頭，若真的是像他們說的這樣，身價萬貫，好好的一個少主怎麼會被折騰成這樣？
見他們不誠實，也不願說，南枝幹脆也不問了。
如果只是剛失明不久，想要今天能看見也不是不可以。
“我的藥取來了麼？”
南枝剛才讓福叔派人去了一趟醫館。
她看著眼前的小盒子，三下五除二的挑了幾顆顏色豔麗的藥丸就要往冷冽嘴裡塞。
“你做什麼！”福叔警惕。
“是藥，是能刺激你家少主今天重見天明的藥！”南枝又氣又惱還有一絲絲的慫，這種感覺讓人很不舒坦。
“我們有言在先，我只是答應你讓你現在就能看見，但沒說日後都能看見。”
“我再是神仙，也沒有這樣的靈丹。”
“這幾顆，只是為了和你證明我有這個實力。而你——”
“要記住答應我的！”
南枝再三強調：“這是建立我們彼此信任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