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爵走後,陸城送南枝去了碧水灣。

她剛進門,李紋就眼巴巴地跑了出來,看見南枝她微微一愣,乾巴巴地扯出一絲笑意:“南小姐,您又來了。”

“我不該來麼?”

今兒和昨天,李紋的態度簡直是180度的轉變。

南枝心知肚明的笑了幾聲,掠過李紋直接進裡臥。

鬆軟的床上,顧明溪還在躺著。本該精緻的臉蛋此刻慘白得毫無血色,額頭還有些發熱。

“她睡了多久?藥吃了麼?”南枝平淡道。

“昨兒夜裡吃的,這會兒睡了有五個多小時。”李紋說得心不在焉,一雙眼睛直溜溜地望著陸城:“霍總怎麼沒來?”

“開會。”陸城答得利落。

“南小姐精通醫理,這段時間會一直留下照顧。”

“那霍總呢?”李紋追問。

南枝不急不緩地倒了一杯茶,戲謔笑了:“我老公忙,沒時間過來,有我替他照顧不是更好?”

“況且,顧小姐都沒醒,他來能做什麼?”

南枝從小包裡掏出銀針,沒等李紋察覺,就快準狠地紮在了顧明溪的腦穴位上。那一刻,她分明瞧見顧明溪睫毛輕顫,眉頭擰了一下。

“明溪不舒服著呢,你不要——”

李紋話還沒說完,南枝又下了第二針。

這女人真的很能忍,她這兩針下得可都不輕,換做別人早裝不下去了。

南枝饒有興致地揉搓著針頭,就要下第三針。

她一邊消毒,一邊不清不淡道:“昨天我走的時候,她已經退燒了,按理說不會持續發熱,所以今天難免要下重些。”

“我要把銀針扎進去,在穴位上來回搓動促進血液流暢。”

“比如,這樣——”

第三針下去的時候,顧明溪已經裝不下去了。

她疼得突然睜開眼就往後躲,偏偏南枝就是不讓,依然紮在了她頭頂的穴位上。

“這不就醒了?”

南枝俯身,對上顧明溪的眸子溫柔笑道:“我辛苦多扎幾針沒關係,只要顧小姐能早點康復,我老公就安心了。”

“誰叫你是他,心尖尖兒上的人呢?”

南枝眨巴眨巴眼,漂亮的睫毛輕挑,在空氣中劃出好看的弧度。

礙於陸城在,顧明溪只能硬著頭皮虛弱地裝腔作勢:“謝謝姐姐。”

這一聲多少有些綠茶的成分。

南枝挑眉,精緻的巴掌臉擰巴了一下:“我爸爸好像沒有給我生妹妹。”

一句話,徹底拉開距離。

顧明溪訕訕道:“那天要不是司爵不顧一切地跳海救我,可能我早就被淹死了,你是他妻子,我感激姐姐照顧是應該的,麻煩你了。”

南枝笑得眉眼彎彎:“知道麻煩人,就該聰明點,不要給人添麻煩。”

她起身,垂眸看了一眼癱軟在床又裝模作樣的女人,簡直作嘔。

某個瞬間甚至南枝在想,霍司爵那麼聰明的一個人會看不明白?

如果他蠢到看不出,那一定是情真意切,所以被矇蔽雙眼……

“人已經醒了,我先走了。”南枝多一分鐘都不想呆,況且她答應霍司爵的也只是照顧到顧明溪康復。

這女人有沒有病,第一天她把脈的時候就看出來了。

除了受寒和腦袋上有些擦碰,根本沒別的問題。可她前腳剛邁步,顧明溪突然乾嘔不止。

“明溪,怎麼了?”李紋連忙端了一杯水,安撫她潤潤喉。

顧明溪剛想喝一口,突然全吐了出來,嚇的李紋急紅了眼。

“這…是不是剛才扎地針有問題?”

李紋不知所措地跑到陸城身邊,眼眶通紅:“還是讓霍總來看看吧,明溪身子弱,經不起折騰啊!”

昨天是國內大牌珠寶的代言拍攝,顧明溪算是徹底撂了攤子。

如今公司正在商量賠償的事。

陸城為難,他剛想給霍司爵打電話就被南枝攔了下來。

“怎麼,霍司爵是神藥呢,只要他來就能藥到病除?”

南枝譏諷:“到底是真的難受,還是顧明溪想見他?”

她說的難聽又赤裸,就差指明瞭顧明溪裝病。

“這樣吧,既然你信不過我,那江醫生總沒問題。”

今天星期六,南枝知道江謹行休息,她讓陸城接他過來。

起初陸城還有些不大情願,畢竟顧明溪身份特殊,但南枝再三交代江謹行是自己人,他這才聽話去辦。

陸城走後,屋內的氣氛瞬間變了。

顧明溪靠在床邊,笑得陰冷:“你故意的是不是?”

“怎麼,不喊我姐姐了?”南枝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玩弄著手裡的茶盞。

如果她沒記錯,這是霍司爵去年出差的時候帶回來的,沒想到竟在顧明溪這。

“他根本不愛你,你糾纏他不會有任何結果。”

顧明溪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些,她以退為進,試探道:“你要多少錢才能離開他?”

南枝雙腿交疊,一隻手慵懶的撐在沙發邊緣,像是聽了笑話。

看來霍司爵並沒有告訴顧明溪他們離婚的事。

“我憑什麼離開?”

“反倒是顧小姐知三當三,窺視霍夫人的位置很久了吧,真是辛苦你。”

南枝笑的輕盈,一雙桃花眼流轉,心裡開始揣測。

霍司爵不說,難不成外面還有別的女人?

“南枝,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南家根本不受重視,你不過就是佔了南二小姐的身份,除了這點,哪點比我強?”

“你沒我漂亮,沒我身材好,更沒我愛他!”

噗——

南枝剛喝一口茶,幾乎全噴了出來。

自信遭雷劈!

她垂眸看了一眼自己傲人的胸部,剛想指點一二,霍司爵突然走了進來。

“你們在吵什麼?”

他來的太快,走路壓根沒聲兒。南枝還沒來得及開口,顧明溪哭哭啼啼的先衝了出來,撲進了霍司爵懷裡。

那摸樣,你說她有病吧,她能哭能跑。說她沒病吧,裝的比林黛玉還虛。

南枝倚靠在沙發上,迎著霍司爵的目光語不驚人死不休。

“你到底揹著我藏了幾個?”

顧明溪根本不知情,除了霍司爵還有別的女人,她想不到其他原因。

“關於我們離——”

“南枝,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