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前後一百八十度變臉,霍司爵靠在那,笑得唇角玩味。

他垂眸,揉搓著手上的玉石戒指,俊朗得宛若人間佛子,更像一座攀不上的孤山。

南汐被迷得五迷三道,很快就把霍司眠拋到了一邊。

霍司爵離婚,是不是意味著她又有機會了?

“我…我不知道啊,林雅沒和我說過。”

阿姨莫過於四十多歲,不安地看著那筆錢,她很想拿,但確實說不出。

南城又壓了一千上去,問另一個:“你知道麼?”

女人胖乎乎的,一雙眼睛滴溜溜地轉了一圈,看著就很精明。

她盯著錢目不轉睛,良久才開口:“我也不知道,但我看見林雅有兩個手機,之前有事情找她,就要了小號碼。”

“地址,顯示得好像是——”

霍司爵突然抬眸。

“北海。”

她說完立馬伸手把錢揣進了自己兜裡,笑呵呵道:“老闆,我就知道這麼多,如果沒事我就去忙了。”

她生怕南城會反悔一樣,拿了錢就要跑。

“站住。”

霍司爵突然開口。

他起身,邁步到阿姨面前。拿下了手上的玉石戒指,丟在她懷中,似笑非笑地冷言:“號碼。”

……

直到霍司爵出門,南城都一臉討好地陪著笑。

“司爵,我陪你一起去,她就算再任性,也不會不要我這個爸爸。”

霍司爵鄙夷的笑出聲。

他在南枝面前是幾斤幾兩,自己真的是一點數都沒有。

“不必了。”

上車後,霍司爵把號碼直接丟給了陸城。

“查一下它的辦卡位置。”

陸城效率很快,十分鐘就確定了在北海。

“走吧。”

哎?

陸城看了一眼這個號碼,似乎明白了什麼,立馬調轉方向。

北海

南枝這幾日一直心裡隱隱難安,她算著時間江謹行該回來了。

不知道他找不到自己,會不會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來。

想到這,她刷牆的手,忽然就停了下來。

南枝為了省錢,租下這個門面之後,幾乎都是親力親為。她不僅收拾好了地上的舊物垃圾,還把牆打磨了一遍,最後才開始刷乳膠漆。

破舊的木門被人緩緩推開了一道縫,阿軒提著新鮮的水果,摸著邊牆走進。

“姐姐,我給你送些水果。”他聲音很輕,聽著就很乖。

南枝下意識看了一眼周遭灰濛濛的環境,笑道:“別進來了,小心摔著。”

阿軒真的很聽話,南枝剛說完他就站在了原地,傻傻地捧著手裡的小籃子。

裡面裝著切好的橙子還有洗乾淨的桃子。

南枝剛想撕開手上的一次性手套,他就摸了一個桃子,順著聲音送到了南枝嘴邊。

“姐姐,嚐嚐,很甜的。”

他們咫尺距離,南枝卻面色微紅。

這孩子確實生得好看,一雙鳳眸雖然看不見,但還是很有吸引力,讓人只一眼就臉紅心跳。高挺的鼻樑骨宛若小山坡,那雙唇宛若剛熟透的櫻桃。

在她眼裡,阿軒只是個青春洋溢的孩子,但她總有點羞怯。

“我自己來。”

南枝抬手想接著,阿軒就一邊搖頭一邊縮回了手。

“牆漆是有毒的,我餵你好了,你不要再伸手。”他說得認真。

小小年紀,語氣卻有種不容拒絕的威懾感。

南枝笑著湊上唇,在桃子上面咬了一口。汁水順著皮兒慢慢滑落,滴落在地面的塑膠袋上,發出清脆的‘滴答’聲。

她這才注意到袋裡裝的原料已經不多了。

臨海這裡,離北海市區還有些距離。趁著天還沒黑,南枝準備先去市中心買些,順便再看看傢俱。

“阿軒,我要出去一趟,等會兒辛苦你和我媽說一聲,我晚點再回家。”

“去哪裡?”阿軒追問。他急忙地拉住南枝衣袖,似乎是怕她走。

“城裡,我要買些東西。”南枝安慰道。

她第一次伸手揉了揉阿軒的頭髮。

他爸爸就是這樣離開家去出海的,可每次出門再回來就得一年的時間。這孩子,不過是害怕身邊人的離開罷了。

南枝見他年紀小,又很乖巧本分,難免心疼。

“我很快就回來。”

從臨海坐車去市中心要半個小時,南枝靠在車裡,耳朵裡塞著音樂,閉目養神。

等到達地點後,她直接去了賣牆漆的地方。定下需要用的材料,然後又趕著時間兒往傢俱城跑……

霍司爵來到北海的時候,已經是傍晚。

局子那邊已經下了班,就算想查些訊息也得等明天。看著陌生的城市,霍司爵有些氣惱。

“霍總,我們先在附近酒店住下吧。”

陸城道:“我現在就去辦。”

霍司爵剛要開口,一道熟悉的身影從床邊一閃而過。

他突然下了車,可再想找的時候那女人早就離開了。

這裡靠近商城,來往的路人多。

人群裡霍司爵極力張望,還是沒有找到那女人的影子。

他自嘲道:已經開始出現幻覺了麼?

這三十多年來,南枝是第一個讓他放不下的女人。

“霍總,您怎麼了?”

陸城跟下車,腦袋轉得飛快:“你是不是看見夫人了?”

“儘快找到她。”

霍司爵環視一圈,確定不是南枝後神情空洞道:“我等不了。”

這幾日,他夜夜心裡受折磨,他不止一次的責備自己,如果開始就能好好對待南枝,現在是不是就不會是這種結果。

也許他們早就有孩子了。

“酒店已經辦好了,我帶您現在就過去。”

陸城說完沒多久,車子開到一個小道口,準備拐彎。

他剛掉轉方向,迎面一輛大巴就從側面撞了過來。

大巴速度太快,以至於陸城毫無防備……

‘砰’的一聲,邁巴赫頓時被撞得車頭冒煙,車輪也因為巨大的剎車而在地上留下了一道很深的印子。

陸城嚇傻了!

霍司爵這要是出了什麼事情,他可沒辦法和霍家那些人交代。光是一個霍奶奶,就能唾沫星子把他淹死。

“霍總,您沒事吧?”

陸城剛開口,他這邊的窗戶就被一個蒙面壯漢一錘子砸開,那一榔頭,差點讓他腦袋開花!

後駕位霍司爵也沒好哪去。

他的車窗被人強行敲開,然後反手開啟車門,就要把霍司爵拖下去。

該死!

他們來北海明明沒人知道,這些人能這麼精準的把握時間,分明就是跟了他們很久才下的手。

陸城擼起袖子從車裡抽出一根鐵棍,罵罵咧咧就率先衝了出去。

對方來了五六個,陸城把霍司爵護在身後。

“霍總,您別怕,我保——”

他話還沒說完,霍司爵已經嫌他聒噪的率先衝了上去,他單槍匹馬,出手利落絕不留情,每一拳下去幾乎都用盡力氣打在關鍵處。

敲陸城窗戶那壯漢明顯的瞧不上這樣的富家子弟。

他揮著電棍就滿目不屑的朝霍司爵打了過來。誰料,霍司爵只微微側身就躲了過去,還一個高抬腳踢掉了那人手裡的刀。

不過十分鐘,就已經解決掉了兩個人。

陸城眼疾手快的牽絆住第三個,吼道:“霍總,您先走!”

走?

霍司爵嗤笑,調侃他:“你該好好練練了,就這樣的功夫,我們是誰給誰當保鏢?”

陸城被說的面色一燥。

他使出吃奶的勁兒猛地把那人往前推了一把,然後抬腿就是一腳,踹的那人當時就吐了血。

他倆默契非常好,配合得天衣無縫。

領首的壯漢見討不到好,逮著機會就頭也不回地朝反方向逃。

那幾個都是他從別的地方花錢僱來的,就算霍司爵抓到人也撬不開什麼。

但他不能讓霍司爵抓到把柄,不然…無法和少爺交代。

“他要跑了!”

陸城發現的時候,那壯漢已經逃到了馬路對面。

霍司爵看著躺在地上哀嚎不止卻又抓著他死死不願鬆手的男人,心裡已然明白大半。

“你不能走,你打了我要賠錢!”那人偷雞不成蝕把米,反倒要挾起了霍司爵。

霍司爵沉冷的眸子掃了一眼,上去又是一腳,地上的男人徹底沒了聲。

“把他們送去局子裡。”

霍司爵對陸沉交代完,就自己追了上去。

他剛繼任霍家的時候,沒少被人追殺,好幾次都是死裡逃生。但這個男人,雖然蒙著面,他也覺得異常熟悉…他們一定見過!

霍司爵翻過圍欄,緊追不捨。

那個壯漢眼見著甩不掉,乾脆擠入人群。

南枝這時候剛好看完裝修材料從商場走出來,她正準備打車的功夫,和那個人撞了個滿懷。男人只眸光一驚,然後就朝她身上捅了上去。

“南枝!”

不遠處,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讓她腦袋瞬間空白一片。

南枝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就已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