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身份已經不是秘密了。”

霍司爵雙腿交疊,細長的鳳眸半挑,他拉著南枝的手輕輕抬起,冰涼的唇如蝴蝶般吻了上去。

再抬頭的時候,溫柔的眸底已經帶了些戾氣。

“只有我能護住你。”

車子疾馳而過,那一刻南枝清醒地意識到自己和霍司爵的糾纏才剛開始。

……

京城,霍司爵私宅

莊園環山而建,高大恢宏。

南枝被他抱下車的時候才敢多問一句:“你把江謹行帶到哪裡去了?”

提到那人的名字,霍司爵的眉頭下意識緊擰。他垂眸看向懷裡的南枝,面無表情道,“躺在我懷裡,卻在關心別的男人?”

“南枝,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三心二意了?”

“你要我回來,我回來了。”

“還想怎麼樣?”

南枝忍了一路,可霍司爵卻根本沒有見好就收的意思

“他真的是無辜的,要怪就怪我,是我勾引了他…”

說到最後,南枝的話裡已經帶了鼻音。

她強忍著擔心和愧疚,“算我求你,別針對他,讓他好好和蘇泠結婚,好麼?”

“你以為蘇家會要一個拋棄蘇泠兩次的男人麼?”霍司爵像聽了個笑話。

他不屑地揚起唇角,冷笑,“就算我不針對他,他爸爸也不會就這麼算了。公然拋棄未婚妻,江謹行真的很愛你。”

霍司爵咬重最後一句話,譏諷。然後步伐堅定地抱著南枝往大宅裡走。

電梯直上三樓,這裡有一間朝陽的花園房,當初霍司爵在陽臺上種了薔薇,如今粉嫩的花朵兒雖然已經落了大半,但還依稀殘留幾朵沒開的。

他命花匠日夜守候,看護,就是為了等南枝回來。

“從今天起,你就住在這裡。想要什麼隨便買,想吃什麼可以告訴陸城。”

霍司爵放下南枝後,情難自持地跟著壓了下去,他雙手撐著床,忍得很辛苦。

“我找最好的醫生給你治傷。”霍司爵神情冷俊,維持著最後的驕傲,殊不知語氣裡的溫柔和懊惱早就出賣了他。

他小聲不滿道,“我早就想帶你回來了,北海那裡沒什麼好醫生。”

“要不是江謹行在我眼皮子底下偷人,我怎麼會不管不顧地帶你回來?”他說起氣話來,像個孩子。

“公司的專案出了問題,我要回去,你乖乖在家等我。忙完這陣子我就好好陪你。”

霍司爵依依不捨地起身,末了,還回來在南枝額前落上一吻。

她靠在窗戶邊,親眼看著霍司爵離開後才慌忙地想要下樓,誰知,她前腳剛邁出去,就被一個女傭擋了回來。

“夫人,抱歉,霍總有命你不能出去。”

南枝‘嗡’的一聲,腦瓜子炸開。

“他是讓我養傷,還是要囚禁我?”

女傭面不改色地擋在那,“抱歉,我只是按照命令辦事。待會兒會有醫生來為您換藥,希望您能配合。”

南枝氣不打一處來,她來回跺了幾步,“那我的手機呢?”

女傭沒再說話,她站在那像尊雕塑,看得南枝心裡發堵。

……

她在床上躺了三天,期間每晚霍司爵都會回來。他日復一日的疲憊,有時候回得很晚,倒在南枝的身邊就鞋也沒拖的睡著了。

南枝不知道公司到底發生了什麼,但看他這麼忙,自己反倒是鬆了口氣。至少,他暫時不會難為江謹行。

看著身邊熟睡的霍司爵,她突然感覺自己變成了籠中鳥,金絲雀。

這種感覺微妙,她和霍司爵的關係也漸漸無法言語。

南枝盯著桌臺的手機看了許久——

那是霍司爵的。

她做了許久的心理鬥爭,才躡手躡腳地從床上爬了起來,小心翼翼地拿起了那個手機,躲到了陽臺上。

霍司爵的手機很簡單,密碼就四個數字。

南枝想都沒想就輸入了他父母去世的日子,黑色的螢幕瞬間亮起。

她欣喜中又有些沒落地掀開窗簾,朝床上望了一眼,見霍司爵毫無反應,才撥通了電話。

那邊很快就接了。

幾日不見,林雅的聲音似乎有些憔悴。

南枝剛開口就紅了眼,小聲喊了一句,“媽。”

林雅愣了一瞬,瞬間哭了起來,“我的小枝,你跑去哪了,媽找了你好久。”

“霍司爵把我帶回京城了,他說會去接你的。”

提到霍司爵,林雅反倒是不說話了,她聲音哽咽,深深地嘆了口氣,“造孽啊!”

“你跟著他,我是越來越不放心了。”

林雅自顧自的把那晚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要不是陸城收到訊息早,霍司爵能把醫院掀了!

他一間間地搜,把醫院的看護房全查了一遍。

猩紅的眸子像是要滴血!

南枝默默地聽著,殊不知,床上的男人早就醒了。霍司爵睜開眸子看向天花板,寂靜的夜裡聽著南枝怯怯的哭聲。

“我不想和江謹行在一起,會害了他的。”

“那霍司爵呢?”林雅追問,“你們都已經離婚了,現在他這樣又算什麼?媽這就去報警把你救出來!”

“媽~”南枝連忙打斷她。

“你不用擔心我,我在這裡不會有事的,他每天都讓醫生幫我換藥,傷好得也很快。”

“明天我問問她,到底什麼時候接你回來。”

南枝伸著手指,不斷地在陽臺的木地板上畫著圈圈,直到一雙灰色的毛絨拖鞋映入眼簾。

她順著目光而上,修長的大腿,結實的胸膛,冷漠的臉。

南枝嚇的手機瞬間摔落在地,獨留林雅詢問的聲音……

“你,你什麼時候醒的?”

南枝做賊心虛,連忙撿起手機還給他,“我只是想媽媽,沒有打江謹行的電話。”

霍司爵根本不管她說了什麼,一隻手像拎小雞一樣把南枝揪了起來,接過手機,“媽,我明天派人去接你,你在老家等著就行。”

說完,他掛了電話。

晚上的風有些涼,南枝被霍司爵幾步逼到陽臺上,月光灑在薔薇花間,散發著淡淡的花香。

霍司爵穿著一件單薄的灰色毛衣,他靜默地看著女人許久,忽然靠進了她的懷裡。

“是我太忙,沒顧得上。”

“你想打電話,可以直接和我說。”

他摟著南枝,聲音溫柔中夾雜著剛睡醒的朦朧,那模樣就好像他們一直都是恩愛的夫妻一般。

“明天,我要去一趟洛杉磯,公司的專案被人撬了,但它很重要,如果拿不回來會損失3個億。”

3個億!

這個數字會直接影響到霍家以後的存亡。

“你乖乖在家等我好不好?”霍司爵抬頭,聲音中竟然帶著祈求。

他像個乖順的孩子,在等她的回應。

“就算,你要走…別是這個時候。”或許他看出了南枝的心思,霍司爵喉結哽咽。

他左手摟著南枝的腰,右手託著她的後腦勺輕輕吻上了她的唇。

這幾天,他們親吻的越來越頻繁,以至於南枝竟然沒了牴觸。

她任由著霍司爵貪婪地吮吸著她的唇齒,不願離開。不知道吻了多久,南枝打了一聲噴嚏,霍司爵才如夢初醒。

他關上推拉窗,把臥室的溫度調到了最大。

沒了那身黑色西裝,家裡的他看上去更溫柔親切了些,南枝坐在床上,審視眼前的男人。

冷漠的是他,不愛的是他,祈求的還是他。

她看不懂霍司爵的心,更怕自己再次交付後的背棄。

“怎麼了?”察覺到女人的目光,霍司爵回頭。

他躺上床睡到南枝身邊,把她攬進懷裡,“我很快就回來,你等我。”

“等我回來,我們就復婚。”

霍司爵的話,溫柔得像水,有那麼一瞬連南枝也沉浸在了這樣的美夢裡。

他像哄孩子一樣為南枝蓋上被褥,輕輕哄著她好眠。

清晨,陽光照在床單上的時候,身旁已經沒了霍司爵的影子。

南枝躺在那,心裡忽然的一陣空落,她一遍遍撫摸著霍司爵睡過的地方,不斷反問自己。

是不是又動心了?

可每每如此,當初她求霍司爵睡自己卻被男人無情譏諷的畫面就會不斷湧現出來,一次次擊潰著她的自尊心。

南枝翻了個身,目光空洞地看著天花板,心裡隱隱作痛,於此而來還有一股巨大的不安……

當天下午,林雅就被接了回來。

她站在客廳坐立難安,直到看到南枝跑下樓。

臨走前,霍司爵放了話,只要不離開莊園,南枝可以隨意走動。前幾天關著她,不過是怕她不老實,來回折騰再撕裂了傷口。

霍司爵從始至終都沒有要囚禁她的意思。

“媽!”

南枝看見林雅的時候,眸光瞬間微潤,她哭著跑了過去。

“你沒事就好,我還擔心你一個人在北海要怎麼辦?”

“醫館呢?”

不提還好,提到這林雅就來了火氣。

霍司爵為了斷了南枝再回去的念頭,直接把醫館買了下來,鑰匙被他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