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海風凜冽。

南枝被綁在站臺上,眼睜睜地看著剛才一個衣衫襤褸的西班女人被推了下去,水花四濺的瞬間,海底掀起一股驚濤駭浪。

十幾頭鯊魚相互爭食,原本湛藍的海面頓時殷紅一片。

“怕了麼?”冷冽笑得意味不明,他披著一件黑色的大衣,冷漠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彷彿早已習慣這種娛樂。

“這艘輪船叫黑12號,每隔一段時間都會舉行一次瘋狂表演。”

“凡是抓來的女人都要獻舞,直到坐席臺上有人願意花大價錢把她作為奴隸買下來。”

南枝就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所以現在,她就是這些女人的其中之一?

“我雖然拿了錢,但在霍家也袒護過你,你就……”剩下的話,她說不出口。

因為此時此刻,一個歐洲女人正在瘋狂賣力地在臺上跳著脫衣舞。她表情誇張,渾身舞動,每跳幾步都會從身上扯下一件衣服。

只可惜,她長得並不漂亮,一曲畢,也沒人願意花錢幫她贖身,她絕望的雙眼含淚,跪在甲板上不斷哀求,說著南枝聽不懂的方言。

臺下那群男人,穿著名貴的西裝,喝著酒,目光冷淡中竟然還透露著厭棄和譏諷,好像跪在那的只是一條狗。

“Throwitintothesea。”

主持人剛說完,兩個壯漢就一個拖著那女人的雙手,另一個拖住腳,把她丟進了海里。

‘撲通’一聲,一股血腥味順著海風鋪了過來,南枝幾度作嘔。

下一個就是她!

主持人看見南枝的時候,眸光微亮,他激動地叫人把她帶了上去,解開她雙手和雙腳的繩索。

臺下的男人頓時如鷹隼般,貪婪又色情地盯住了她。

南枝沒有穿鞋,一雙腳白嫩不安地站在臺上,這個站臺因為常年供人玩樂,早就變得骯髒甚至隱約帶著血跡。

白色的連衣裙將她的純情與驚豔展示得一覽無餘。除了美,再無別的。

按照規矩,從音樂開始的時候,她就必須要動起來,否則就會被抽鞭子,直到這首歌結束。

她是學過舞,卻從沒在別人面前跳過。

臺下的起鬨聲越來越高,一個看似三十多歲的男人,貪婪地拍著手催促她快一點。還揚言,只要她跳得好,就親手撕了她的裙子。

南枝被羞辱得面紅耳赤,那一刻她甚至想從這艘輪船上跳下去,卻敏銳地被福叔察覺到了。

福叔只是一個眼神,就有好幾個人守在周圍,把南枝困了起來。她像供人觀賞的玩物,除了好看再無其它……

冷冽掃過人群,嘴角揚起一抹冷笑。

主持人在男人如惡狼般尖叫和一陣陣紅酒碰撞的聲音中,開啟了音樂。

那是一首快節奏的倫巴舞曲,南枝幾乎沒有多想,在本能與驚恐的驅使下就開始了舞蹈。

她跳得非常好,每一個節奏都能卡在點上,身姿曼妙柔軟中又帶著力量。

南枝的白裙子,在海風中隨意飄擺,將她的美襯托得不可方物,簡直是人間絕色。

她不知道自己跳了多久,因為臺下的人幾乎都看呆了,就連主持人都忘記了關音響,直到這首歌開始重複到第三遍,他才回神,打斷了這場表演。

“Startbiddingnow!”

話落,全場驚呼。

最先的那個男人,第一個站了起來,他出價五十。南枝看不懂他們的代號數碼,只是大概揣測,那是50萬美元。

緊跟著第二個人站了起來,出價100萬,然後是第三個,第四個…直到最後亂作一團,出價最高的幾個人混扭在了一起。

玻璃杯碎裂的聲音,刺破耳膜。

南枝看著幾方人相互動手,血就像水一樣廉價的灑在輪船上。最後一陣Q響後,全場才瞬間安靜了下來。

冷冽笑得扭曲又肆意,他打死的是那個要撕裂南枝裙襬的男人,西北灣最大的勢力頭目。

“你瘋了?”

人群裡一個男人站了起來。可他話還沒說完,又是一聲響,這次是福叔動的手。

南枝木訥地站在臺上看著,她手指冰涼,腳也似乎被人定住了一般,眼睜睜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

跟隨一起來的女伴們顯然也受了驚嚇,隨著一方大佬死了,她們像丟了魂一樣尖叫起來,頓在地上。

“這是我看上的女人,還有人要出價麼?”

冷冽笑得溫柔,只一眼,就讓南枝渾身發顫,差點穩不住身子。

這瘋子到底要做什麼?

推她上臺,現在又想贖她走?

南枝環視一圈,最後把目光落向海面。如果要自己在這裡供男人取樂,受盡屈辱,她寧願現在就去死。

“你算什麼東西?艾倫是我們這裡的老大,你難道能比他還有錢?”有人不服。

“一千萬,這女人我要了。”冷冽剛說完,所有人都愣住了。

這樣的聚會,不過是為了引誘一些有錢人過來,再從他們身上得利。女人在這些常年嗜血斂財的男人眼裡,不過是一個玩品,今天膩了,明天還會有新的。

所以這樣的聚樂,幾乎是不成文的規定,只要身價達到一定的基數,就會收到邀請。

南枝捏著拳頭,她的血液似乎在屈辱的澎湃著。她緊緊盯著某處,趁著沒人注意的功夫就立馬衝了過去。

“她要跑!”主持人叫了一聲。

與此同時,冷冽幾乎是本能的追了上去。他根本沒管那些人的鬥亂在南枝跳下去的瞬間,抓住了她的裙子。

“你瘋了?”冷冽暴怒的吼了一聲。

下面全是鯊魚,現在跳下去必死!

“放開我!”南枝掐著他的手,“你不就是想我死麼?”

如果她不會跳舞呢?

如果她沒能被人拍價呢?

現在怕是早就被丟進海里餵魚了吧?

南枝一直覺得冷冽說把她丟進海里都是嚇唬她,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真的有一天會被這男人送到鯊魚嘴邊。

冷冽瞳孔驟然緊縮,他像恨鐵不成鋼一樣,咬牙雙手把南枝抓住。

南枝拼命掙扎,直到冷冽身後站著福叔,他冷眼叫人用繩子把南枝套了上來。

回到甲板的那一刻,冷冽死死地抓住了她的脖子。

“你這麼想死?寧願死都不願意跟著我?”

南枝像看一個瘋子,她渾身哆嗦,挪動著雙腳想往後躲,可她還沒動幾步,就被冷冽拖著腳拽到了自己身邊。

他掐著南枝的脖子,用力。

“我問你,是不是寧願死都不想跟我?”

“是!”南枝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幾乎是吼出聲,“我就這一條命,你想折騰我就爽快點,不要這樣耗著。”

“怎麼,難不成你也像他們一樣貪圖美色,捨不得了?”

南枝譏諷,盯著他那雙剛恢復的眸子,“我寧願我從來沒有幫過你。”

那一瞬,南枝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竟然在他眼裡看到了一絲沒落。轉瞬即逝後,冷冽就像變了個人,當著眾人的面扯掉她領口的紐扣,吻了上去。

他的吻,激烈中帶著洶湧的危險。

南枝幾乎全身都被掌控著,他抓住了她的雙手,身子壓在南枝的腿上,她根本挪動不了分毫。

豆大的眼淚滾燙,墜了下來。

察覺到溼潤,冷冽才鬆開她,他喘息急促,唇靠在南枝耳邊,“這是規矩,我必須撕了你的衣服,否則你就要讓給別人。”

他拉著南枝的手起身,然後福叔就把事先準備好的兩個行李箱退了過來,開啟。

全都是鈔票!

它們結結實實的被捆綁住,足足兩箱。

“人我帶走了,大家繼續。”冷冽說完就把自己的大衣穿在了南枝身上,似乎這件衣服從開始就是為她準備的一般。

“他死了,你就想走,沒這麼容易!”

一群人拿著刀擋住了冷冽的去路,他不急不緩地笑道,“是麼?”

話音剛落,刺耳的鳴聲響起。

周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五艘輪船包圍了,甲板上站著的人都拿著武器,嚇的這艘船上的人,再也不敢說出一個字。

“我知道你們的規矩,我願意交出比今天多十倍的錢,去建造你們的‘帝國’,但條件是,我要做西灣新的主人。”

冷冽話音剛落,船上已經圍滿了他的人。

他攔腰把南枝抱了起來,然後順著繩索與中間的小船隻,把她送到了對面的輪船上。

於此,南枝才算鬆了口氣。可緊跟著就是一陣躁亂,對面打了起來。

她在混亂中看見冷冽被人劃傷了手,血順著他的手臂一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