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蔑地擦乾淨嘴角,不屑地盯著地上的女人,滿是鄙夷。

“你和南枝,真是天差地別。”丟下這句話,霍司眠就走了。

南汐木訥地怵在那,一時之間還沒明白霍司眠發什麼瘋,直到聽見南枝的名字,她才覺得事情不一般。

一次提及,她只當霍司眠是嫉妒霍司爵,所以窺視他的女人,但二次,三次……

難道?

那個念頭一閃而過,南汐憤恨地捏著拳頭,心裡的火氣更甚。

走廊,南枝面色通紅。

霍司爵挽起她的頭髮,“吃不下,我就帶你回去。”

南枝正要回答,江謹行卻從宴席上跟了出來。他眸色猩紅,緊緊捏著手裡的酒杯,步伐堅定地朝著南枝和霍司爵的方向走了過來。

霍司爵下意識擋在了南枝面前。

江謹行看著他,眸光中不知在想些什麼,只是沉冷道,“我有話和南枝說。”

“不裝了?剛才那麼多人,還喊著嬸嬸,現在就是南枝?”

“我不在的時候,是不是就得叫小枝了?”

霍司爵說話毫不客氣,他語氣譏諷中帶著不易察覺的醋意。

南枝拉著霍司爵的衣角,自己主動往前邁了一步。

自從上次霍司爵搶人,他們不歡而散之後,這還是南枝和江謹行第一次見面。

“謹行哥。”南枝聲音小小的,她愧疚。

儘管自己一再避讓,但這件事還是傷害到了江謹行。

“你終於肯面對我了?”江謹行面無表情卻聲音柔和。

儘管自己對這場訂婚宴百般不情願,他都不忍心在南枝身上發洩一分。

“我打你電話為什麼不接?”江謹行問,“我就那麼可怕?”

霍司爵笑出聲,“這和她沒關係,南枝手機在我這裡。”

上次,江謹行把南枝拐走之後,霍司爵一氣之下就沒收了她的手機,後來是因為南枝有事情需要和江微微還有林雅聯絡,他才把手機還了回去。

前條件是,不許主動聯絡江謹行。而江謹行的電話,也早被霍司爵設定在了黑名單裡。

聞言,江謹行挑著眉梢意味尤甚地看了霍司爵一眼,“說起來,我和蘇泠的婚事還得謝謝霍總,要是沒有您的手筆,她怎麼會這麼不要臉?”

他公然逃出江家,騙她救自己出來,江謹行從小到大都是光明磊落的一個人,唯有這件事,為了南枝他不擇手段。

鬧成這樣,江謹行本以為蘇家礙於臉面一定會退婚。誰知蘇泠只是氣了一段時間,前後就像兩個人一樣,上趕著非要訂婚。

江父心裡有愧,什麼話都沒說就替江謹行答應了。

霍司爵嗤笑,臉色陰寒,“我說沒有,你會信麼?”

“不會。”

他收起笑意,轉而看向一臉茫然的南枝,“你呢?”

霍司爵先前吃醋,確實有過要逼著蘇家和江家聯姻的念頭,但南枝已經和他說的非常明瞭,自己不想欠江謹行的。

依照霍司爵的脾性,只要南枝開口,他不屑也不會去做。

“我信。”南枝堅定道,“你說沒有,就一定沒有。”

霍司爵心滿意足的笑了,他溫柔的撫摸著南枝的頭髮,親暱道,“乖~”

江謹行還想說些什麼,霍司爵根本沒有給機會。他挽著南枝就往反方向走。

“小枝!”江謹行忽然喊道。

南枝忽然背後一怔,她捏著手心,呢喃開口,“霍司爵,我感覺我欠的越來越還不了。”

“那就先記著,我幫你還。”

替他女人還情債,他樂意之至。只要是能斷掉南枝和江謹行的關係的事,他都願意去做。

回到宴席上的時候,飯菜已經吃的差不多了。

霍司爵的一貫作風是要讓南枝吃到飽,他挑著南枝愛吃的幾道菜,命廚房單獨做了幾份,擺在南枝面前。

羅氏蝦有一隻手那麼大,殼掀開後滿滿的蝦黃。

霍司爵親手挽起袖子,旁若無人地幫南枝剝了起來,然後把一隻只蝦尾淋上湯汁,擺在盤子裡。

他溫柔體貼的模樣,讓滿桌子的人大氣不敢出。蘇泠更是嫉妒的眼睛都紅了。今天是她的主場,可是作為準新娘,她卻沒得到未婚夫這樣的待遇。

旁人都說霍司爵冷漠無情,偏偏他對自己女人是這麼無微不至,沒有一丁點兒架子,讓人羨慕到咬碎牙齦。

“佛跳牆也嚐嚐。”

這是霍司爵額外點的,南枝最近受了驚嚇,又陪他來回奔波。霍司爵準備了許多補品還沒來得及給南枝好好的補身子,就急匆匆的來參加訂婚宴。

那麼小的一個人兒,彷彿又瘦了一圈,霍司爵就差把心疼寫在臉上了。

南枝聽話的喝了一口,又吃了一隻鮑魚。霍司爵心情大好,又樂在其中的幫南枝剝了只澳龍。

她愛吃海鮮,霍司爵幾乎什麼都願意給,前段時間在澳洲幾千一隻的帝王蟹也是常買。只是吃了這麼多,南枝還是瘦弱得要命。

“小叔對嬸嬸真好,要是我們家謹行,也能有您這麼溫柔體貼就好了。”蘇泠羨慕的瞟了一眼江謹行。

不知怎麼的,他出去一趟後,回來就再也沒說過一個字。

這麼多人看著,蘇泠料定了江謹行至少會場面性的敷衍一下,誰知他一句話都沒說,只當耳邊風的把蘇泠晾在一邊。

蘇泠尷尬的扯出一絲笑意,“謹行害羞,平時也是很好的。”

“我和你接觸很多麼?”江謹行突然開口,看著蘇泠冷不丁零道。

一句話,幾乎讓全場的氣氛降低到了極點,所有人都在看著蘇泠。

訂婚前,江微微就已經提醒過他,蘇泠想要和他在一起,絕對是報復。為了證明自己,她不惜主動交代,自己是媚色的老闆。

如今,他願意訂婚也都是權宜之計。只有讓蘇泠相信,他真的毫無辦法,任由她擺佈,她才會更加放肆漏出馬腳。

一旦微微手上掌握了實質性證據,他們兄妹倆就會讓蘇泠徹底名譽掃地!

南枝下意識剛想抬頭就被霍司爵擋了回去,“吃飯。”

他語氣溫柔中帶著一絲命令,“我擔心你吃不飽,吃不好,你還有心情看別人熱鬧?”

“我沒有。”南枝委屈巴巴地垂眸。

她剛說完,霍司爵就往她嘴裡餵了一隻蝦尾,“你喜歡吃胡椒口味?”

從南枝吃飯開始,霍司爵就一直在觀察。

“嗯。”

“下次,我給你做。”

南枝只當他一時興起,沒太在意。

蘇泠和江謹行僵持不下,最後還是霍太爺開口,“總會更親近的,你們都是要結婚的人了。”

“是啊,年輕人接觸不多也是正常的,你們醫院這麼忙,蘇泠又要兼顧著家裡的茶館生意。”

“以後有時間,你們就多見見。”江母適時的見縫插針,說完還不忘對江謹行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好好說話。

今兒這麼多人看著,他不能讓蘇泠下不來臺,那樣江家也會被人詬病,跟著難堪。

“謹行這是怪我前些日子忙,忽略你了?”

蘇泠自導自演的嬌羞著,“我答應你,等過段時間生意場上的事兒閒下來了,我就多陪你。”

江謹行瞬間蹙眉,他不解的看著蘇泠,好像從未認識過這個人。

氣氛又漸漸熱鬧了起來,南枝這時候也吃飽了。

霍司爵像喂小豬一樣,吃到最後還是南枝求饒,“我不是飯桶。”

他微愣,笑出聲,“對不起,是我太心切了。”

南枝這副身子,嬌小又瘦弱。

霍司爵擔心,上次的毫無措施萬一真讓她懷了孕,南枝會吃不消。

旁人都覺得南枝三年無所出,一定是她不行。但他心裡清楚,自己的女人比誰都乾淨,正是因為這樣,他才害怕。

“我陪你去消消食?”

霍司爵摸了摸南枝圓潤的小肚子,那溫和的目光就像是期待一個寶物,“酒店後面有一個花園,很好看。要不要去看看?”

“好。”南枝道。

從他們起身準備離場開始,江謹行的目光就沒從南枝身上離開過。

蘇泠咬著牙,面上還是強裝笑意。

南汐把這女人的心思全都看在了眼底,她默不作聲的掃了一眼在場的人,最後把目光落在了江謹行身上。

如果她猜得沒錯,那南枝真的是個狐狸精,害人不淺!

宴會散場的時候,南汐找了個機會跟著蘇泠一起去了換衣間。

“說吧,什麼事?”蘇泠挑著眉稍,不耐。

“上次,你說的事情,我願意去做。”這裡四下無人,南汐也不用再裝模作樣的難為自己。

蘇泠就知道會是這個答案,她嗤笑出聲,不急不緩的換掉禮服。

“南大小姐現在想明白了也不遲,今晚十一點,你可以去魅色的高階包廂找我。”

聽到魅色這兩個字,南汐從骨子裡有些抗拒。

她畢竟是個大家小姐,從來不會去這樣的風花場所。

“怎麼,怕我吃了你?”蘇泠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還不配。”

赤裸的羞辱,南汐並沒生氣。

她這段時間在霍司眠身邊受的窩囊氣還少麼?要不是南枝,她又怎麼會自降身段的和霍司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