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九月紅唱《千伏靈》
章節報錯
張府大院,蓮花池畔,白色的梨花落滿了戲月亭。
張韶山坐在太師椅子上,對面的亭子裡,九月紅唱著南派的戲曲。劉副官站在張韶山的身後。
“三爺,這梨花開了,你的戲月亭又熱鬧了!”
“南派的戲好久沒有聽了,饞哪!”張韶山微閉著眼睛,聽著戲曲,敲著太師椅的扶手。“這南派的戲曲兒只有九月紅唱的好,我就喜歡這上頭的調。”
“你還別說,這九月紅一開嗓讓我想起了王昌齡的《從軍行》。”
“青海長雲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塞下秋來風景異,衡陽雁去無留意。四面邊聲連角起,千嶂裡。長煙落日孤城閉。濁酒一杯家萬里,燕然未勒歸無計。羌管悠悠霜滿地,人不寐,將軍白髮征夫淚!——范仲淹《漁家傲》”
“你我一生於役,晚年只有靠聽戲曲兒來解沙場百戰夢了。”張韶山拿起菸袋抽了一口,“劉副官,你說青團七殺裡,就我一個人在輪椅上是吧?”
“還有一個。”
“還有一個?我怎麼不記得了?”
“十三爺,白面書生!”劉副官品了口茶,“聽說,他近幾年一直在青門倒騰古董。現在的青門,主分南派和北派。南北兩派各六門。江湖人稱——十二門。”
“白面書生在江湖上可是一個辦事穩準狠的人物,我最喜歡的就是他那對兒炯炯有神的小眼,看什麼都像看垃圾的神情。”張韶山說到這裡,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人狠話少,整日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刁樣!“劉副官放下茶杯,“他這種處事風格得罪不少古董界的人,尤其是白家,白門的人,一直都視他為眼中釘。”
“白家不是沒人了嗎?”
“白家三少,白震天的小兒子。是個後起之秀,此人善兵法懂易經,據說是個奇才。尤其是他的嘴上功夫,堪稱一絕。”
“能說會道算什麼本事。”
“能說會道不算什麼本事,但是他要是一張嘴,他的仇家就得去西天取經嘍!而且,他還有一身的功夫,拳打四方。”
“這小子真有這麼厲害?”
“真的。”
“改天你把他找來,讓他給我展示一下拳腳功夫。”張韶山對這個黃口小兒感了興趣。
“爺爺!”這時楚靈茜從府外走了過來。“爺爺讓誰展示拳腳功夫呢?讓靈茜一塊看唄!”
“楚丫頭回來了?”張韶山看到楚靈茜心情大好。“秦禮呢?”
“他去換衣服去了!”
“這孩子,每次從外面回來就是換衣服。”張韶山抬起菸斗,“靈茜,給爺爺換菸絲。”
“爺爺,這煙抽多了不好!”
“換吧!”張韶山微微一笑。
“楚姑娘,怎麼不理我呢?”劉副官從假山處走了過來,“這一陣子,你和秦禮去哪裡了?”
“遊山玩水去了!”
“哈哈哈………”劉副官大笑,“年輕人就是不一樣,不像我們那一代整天想的都是打打殺殺。”
“說什麼呢?”張韶山咳嗽了一聲,“別嚇著我們家楚丫頭了。”
“看到沒有?你三爺爺連個打打殺殺都不讓我在你跟前提!”劉副官趕緊給張韶山倒了杯茶。“偏愛!”
“三爺爺不偏愛我偏愛誰呢?”楚靈茜恃寵而驕。
“哎呦,你們在聊什麼呢?”九月紅唱完一個曲子走出了亭子。“劉副官,給我倒杯水潤潤嗓子。”
“唱累了!”劉副官遞過一杯水,“我和三爺還沒聽夠呢!”
“呸,等你們聽夠,我的嗓子豈不是要壞了?”九月紅倒掉杯子中的水,“這是什麼茶啊,割我的喉嚨?”
“那再給你換一種茶葉?”
“算了,不喝了。”九月紅擺弄了一下頭上的配飾,看向楚靈茜。“呦,這姑娘是誰呀,長得這麼水靈?”
“怎麼,你看上了?”
“看上不行嗎?”九月紅拍了一下劉副官,“趕緊給我介紹一下,我卸了妝可是儀表堂堂的風雲人物九爺啊!”
“你就是九爺?”楚靈茜向他伸出了纖纖玉手。“幸會!”
“姑娘,你知道我?”
“三爺爺給我講起過你。”
“他有給你講起過我?”九月紅神色震驚,“快給我說說張韶山是怎麼說我的?”
“我說你是盜墓界的鼻祖!”張韶山端起茶水,抿了一口。“青團七殺裡最冷血的一個。”
“張老頭怎麼能這樣說我呢?”九月紅不樂意了,“你這樣說我,我以後要是找不到老婆,我就找你算賬。”
“看到沒有?”張韶山伸手指向他,“壞!”
“誰搶我的老婆呢?”這時,張秦禮身穿綠色的軍服一臉冷峻地走了過來。
“搶老婆?你老婆在哪裡?”九月紅感覺不對勁了,他搓著兩隻手,拽了一下劉副官的衣服。“他老婆在哪裡?”
“楚靈茜就是我老婆啊!”張秦禮一把拽過楚靈茜,“怎麼,九爺不知道嗎?”
“這,鬧笑話了。”妙裡花拍了一下張副官,“你剛才怎麼不介紹一下。”
“我想介紹啊,我有機會嗎?”
“不好意思啊,秦禮。剛才實屬冒犯了。”九月紅躬身致歉。
“素聞九爺《千伏靈》唱的不錯,九爺給我唱一首,我就不計較了。”張秦禮攔著楚靈茜,懟臉親了一口身邊的夫人。“怎麼樣?”
“這個曲子是個不詳的盜墓之曲,你確定要聽?”
“你只管唱就是了!”
“那在下就勉為其難為你唱一次。”九月紅甩著白色的水秀,重回亭子裡的戲臺。一生吶喊,重回戲境。
“秦禮,這幾日你和靈茜去哪裡了?”張韶山敲著菸斗,他微微發黃的食指上沾著菸灰。
“骨海。”
“什麼?”張韶山臉色瞬變。“見到鬼窟了?”
“見到了。”
“他還好吧?”
“他似人似鬼,看上去像個活死人。”
“唉!”張韶山嘆了口氣。
“秦禮,那地方沒事還是少去。”劉副官看著戲臺上的九月紅,“省的沾染邪氣,影響以後的運氣。”
“劉叔說的是。”張秦禮從懷裡拿出鬼窟給他的骨哨。“爺爺,這骨哨你們青團七殺是不是都有?”
“骨哨來自於骨海,我們青團七殺有約:七哨合一,七殺必齊。怎麼,他把骨哨給你了?”
“是的。”
“看來,你在骨海被解封印了。”張韶山扔掉手中的菸斗,“天意,一切都是天意。我躲了十八年的孽債,終究還是要下一代來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