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消失之日,便是祂歸來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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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體育課結束,路明非回到教室後,過了一段時間才想起自己一開始去操場是為了找陳雯雯的……不過此時此刻面對“當眾把籃板扣碎”和“被楚子航當眾公主抱”這兩件事,好像找陳雯雯也變得不是很重要了。
他坐在座位上,儘量忽視掉那些往日絕對不會往他這個“邊緣人專屬地帶”投來一星半點但此刻格外頻繁且異常集中的視線,看著自己的手掌發呆。
路明非知道自己的力量很大。他在那一次變成龍之後身體的基礎素質就已經被增強了不少,在喝下魔藥增強劑之後更是達到了堪稱變態的地步,不用費勁都能在結實的鐵欄杆上攥出一個手印,然後又捏回去,所以理論上來說扣碎籃板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扣碎籃板這個行為的出現是不正常的。
路明非仔細回想,越想越覺得他被那時身體裡不知何處傳來的燥熱影響到,明顯上頭,做出了明顯不像是他能做出來的事情。
難道真的是封印鬆動,甚至破碎了?
“喂喂喂,那個什麼……邪惡靈魂,遠古大爺?能說話嗎?咱們打個商量唄。”路明非嘗試著心想,既然那個古老靈魂是在自己的腦子裡,應該也能夠聽見自己的想法吧?
他等了半天,沒有等到回應。剛開始還有點忐忑,收斂心神謹慎以待,但是很快就放鬆下來,徹底擺爛,開始想著其他的事情——反正他還沒學會大腦封閉術,真要是封印鬆動了,直面那個“古老邪惡的靈魂”肯定打不過,再怎麼擔心也無濟於事。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排除“可能被人佔據身體”這一隱患,這樣的事情完全發生在自己身上還真是讓人暗爽誒,路明非就從來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能夠在全校面前出這樣的風頭!什麼扣碎籃板的,一定要全校通報批評啊,那可是長臉的事情!
不過就算是不全校通報,藉著“楚子航公主抱”這件事也應該已經傳遍全校了吧?
路明非忽然有點慶幸自己不是個女生,否則估摸著在全校女生的羨慕嫉妒恨中恐怕是很難活過今晚了。男生的話應該還好?至少總不會被她們認定為有危險……雖然她們本來也沒多大希望就是了。
正在走神狀態中的路明非忽然注意到一行人正在向著校門口的方向走去,他的這個位置正好可以識別出其中的一個面孔,那是仕蘭中學的校長,一身西裝革履。
路明非只在開學典禮上見過他一次,威風凜凜地說雖然你們都是天之驕子但來到我的學校就得遵守校規,那時候路明非心想要是自己老了的時候有這種地位和權勢都不知道有多爽,可是現在對方正一臉賠笑地跟在一個人身後,說話的時候還不停彎腰和鞠躬似的。
讓威風凜凜的校長放下身段如此對待的是一個女人,有著一頭染成栗色的長髮,戴著一副黑色膠質眼鏡,身穿乍一看就相當高檔的白襯衣、西裝套裙和高跟鞋,看上去就是個商場超級精英。校長不停地賠笑說話,而她卻只是偶爾面無表情地點點頭。
所以一山總比一山高啊,原本覺得代表權勢和地位的校長在有的人面前也不過只是個這樣的人嗎?路明非心中閃過這樣的想法——好像,也不過如此。
那個為首的商場精英女人呢,會不會在其他人面前又是另一副面孔?
女精英像是聽到了路明非的想法一樣,忽然扭頭向著他這邊看來,路明非一愣,並未挪開目光,他們之間的距離起碼隔著二百多米,但凡視力不是5.3的在這個距離都不可能看得清,沾點近視就是一團糊,路明非完全是身體全方位增強之後才能在這個距離將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想來應該只是隨意一瞥吧?
果然,女精英很快就挪開視線,一行人離開,消失在視野範圍內。路明非也將注意力挪回,剛準備繼續出神發呆順便看看沙漏還有多久時間,便聽見兩聲敲門,來人打斷了講臺上英語老師的講課,正是路明非他們班的班主任。
路明非心裡一驚,想到今天上午自己搞出來的一堆事情,這是班主任準備找他發難來了?
誰曾想班主任只是先看了路明非一眼,然後就朝著英語老師點了點頭,清兩聲嗓子,確定將全班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之後說道:“嗯嗯,抱歉打斷一下,我這裡有一項緊急通知,明天上午我們班上會來一位新來的同學,大家需要穿上校服以示歡迎……”
全班詫異,穿校服歡迎?什麼同學還需要這種專門的陣仗來迎接,教育局領導的親兒子嗎?那早就已經在學校裡了啊,總不會是私生子吧,私生子搞這麼大派頭是想轉正?
當然,後續半段是路明非的個人想法,一般來說能想到岔出去這麼遠的也就只有他了。
“好了,安靜一下,大家確定聽到了就行,還有……路明非,下課之後你來下我的辦公室。”班主任果然還是聽到了風聲,畢竟這是高中的班主任,集所有職責於一身,有一點風吹草動的事情都歸她管。
不像是大學裡面的班主任,開學見一次畢業見一次那都算是頻繁的,有的可能還沒有。
於是全班的注意力又回到路明非身上,路明非點點頭,表情淡然。他早就預料到了,自然也想過這種情況下應該是怎樣的表情才能更有裝逼效果,事實證明果然不錯……放在以前是不行的,畢竟以前他吸引全班注意力的時候只有挨批,那種情況表情淡然只會給班主任火上添油。
……
濱海國際機場T3(國外出發/到達)航站樓內,男人們要麼目不轉睛,連撞到什麼東西都沒反應過來。要麼裝作做什麼其他事情實則一直偷瞄,連手上的報紙拿反了都不知道。女人們則是用羨慕嫉妒恨的目光直視,而後自相慚愧之下選擇對同行男伴掐腰扭轉或冷哼離開。
引起如此反應的是一個女人,一個只能用“妖孽”來形容的女人。女人穿著簡單的短襯衣和長牛仔褲,烏黑的長髮在腦後紮成馬尾,像個劍道少女那樣露出白皙修長的後頸。明豔臉蛋,淡淡掃了眼影的眼角修長,如同緋色的刀鋒……光論顏值都已經碾壓全場,更別提她還有著令人過目難忘的,連畫師都難以畫出來的火辣身材,一雙長腿在牛仔褲的包裹下簡直讓人驚心動魄。
只是讓所有男人覺得可惜甚至心痛的地方在於這樣的女人身後跟著一個渾身名牌,一看就是花花公子的男人,還不及那女人高,正一路小跑,手裡拖著一個明顯是女式的巨大行李箱,讓人忍不住罵一句鮮花插在牛糞上……雖然他們可能還不如那坨牛糞。
公子哥此時很高興,以至於察覺到周圍人投過來的目光含義他也只是更加得意起來。
他是在從美國飛回來的飛機上遇見這個身材比超模還超模的絕色女子的,對方竟然還是普通艙,由於沒有多的頭等艙,公子哥頓時作出決定犧牲自己,將自己的頭等艙座位換給了她,並且成功要到了電話號碼和現在幫忙拖行李箱的機會,而且眼看著接下來就能有更進一步的發展,這樣一來十幾個小時的普通艙國際航班折磨似乎在此刻也變得無足輕重了,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的車到了!”
兩人一路出了航站樓,公子哥看見自家的那輛一百多萬的熟悉賓士,便得意洋洋地快跑幾步來到女子身邊,準備邀請對方上車。
但下一刻他便感覺香風拂過,手裡一輕,沉重的行李箱不知如何就到了女子的手上。
公子哥一愣,還以為是女子害羞了,但沒想到對方卻只是瞥了他,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我的車也來了。”
聲音很好聽,幾乎扣動公子哥的心絃,主要是內容讓公子哥一顫,擁有豐富經驗的他,當然明白對方這話是什麼意思,但還是下意識喃喃著開口:“可是我把頭等艙換給了你還幫你拎行李箱……”
“這些不都是你主動搶著要做的嗎?我可沒有主動要求,也沒說要報答什麼啊,小屁孩。”女子不屑一顧地笑。
公子哥憤怒起來,他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女人這樣戲耍,哪怕這女人所說的都是事實……可正當他準備放狠話的時候,一聲鳴笛打斷了他的蓄勢,他不耐煩地將目光向那邊看去,一輛通體銀白,外形充滿氣勢的擴張感,左右兩側自頭燈向後延伸突起肌肉鈑件的野獸開了過來,頓時讓他說不出話。
公子哥當然認得出這是輛什麼車——保時捷CarreraGT,近代保時捷代表之作,要在國內落地價格起碼是他那輛賓士的六七倍還多,最主要的是這是跑車而非商務,駕駛位上坐著的還是一個看上去是商場精英的女秘書,這意味著對方的資產起碼是他家裡的幾十倍往上!
惹不起也不敢惹。
公子哥一低頭,這下是真的連生氣的資格都沒了。
“拜拜咯,下次注意點,可不要無事獻殷勤,小心賠了夫人又折兵……”女人拖著行李箱走過,將行李放好後大長腿一跨直接從敞篷外跨了進去,讓人心癢癢的又無法染指。
……
“又在戲耍純真男孩了?”蘇恩曦隨口問道。
“什麼純真男孩,那種只會藉著父母資產肆意揮霍的富家少爺早該得到教訓了,我這是伸張正義!”
剛剛上車的酒德麻衣哼哼兩聲,“再說了,是誰一個電話就讓我急匆匆趕過來的,連頭等艙的位置都沒了,我這雙腿讓我縮在普通艙座位上那還了得?就算頭等艙十幾個小時都快把老孃累死了!”
一邊說著,酒德麻衣還一邊在車上努力伸腿:“你這開的什麼破車,腿都不能讓我伸直的,下次買輛好的行不行?”
“長腿妞你不要放肆!腿長了不起啊,小心以後得老寒腿有你受的!”蘇恩曦狠狠地剮了那雙是個女人就不可能不羨慕的大長腿兩眼,“車子有其他的,但是隻有這輛最快啊,其他的慢得出奇,我可沒那麼多時間耗在路上。”
“可中國的高速不是都限速一百二嗎?”酒德麻衣疑惑問道,“就算是輛麵包車都能幹到這個速度吧?我寧願你直接開一輛麵包車來!”
“……”蘇恩曦沉默,她竟然一時間沒能找到反駁的點,因為酒德麻衣說得好像沒錯……
酒德麻衣後知後覺地驚呼起來:“我去你不是薯片妞?你是誰?薯片妞是不會出錯的!”
“閉嘴!”蘇恩曦從牙縫裡擠出聲音,“等回去之後我就把這輛扔車庫裡吃灰!”
兩人三言兩語之間便將這輛才把公子哥弄得不敢怒不敢言的頂級超跑貶低得一無是處,並且決定其悲慘命運,但沒有任何一人覺得有問題。
這對於她們所掌控的資源來說實在是九牛一毛。情況基本就和一個普通人在地攤上花十塊買了一件T恤,回家試了試發現不合身就扔衣櫃裡佔空間一樣。
“可惡,要不是今天忙的事情實在是太多,”蘇恩曦越想越氣,“你倒好只是趕了個飛機,我呢?你們兩人的機票、三無妞的轉學手續、房產購入過戶、車輛購買上牌……”
“師傅別唸了,別唸了!”酒德麻衣光是聽著就覺得頭皮發麻,眼前冒圈圈,“這些事情你全部用一個早上辦完了?”
“準確來說是兩個小時,剩下的時間都是在仕蘭中學的校長辦公室裡面聽那個老頭子扯皮恭維,煩死了!要死啊你小赤佬怎麼開車的!”蘇恩曦暴躁地狂按喇叭超車並對被超的那輛車豎起中指。
“我還以為這種轉校手續會很麻煩,畢竟是跨國業務……”
“確實很麻煩,仕蘭中學以前就沒有接受外國轉校留學生的先例,不過好在我答應給他們捐一座新的圖書館,於是事情解決了。”蘇恩曦輕描淡寫的語氣將這砸了千萬的行為說得好像是“我給了他十元小費”。
“牛逼。”酒德麻衣說。
這番對話過後車內一時間沉默,最終還是由酒德麻衣猶豫著打破:“所以……那件事是真的嗎?老闆……聯絡不上了?”
“如果不是這樣我也不會啟動這個緊急預案……是的,老闆確實聯絡不上了,就在昨天晚上的23點45分整,我檢測到了‘徵兆’,並且採用緊急聯絡方式也沒有反應,這種情況以前從來沒有出現過。”
剛剛才將砸幾千萬說得輕描淡寫的蘇恩曦此刻臉色沉重,抓著方向盤的手用力得甚至有些發白。
“但我還是不明白,就算老闆聯絡不上了,我們不是應該去找老闆嗎?為什麼會是來找這個……路明非?”酒德麻衣疑惑,“我在路上看過了他的資料,普普通通,又慫又懦,完全沒有一點亮點。”
“那或許你需要改觀一下了。”蘇恩曦將手機遞過來,上面是一份資料,記錄著今天上午路明非在學校發生的所有事情,詳細無比甚至音影片全部具備。
“這……”酒德麻衣看著資料,皺眉。
“奇特的變化,不是嗎?正常人不可能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有這種轉變,而根據所有監控資料來看,這種變化正是老闆聯絡不上之後發生的,這樣的巧合……我不認為是巧合。”
蘇恩曦說:“當年聽老闆專門給我說明這個緊急預案時,我也很疑惑,但老闆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說了一句話。”
“什麼話?”
蘇恩曦深呼吸一口氣,將那句這麼多年過去卻仍然沒有絲毫遺忘,甚至連語氣場景都完全記得的話語復刻出來。
她語氣低沉,神情莊重且肅穆地說。
“我消失之日,便是祂歸來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