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死亡是一場偉大的冒險

“無須擔心，這種強大的武器多多少少會有一些奇怪的，不為人知的特性。”

尼可·勒梅一眼便看出了路明非的擔憂，他問，“關於老魔杖，你瞭解多少？”

“老魔杖？我在《詩翁彼豆故事集》裡面讀到過，三兄弟的傳說。

老魔杖是死神給予的死亡三聖器之一，是世界上最厲害的魔杖，擁有著無限的魔力，強大無比的力量，被三兄弟中的老大選擇……”

路明非回答著，注意到自身的龍化現象開始退去，覆蓋身體表面的黑色鱗片漸漸消失。

好在現在校長辦公室裡除了他之外最年輕的是鄧布利多……聽起來很怪，但是事實。

鄧布利多魔杖輕點，一個銀壺便成為一整套蔽體衣物，落在路明非身上。

“那麼你知道為何老大最終還是被死神奪去了生命嗎？”尼可·勒梅接著問。

“故事裡面說是老大得到老魔杖之後野心壯大，認為自己舉世無敵，然後肆意妄為，最終在決鬥中被人殺死……”路明非想了想，說。

“免費的總是最貴的，死神是個奸商，騙了老大，老魔杖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強，不是所謂的最強魔杖吧？”

“不，老魔杖確實是世界上最強大的魔杖，但它有一個潛藏的特性。

那就是老魔杖只忠於一個主人，只有將持有老魔杖的現任主人擊敗，才能成為它的下一任主人，除此之外，任何贈予或其他方式都不能生效。”

尼可·勒梅說：“死神沒有說謊，他給老大的確實是世界上最強大的魔杖，但這根魔杖從來沒有真正地臣服於他，因此他也就沒有舉世無敵的力量。

即使是老大本身的實力世間無敵，最終，他也會因為過於狂妄自大而拿著老魔杖去挑釁死神本身，自然落於失敗。”

“比奸商還狡猾啊，文字欺詐這是！”

路明非瞪大眼睛，這種操作讓他聯想到了小魔鬼路鳴澤，總覺得類似的手段路鳴澤應該也用得出來。

“有趣的說法……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老魔杖的特性聽上去是不是和昆古尼爾很像？你擺脫了命運之槍的鎖定，於是命運便歸屬於你。”

尼可·勒梅說，“強大的力量只臣服於真正的強者，無論老魔杖，還是昆古尼爾。”

“原來是這樣嗎……”路明非若有所思地看著手裡的昆古尼爾。

和想象中沉重的武器不同，昆古尼爾很輕，輕到連木頭都不像，握在手裡的感覺和拿著一團空氣似的，要不是表現出難以想象的堅硬，簡直讓人懷疑是不是什麼空心塑膠製品。

路明非嘗試著用力，能夠輕鬆捋直螺紋鋼的手捏白了都沒有在那輕飄飄的木頭上留下半點痕跡。

只是這一用力下來，路明非忽然覺得自己有些頭重腳輕，站立不穩地扶住一旁的桌子，眼看就要倒下，又被一股憑空的力量扶住。

“我這是，怎麼了？”路明非暈乎乎地問。

鄧布利多快步上前，檢查了一下路明非的身體，輕聲說，“你的身體已經完全恢復了健康，至於現在這種情況……我認為是大量消耗的精神需要得到適時的補充了。”

“清醒劑？”路明非自覺回答，“巴費醒腦劑也有一定效果……”

“哦，西弗勒斯對你的考核強度確實該降低一些了，”鄧布利多嘟囔了句，“當然是睡覺，孩子。”

“……是哦。”路明非遲鈍地反應過來，終於抵抗不住越發沉重的眼皮，雙眼一閉。

從進尼伯龍根之後意識到不對勁，一直緊繃到現在的精神終於放鬆，潮水般的睏意湧來，他睡了過去。

大概是因為覺得身在霍格沃茨完全不用擔心，臉上還露出了淺淺的笑容。

“我才和他聊個開始呢。”尼可·勒梅在一旁抱怨。

鄧布利多的視線從他臉上轉向尼可·勒梅，近乎嘆息，“尼可……伱想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阿不思，不是我想做什麼，而是你想做什麼？

你把這個孩子保護得太好了，以至於他沒有意識到自己身體裡潛藏的力量有多麼強大，且不能將其自主開發使用。”

尼可·勒梅說，“看看他之前展現出來的模樣吧，那化身為龍之後的威勢與莊重，那蘊含著的龐大力量！你認為他的身份來歷可能簡單嗎？

他的心思確實純粹，但命運不會讓他波瀾不驚地度過一生的，眾神之父奧丁都只是一個開始，肯定還有其他類似的存在！

生來便是強者的他怎可能平凡一生？他會面臨無窮無盡的威脅，屆時他最需要的是戰鬥的經驗，掌握力量本身！”

“……”

鄧布利多一時沉默，他微微蹙眉，看向路明非，輕聲說。

“我原以為，這樣的一天會來得晚些，他還能享受一些快樂、無憂無慮的時光。

我委託了他一個任務，因此想要做出一些回報……我沒有預料到的是，他本身的遭遇竟然會比這還要可怕。”

“也有可能是你擔心，過於急切地獲得力量，最後會汙染了這份純粹？”尼可·勒梅問。

“……”鄧布利多微微沉默，而後終於回答，“不可否認，確實有一部分。”

“我覺得你沒必要這麼擔憂，人和人的本質是不同的，他不是湯姆，也不會成為伏地魔。”尼可·勒梅搖頭。

“我拿出來的可是魔法石！對於我來說這是用膩了的東西，但對於其他人來說可不一樣。

知道其作用卻沒有任何貪念，這時還能想著他人，這樣的孩子會因為突然掌握的力量而失控？我不認為。”

鄧布利多閉上眼，而後又睜開，眼神一肅：“我會教導他的，等到他醒來之後。”

“這才是我認識的那個阿不思·鄧布利多！”尼可·勒梅鼓掌，哈哈大笑起來。

“長久以來縮在霍格沃茨可真是讓你將你的真實性格埋藏起來不少，老實說，我還是更喜歡你以前的行事風格。”

“……你的時間還剩多少？”鄧布利多表示並不想繼續談論這個問題，他忽然問。

“還有幾年吧，也有可能到十年？”談及自己的壽命時，尼可·勒梅顯得格外灑脫。

“長久的生命讓我的身體狀態異於常人，實際上在停用魔法石後，現在的我已經是‘迴光返照’的狀態，能夠維持好幾年。

這種身體強壯的感覺可真是讓人覺得舒適不已，我再也不想去回憶幾十年前被人握下手就差點捏斷手骨的事情了。

這些年的時間已經足夠我和我的妻子安排後事，做好準備，到那時……死亡啊，真是令人期待。”

“死亡是一場偉大的冒險。”鄧布利多輕聲說。

“是啊，在這一點上，我不如你。我可是花了好幾百年才意識到這一點，而你才一百多歲，還這麼年輕，就有這種覺悟了。”

尼可·勒梅感慨，“我會再製作出一顆魔法石的，用於你的那個計劃……老實說，在死亡臨近之前，我期待的事又多了一件，那就是這個經過你教導的孩子對上傳說中的‘神’時的場景。

那會是怎樣的一幕？又會是怎樣的結果？”

“很簡單。”

鄧布利多看向沉睡的路明非，語氣平淡，但不容置疑。

那個曾俾睨天下，手持普通魔杖，在史詩級的決鬥中戰勝持有老魔杖的一代黑魔王格林德沃，成為當之無愧世界第一的白巫師似乎回來了，又似乎一直都在。

“他會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