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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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方正正的相框擱在那裡。
上面都是熟悉的臉,還掛著一絲微笑,正對著廳堂外。
三雙眼睛正打量著我,彷彿在歡迎我這位不速之客。
瞬間,我頭皮炸了下,渾身泛起雞皮疙瘩,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
“媽的!徐豔著婆娘為啥擺著我和我爹的照片,咒我們死麼?”
我臉色變了變,忍不住罵出聲來。
她和許柺子嘎姘頭,算是一個被窩的人,許柺子死了傷心替他擺個靈堂算是情分。
但我和我爹和她毛線關係?
況且我又沒死,他給我白片刷成黑白擺著,純粹是噁心人呢!
我頓時怒急,要是徐豔在身邊,我恨不得抽她兩巴掌才解氣!
我哼哧喘氣,怒氣衝衝下反而沖淡了些恐懼。
這才回過神打量四周。
單是瞅了幾眼,發現許柺子確實有錢,屋子裡裝修的很豪華,有種城裡大酒店才有的歐式風。
吊頂上還是光亮的玻璃大燈,氣派的很。
只是,這靈堂一擺,‘奠’字一貼,整個宅子看上去彆扭極了。
加上我的那張照片,衝著我微笑,更讓我覺得不自在。
恐怕這些東西,就是姜老頭要我找的,和許柺子鬼上身有關的線索。
我平靜了下心情,走到桌案一旁仔細打量起徐豔這婆娘擺的靈堂。
香燭、鮮花、供果...還有三支點燃的香。
我湊近聞了聞,那些花果看樣子都是新鮮的,兩小時之內才擺上桌。
但不知怎的,靠近聞了聞,我總覺得有些黴味散了出來。
我繼續上手捏了捏果子,也沒發現哪裡腐敗,這股異味兒,讓我覺得無比詫異,始終找不到源頭。
接著,我的視線又落在那三支香上。
貢香的頂端發黑,顯然是點燃過的,但只有一支燒到底,剩下兩支都是隻燎了個火星。
我皺了皺眉頭,靈堂上點的香,是給死人上貢的,燃個乾淨代表收了供奉。
而這其中,只有許柺子跟前的那支香,燃到盡頭。
我和我爹照片前的香,都還是完好的。
難道說,是徐豔擺了靈堂,進了香,所以許柺子被引回來了?
我爹和他非親非故,自然不吃嗟來之食。
而我,更不用說了。
我還喘氣呢!
我把香拔了出來,扔在地上踩碎。
真他媽的晦氣!
這時,我抬頭瞬間,發現相框下面流出些水漬,看起來溼漉漉的。
我上前扒拉開放在桌上的鮮花,發現後面藏了個木盒子。
上手一模,沉甸甸的,還透著一股涼意。
我瞳孔微微一縮,立刻認出這是何物。
柳木盒子!
和我家祖傳撈屍船是同一種材質,是上好的棺材料子,也能放些陰邪之物。
“姜老頭說徐豔藏了些東西...”
想到這,我的目光注視著柳木盒子。
上面滲出水來,散發著腐臭,藏在鮮花裡才掩蓋住大部分味道。
難怪我剛剛沒發現。
而這盒子裡的東西,恐怕就是能召來許柺子的神秘之物了。
我拿出匕首,內心十分警覺。
做好萬全準備,才拿匕首挑開木盒的扣袢,將其撬開。
可開啟盒子的一瞬間,我愣住了,整個人如遭雷擊一般呆立當場。
木盒子裡,血淋淋的,正中間擺放著一隻被泡得發白的手。
我認出來那砍斷的位置,不就是我在蓬灣河溝裡,砍掉的許柺子的右手嗎?!
這隻手,本應該和他的屍體一起,沉入河底。
怎麼會出現在他家裡?
我整個人如墜冰窖。
若真是如此,連一隻斷手都能撈起來,那許柺子屍體上岸,也不是沒有可能。
頓時,我的變得無比不安。
就在我思索間,眼前那些沾了盒子滲出水的鮮花,竟然莫名其妙開始枯萎。
我被眼前的景象嚇得一激靈,猛地向盒子裡望去。
再一看,那隻斷手不知何時翻了個面,露出掌心裡攥著的東西。
裡面,是三張紙條。
這模樣,似乎就是在等我上門,專門露給我看的。
我臉色大變,頭皮麻的厲害,有種被人設套上鉤的感覺。
但事已至此,我又別無選擇,許柺子出現已經算是一次要命的意外了。
再來一次,姜老頭似乎也遭不住。
我咬了咬舌尖,讓腦子變得清醒些,強打起精神,抽出了斷手握著的黃紙條。
赫然發現,那上面寫了相片上三個人的名字,還有生辰八字,背後粘著一縷頭髮。
也就是說,我、我爹、許柺子的八字,被鎮在這支斷手中。
我心念急轉,模模糊糊抓到了一些關鍵線索。
水鬼屍體在河裡,無法上岸,只能讓活人溺死,才好當替死鬼。
而許柺子的斷手被撈了上來,莫非有人僅僅利用屍體的一部分,就能引來許柺子的魂魄。
讓他進村興風作亂!
至於我的八字也在其中,很有可能就是利用某種邪術,引得許柺子來殺我!
這麼一想,徐豔的出現就解釋得通了!
但我爹呢?
為何他的生辰八字也在其中,還陰差陽錯的救了我...
這一點,讓我滿腹疑竇。
想了想,我一時間沒有更多頭緒,只能將收集到的斷手拿給姜老頭處理。
看他能不能查到一些端倪。
有了決斷,我收起木盒,又用布袋裡的狗血手絹捆住盒子,這才準備帶走。
臨走前,我扭頭看向那靈堂。
我和我爹相片擺在上面太陰森了,讓人心裡很不舒服。
想了想,我把照片取了下來,接著一腳踹在前面的桌案上,給這些貢品砸了個稀巴爛。
他奶奶的,反正許柺子已經魂飛魄散。
小爺出出氣怎麼呢?
敢咒我去死,先給你們老巢掀了!
看向一片狼藉的躺堂屋,我心滿意足離開。
這次,我從大門裡面開鎖,直接從正門出去。
站在牆角的小軍兒叔見我出來,一臉驚異。
連忙問我屋裡發生了什麼,搞了那麼大動靜。
我怕嚇著他,沒提斷手的事,只是說徐豔搞鬼,給我和我爹擺了靈堂,我不爽全砸了。
又把手裡的相片拿給他看,指了指身後的堂屋,他才算明白一切。
嘴裡直說這女人不地道,跟神經病一樣。
末了,小軍叔罵完,突然一拍腦袋,神色異樣說道:“千水,我忘了和你說。”“你剛剛進屋的時候,我在角落看見一個熟人路過,在徐豔院子外徘徊,偷摸著往裡看呢。”
“誰?”
“楊四海一個手下,叫方猛,但你鬧出動靜後很快跑了...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