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聽這話,田虹宇卻是苦著臉,‘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牽扯進這麼大的事情裡,還差點被鳳青梧給一劍砍死,早把田虹宇為數不多的勇氣折騰沒了。

他本來就不是什麼有骨氣的人,卑躬屈膝而已,但只要是能換到相應的利益,那也不是不行的。

所以嶽明詩一開口,田虹宇馬上就答應了這事。

但問題是——

鳳青梧是真他媽的敢殺人啊!

田虹宇只是貪婪,但他不是不怕死,早知道鳳青梧這麼瘋,當著長老的面都敢差點弄死他,田虹宇肯定不摻和到這件事裡,否則恐怕自己的人頭不保。

所以在聽到嶽明詩的這番話疑惑,田虹宇卻早就升起了退意,不敢再繼續辦下去,生怕被打死了。

“嶽師姐,真的不是我不繼續為您辦事。”

“是您沒看到今天那個場景,大師姐是真的生氣了,如果不是刑堂長老他們在,我早就被打死了!”

田虹宇顯然是被嚇破了膽,聲音都在發抖:“嶽師姐,這次我沒死,都是因為長老們在,可下次呢?我是真不敢往大師姐面前湊了,她會殺了我的!”

田虹宇想得很清楚。

死四個外門弟子,就和玩兒似的,對鳳青梧毫無影響,那死一個內門弟子,也沒什麼區別,就只是看鳳青梧敢不敢,會不會了,但問題是——

命是自己的啊,田虹宇根本不敢去賭!

可就在他話音落下時,只聽‘刷’的一聲。

不等田虹宇反應,嶽明詩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拔出了劍,將劍鋒架在了田虹宇的脖子上,這架勢直接讓整個氣氛都變得凝滯起來。

就連剛才苦著臉的田虹宇,這下臉上所有表情都僵硬了,整個人跪在地上,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哪怕是一旁的李承隆都是表情微變。

不過,正如嶽明詩沒問那些假築基丹怎麼來的,李承隆又是如何安排人煉製的一樣,他們雖然是合作關係,但是都是各自負責各自的板塊,絕不多事。

而很顯然,田虹宇是嶽明詩拉進計劃之中的,那就是嶽明詩那邊的人,所以李承隆也不會多事。

只是在眼看著嶽明詩執劍時,他眼帶異色。

但這個時候,作為當事人的田虹宇和嶽明詩之間的氣氛可是凝滯得很,沒有人來得及去注意李承隆的面色變化,而田虹宇也是表情僵硬。

“嶽,嶽師姐,您這是何意……”

“田虹宇,你以為你現在就能輕易退出了?”

嶽明詩冷笑著開口,劍鋒對著田虹宇又更近了一分,甚至能看到他的脖頸上,浮現出一絲血線!

那些微的刺痛,把田虹宇嚇得一動不動。

而嶽明詩這才繼續道:“你是我和大長老計劃中相當重要的一環,田虹宇,如果在你這裡出了差錯,整個計劃恐怕都會功虧一簣,所以——”

“你憑什麼認為,你現在害怕了,想要離開了,我們就能這麼輕易地放你退出這個計劃呢?”

“你知道的,太多了啊……”

嶽明詩說著,一邊用鋥亮的劍鋒拍了拍田虹宇的臉,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而這樣近乎侮辱的行為,卻根本壓制不住田虹宇心中的惶恐。

嶽明詩這話,那可說得太直白了。

只要田虹宇敢中途退出,那他就是活著加入,死著離開了,畢竟只有死人,才不會透露訊息出去,更何況——他不過區區的內門弟子罷了。

別說鳳青梧殺四個外門弟子,都沒人追究。

他一個內門弟子死了,在場的兩人,不管是嶽明詩還是李承隆,都能輕而易舉地把訊息壓下去!

所以在看到田虹宇蒼白的臉色時,嶽明詩才道:“記住了,別想著臨陣退縮,就算是沒了你,我們也不過是麻煩點,你丟的,那可就是命了。”

“你的確是怕大師姐殺你,不敢再湊到她的面前去,可那畢竟只是有風險的事情而已,可你若是敢在我和大長老的面前耍小心思,那就是必死無疑。”

“一個是有風險會死,一個是絕對會死。”

“田虹宇,你不是個蠢貨,自己選吧。”

聽到嶽明詩這話,田虹宇哪怕再害怕又能如何,賊船都上了,他現在還能臨到頭下船嗎?

所以,他苦笑道:“嶽師姐,您儘管吩咐。”

伴隨著‘叮’的一聲輕響,嶽明詩收劍入鞘,面色緩和了些:“行了,起來吧,看在你被大師姐嚇了個半死的份上,神志不清,我可以饒恕你這次。”

“不過你也放心,計劃已經進行到一半了,哪怕可以換人,對我們而言也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所以只要你聽話,我答應的,自然會給你。”

嶽明詩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田虹宇也是真的沒辦法了,要不就一條道走到黑,要不現在就死,好在嶽明詩還算有良心,沒有過河拆橋,卸磨下驢。

當初田虹宇答應跟著嶽明詩攪風攪雨,就是因為嶽明詩給出的承諾,只要最後事成,那她就會幫田虹宇引薦一位長老,讓長老收他為親傳弟子。

到了那時,田虹宇也會晉升為親傳!

作為一個從外門弟子爬到內門弟子身份的人,田虹宇更清楚這之間的區別待遇,如果真的能成為親傳弟子,那才是真正地一步登天,有天壤之別!

至於嶽明詩的承諾是否有效?

田虹宇也懷疑過,只是他在進入內門後,就找了不少的內門弟子打探過訊息,自然也清楚了嶽明詩雖然表面只是個內門弟子,但背後卻肯定有大靠山。

至於這個靠山是誰,田虹宇不知道。

但是看嶽明詩近來的表現,以及敢以內門弟子的身份,能去和鳳青梧硬剛,還主動找茬,甚至都沒出事的樣子,田虹宇都不敢想這靠山得有多硬……

想到這裡,田虹宇也是一咬牙,直接道:“行,那就按照嶽師姐的意思,我立刻下去辦!”

說罷,田虹宇起身行禮後,這才轉身離去。

他想清楚了,正所謂富貴險中求。

當初自己能夠突破築基期,晉升內門弟子,還不是因為他敢和珍寶樓鬧,才被鳳青梧看入了眼,最後還敢相信鳳青梧的話,這才有了今天的這副局面。

這次如果也成功了,那他田虹宇就是親傳弟子!

而直到田虹宇的身形已經看不見後,李承隆這才似笑非笑地看向了嶽明詩:“恩威並施啊,本座倒是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手段,嶽明詩。”

“看來,宗主看重的女人,也不算是太無腦。”

聞言,嶽明詩面色微變,看上去有些不悅,李承隆這話,就差明晃晃說她靠男人上位了,明褒暗貶。

不過嶽明詩也不會在這時候和李承隆鬧翻。

所以她只是扯了扯嘴角,直言道:“我若是再沒點進步,說白了,那我還和大師姐比什麼比。”

從頭到尾,一直輸到現在。

嶽明詩自認吃一塹長一智,她也早該有長進了,否則別說是和鳳青梧做對了,恐怕早就被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