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鏡宮殿（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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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現在，可以聊聊——你為什麼回來了。”
一直當作‘王益’不好嗎？
只要最後沒有被戳穿，沈言可以當作什麼都沒有看見，什麼都沒有發生。
他就是‘王益’，王益就是他。
那麼，為什麼要卸下偽裝呢.......
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謝逸特意用想笑的目光越過沈言在傅清宴身上徘徊。
似乎是在徵詢傅清宴的意見。
他們視線在空中交替，陡然，一隻瓷白的手阻斷他們來回資訊。
“有什麼事可以直接說。”不用爭取某人的意見.....
隔斷她們‘眉目傳情’的沈言表情寫得清清楚楚。
到底要不要說實話，謝逸糾結.....
正當氣氛微妙起來。
鏡宮殿外面來了很多‘外來者’。
由於祝殷的存在，鏡宮殿副本里面一直沒有招收外來的npc。
沒有原著居民，這一點祝殷很懂這裡的主人。
謝逸的確不喜歡。
於是，祝殷便沒有讓外界的npc們納入進來。
每一個副本的原著居民都是經過該副本‘主人’的同意。
當npc們居住在該副本後，它們的身體各方面就會受到副本的影響從而獲得一定的‘能力’。
像玩偶工廠那些可以拼接的玩偶npc們，它們因為規則的存在從而被沾染上一定的‘能力’。
鏡宮殿也存在類似的‘規則’。
這是每一位十級npc存在的副本和普通副本最本質的區別。
天邊的景象遠不如地下的動靜來得大，地在搖晃，從地面的上下面四面八方湧入不同的‘新面孔’。
空間的氣息在湧動，有人開啟了所有副本與鏡宮殿副本之間的隱藏空間通道。
這次隱形的從未見過的通道在一瞬間全部開啟。
猶如一口小門擠進了龐然大物，不光是地殼在震動，整個副本都在處於不穩定的狀態。
到這個時候，隱藏在背後的人終於還是忍不住出手了。
魚貫而出的npc從地下活著空間中湧出，它們像是去討伐植物的殭屍，一個接著一個地往前擠。
一時間，鏡宮殿周邊的花園都被踩踏得不成樣子。
作為囂張的外來者，他們的目的很明確，直衝那扇還留有縫隙的大門。
這扇門的傳言在npc之中早就悄悄傳開了，所以，並不是什麼不為人知的秘辛。
令傅清宴沒有想到的是對方竟然這麼沉不住氣，才剛剛開始就交出了不少底牌。
看起來是勢在必得了.....
走在前面的npc前腳剛走，同一個地點，下一個同類一個又一個冒出了頭，無窮無盡，數量之壯觀。
“哇哦～好多人啊～”葉蝶張著眸子小跑到那道透明的水晶圍欄邊，長髮隨風盪漾，紅豔的唇色盪開一絲戲謔的表情。
它們站在高牆之外觀望著那些步履蹣跚的npc，它們大多都是年邁的npc。
在驚悚遊戲裡，npc也會有年齡上的衰弱，隨著時間的推移，它們存在的時間越久，身體的機能也會和人類一樣退化。
一旦發生這樣的情況，ncp就要開始考慮成家培育後代了。
有自主意識的一些中高階npc它們的潛意識裡是有一些人類的觀念，因此，也便出現了上面的想法。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些年邁的npc們他們可能並不想來這裡——
後面可能有‘人’在驅逐它們。
看起來那些人真的急了，竟然不惜違背倫理讓這些年邁的npc上前探路。
葉蝶笑不出來，因為她看到了自己副本的一些原住居民。
每當等級越高衰老的速度便會越慢，相比一般的九級npc，它們三百歲的樣子估計和葉蝶一百五十歲的衰老速度一樣，這便是一個等級的壓制。
從那些居民裡，葉蝶甚至看到了自己已經退休的第一任女管家。
她的笑容凝固在嬌豔的臉上，許久沒有化開......
這種情況或許是早該預料到的，可是每當真正出現在面前，還是難以接受。
紅唇緊閉，葉蝶暗罵：“該死。”
“我好奇，到底是誰這麼幹的——”小女巫詭異地笑著織起自己手裡的布偶娃娃，她似乎很有閒心，嘴裡哼著小曲兒。
在場的，好像只有她是另一方，而她的同伴也早就捨棄了她。
“管他是誰，都該死！”氣得跺腳，葉蝶幻化出獨特的翅膀，飛離地面的一瞬被一隻手拽了下來。
她不解地扭過頭，一時有些不太明白沈言這樣做的用意：“？？？”
“這不是你家，我們都是客人，還是讓主人來比較好。”沈言瞳色淺淡，心裡像是盤算著什麼。
葉蝶聽後，背骨上的紫黑色翅膀消失，腳重新落在鏡子做的地板上，閉口不言。
作為人的謝逸沒有反駁沈言這句話，他回來也的的確確是來清理這些東西的，自然不會讓葉蝶出手。
不用猜，沈言可能也早就對他為什麼會回來有了一定的猜想，只不過，他不擺在明面上罷了。
在謝逸出手之前，本就不是安分性子的小女巫坐在映象的座椅上，又吐出一句話來：“到這個時候，你們不會還以為這是木淺和陸錦陽乾的吧？”
“還沒發現嗎？”
葉蝶不爽地看向小女巫，大有要跟她打起來的架勢：“你有屁就最好早點放。”
小女巫：“........”
她們兩個吵嘴架的功夫，謝逸驀地來到鏡宮殿正前方的天空上，他腳下踩著用鏡子組成的白色晶花，單薄的身影站在那裡向下眺望，猶如在俯視螻蟻。
下面成群結隊被驅趕著上前的年老npc們抬頭仰望著突然出現的人物，他們在哀嚎，在祈求，祈求放過他們。
大概是知道所有跟那‘扇門’有關的都被視為‘禁忌’。
一切和禁忌有關的東西都會被遊戲的管理者毀滅。
所以，他們知道將要面對的很可能就是管理者的屠殺。
恐懼使他們害怕，即便天空中那人他們從未見過，但並不妨礙他們驚恐起來。
“來殺我們了！”
“他要開始殺了嘛？”
“我還不想死啊！”
“我也不想死——”
........
或許在人類眼中他們都是遊戲的npc，但在同樣是npc的謝逸眼中，和人類那所謂對同類的憐憫一樣，他對這些人感到同情。
憐憫地俯瞰那些行動遲緩的npc們，謝逸終究是抬起了手！
他的動作落在那些npc們的眼中成了要出殺招的舉動，對活著的渴望讓他們放棄尊嚴，竟然一排隨著一排跪下。
謝逸的手指在空中停頓，他沒有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npc們也不全是一些沒有感情的生物了。
他們在這裡還有掛念，暫時還不想死。
他們的執念驅使他們屈服和示弱。
他們跪在鏡宮殿的下方，祈求著生的希望。
這一幕，著實震撼人心。
玩家們所認識到的都是副本里‘一味執行任務’的npc，他們從來不會接觸到和看到這樣的景象。
npc們不是死物，當他們出現在這個遊戲中，遊戲便賦予了他們和人類差不多思考的‘思想’。
更別說，這裡面可能還是有一部分是由‘人’轉化為‘npc’的玩家。
“求大人！不要殺我們！”
“求您了！”
“不要殺我們，請求您！”
“我想活....”
.........
無窮無盡的哀嚎是無法想到的。
傅清宴目色深沉地看著下面為了尋求一線生機的npc們，乃至下不去手的謝逸....
其他人眼中盡是震撼。
沈言低下眼眸，移到那扇開了一絲縫隙的門上若有所思...
小女巫輕咬著唇，聞聲來到圍欄處，她自然而然看到了玩偶工廠的子民，接上先前和葉蝶拌嘴的那句話的回答：“你們三個人可是少了一個呢～”
一抹殺機意味深長地從小女巫眼中飄過，五指放在欄杆上併攏，彷彿要把鏡子構成的長杆結構在手裡截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