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洛洛氣得簡直就差罵髒話了!

她不由分說將手指搭在了他的腕部。

裴昭雪眼神兇戾至極,薄唇裡吐出兩個冰冷的字:“滾開!”

就連守在房門外的侍衛都忍耐不住偷瞄了一眼,誰也沒料到安平郡主居然敢接近王爺。

要知道王爺自從中毒廢掉雙腿後,從未與人接近過。

發病時,就連大國手都束手無策。

“不想死就別動!我有辦法給你診治!”蘇洛洛沒聽到似的,語氣凝重道,“我懂醫,我能救你。”

她的噪音鏗鏘有力,眼神堅定果敢。

”你懂醫?你能救?”裴昭雪俊美病態的臉上蒼白如紙,冷笑的嗓音充斥著輕視譏諷,“蘇洛洛,就算是大國手都未必能醫得了本王,你一個女子能救本王?呵,笑話!”

他慘白的俊臉上覆上了層陰鬱的死氣,掃向房門口守著的侍衛趙清,細長的雙眸猩紅冷戾,“還不把郡主送回去!”

趙清得令後趕緊上前。

”不想王爺出事的話,就給我退下!”蘇洛洛眉眼一擰,果斷迅速地抽出他的匕首,“王爺,冒犯了。‘

她借用燭火烤了匕首消毒,不顧裴昭雪那足以殺人的眼神,劃破手腕逼血!

”你大膽!”

若非因為裴昭雪體內劇毒發作,使不得力,他發誓絕對會要了她的命!

“王爺這毒應該是五年前冬日所中,初患應是有身體痠麻脹痛的跡象,而且食慾不振,睏乏無力。”

蘇洛洛出診時的態度最為嚴謹,她盯著裴昭雪一字一句的道:“普通人中毒不消三年就會離世,但王爺卻是聰明人,把毒素全都逼到了下身,足足撐了五年。”

她慢條斯理地說著話,神色上卻沒有半分作假。

裴昭雪腕部流出的血液顏色偏黑,根本不似常人那般鮮紅,流動性較慢,可卻令他眸中的血色褪去了不少。

蘇洛洛見狀,豐富的經驗讓她壓上了幾處穴位揉捏。

【如果針包在手,這毒倒是能嘗試著解下。】

【可真的要救他麼……?】

蘇洛洛一邊想著,心內流淚。

【我不想救變態啊!還是個想把老婆送給別人糟蹋的死變態啊!】

但耳邊救死扶傷系統在不斷地“滴滴——”作響,吵得她幾欲大罵。

【救他娘個屁救!還不如讓這狗男人死了算了!】

心裡話原封不動地傳到了裴昭雪的耳中。

裴昭雪狹長的眼角微微泛著紅,緊蹙著的眉頭盤旋著股鬱結氣息,俊臉慘白卻止不住心內的震撼。

他重新審視蘇洛洛。

入眼是張畫中人才能有的芙蓉面,明眸貝齒,濃密纖長的睫毛下是極有靈氣的杏眸,面板嬌嫩白皙,比剝了殼的雞蛋看起來更要光滑白淨。

往日裡膽怯懦弱的神情不再,無半分畏縮的模樣,取而代之的是沉穩冷靜。

裴昭雪的眉頭蹙得更緊了。

這真的是蘇洛洛?

而蘇洛洛的診斷結果也讓趙清驚喜了起來!

不禁驚呼道:"神了!真神了!王爺症狀跟郡主說的一模一樣!”

床榻上的裴昭雪眸光幽深,讓人窺探不出一絲情緒。

“郡主,那您能治好王爺?”趙清上前問。

那焦急詢問的聲音讓蘇洛洛頓時頭都大了,“也不是不能救……”

就在蘇洛洛為工具犯難時,“滴滴滴——”的機械音突然在耳旁響起。

“為目標人物進行診治,基礎物品已送達,請再接再厲,解鎖更多物品!”

蘇洛洛怔了下,而後空蕩蕩的手下居然壓著布包。

她趁兩人分神的功夫收入衣袖中,只是輕輕捏了下就激動不已。

【沒錯,這是我的針包!】

可她這遮掩的動作根本瞞不住裴昭雪,他沉聲對旁邊的人說道:“安平郡主留下,其他人退出去,沒有本王命令不準進房門半步!”

不出十息間,房內只剩下了裴昭雪兩人。

臥房內只有幾盞燭火搖曳,暖黃的燈光雖暗,但卻把男人側臉的輪廓修飾得極為硬朗流暢。

裴昭雪因體內劇毒發作而冷汗淋漓,寢衣完全被汗水打溼顯露出了精壯的身材,雖說常年窩在病榻上,但身形卻挺拔修長。

他臉色陰沉不定地看向蘇洛洛,“怎麼本王從來都沒聽過你會醫術?”

“回王爺的話,只是自幼喜歡研習些醫書罷了,談不上什麼會與不會。”蘇洛洛答得很是乖巧。

【老子會的東西多了去,也不見得每樣都得上報給你!】

裴昭雪的眼神瞬間如同鋒利的刀子般扎向蘇洛洛,狹長的眸子眯起危險的弧度,冷冷地嗤笑了聲,“是嗎?只是看過些醫書就敢給本王診治?”

蘇洛洛對答如流,“醫者仁心,王爺情況緊急,自然是顧不得那麼多了。”

【要是能選,誰想救你這個狗男人啊!】

“……”裴昭雪額頭青筋突突地跳著。

很好,叫他狗男人是嗎?

既然這麼願意裝,那他就陪她裝到底。

他唇角依舊在笑,可身上的氣勢卻讓人感到心驚膽戰,冷戾的眸光包裹著濃重的殺氣逼向蘇洛洛。

森冷的眼神如同草叢中盤踞的毒蛇般陰寒,令得蘇洛洛背後生涼。

良久後,他慢條斯理的收起染血的帕子,“但願你對本王沒有半句假話。”

僅僅是一句話而已,內裡蘊藏著的警告意味極濃。

蘇洛洛賠笑,滿臉的無害:“不敢不敢!”

【不敢的是孫子!】

【死!趕緊給爺死!不停蹄的死!】

裴昭雪:???

“閉上嘴!出去!”裴昭雪壓下心頭上的怒火,冷聲發令。

沒想蘇洛洛一聽眸底瞬間亮了。

巧,她正等著這句話呢!

然而蘇洛洛沒發覺,就在她轉身離開的那刻,身後隱有黑影掠過。

裴昭雪目光森冷,盯著那道離開的毫不猶豫的身影,臉色越發陰沉。

相府家的女兒卻精通藥理?

真當他是個病秧子好騙嗎?

“來人。”裴昭雪擦拭完手中的匕首收起,“去給皇帝傳話,安平郡主——本王要了。”

話音才落,立時就有暗衛閃出跪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