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這套耍小姑娘的把戲給我收起來!我才不吃你這套!”小葉子左掌一出,右掌跟著就飛了上去,正是一招來自雲煥傳授的擒拿手。

雲煥的招數,楊一釗最熟悉不過,當下身子微微一晃,輕輕易易又閃了開去。

小葉子追上一步,又出一掌。楊一釗又閃了一步。來來回回,如上重複幾次。

小葉子畢竟不如楊一釗自幼修習,打了一段時間累得不行。她耗盡力氣也沒打到楊一釗一下,還見他猶自偷笑,登時怒火更熾,跳腳破口大罵道:“你滾!”

看著眼前天生嫵媚的女子一副野蠻到完全不講理的樣子,楊一釗一個愣神,登時神遊回憶之海。

記得當時初識,她也曾如此刻一般被自己氣得了不得,威脅中帶著嫵媚,撓得他心頭肉癢癢的,才忍不住在那野外強吻了她。想不到時隔這數月,這孩子生起氣來的樣子還是這麼誘惑。

他心癢難耐,眼神一動,左手一展,左腳一帶,小葉子就乖乖的落入了他的懷抱。楊一釗順勢倒下,以體重優勢把小葉子壓制在草坪上,勾人一笑。

“你這樣子,我有點……”他貼著小葉子的耳朵,輕輕說了一句話。

小葉子臉登時紅了,一把就想推開他,卻怎麼也推不開,只得大聲叫道:“你怎麼這麼流氓!滾滾滾滾滾!”

楊一釗彷彿黏糖一樣用四肢把小葉子鎖在地上,在她臉上輕輕一吻,沉聲道:“莫非你不知道……欲拒還迎效果加倍嗎?”

小葉子被他哄得臉紅不已,雙頰直如彷彿熟透了的蘋果。她看著楊一釗的得意樣子,不服輸的心情立刻佔據上風——我可是小葉子,念妃村第一女……她本想說女流氓,但想了想覺得有些汙衊自己,當下決定還是用女俠二字。不治治你,我就不是念妃村第一女俠。

她眼睛一轉,突然咬住嘴唇媚笑著在他耳邊上也說了一句話。

楊一釗完全沒想到此刻她會說出如此這般調情之語,臉上居然也不由自主的紅了一紅。原來面對自己喜歡的女子,自己竟然如此沒底線。看她生氣吃醋固然令人興奮,就連明知她是為了氣他故意說的肉麻話,也讓他心酥了半邊。

既然你是故意的,那咱們就過過招吧……

他緊摟著她,在她耳邊回了一句旖旎之語。

聽得小葉子又氣、又羞、又甜蜜,掐了他一把,也輕輕回了一句。

眼前這個實打實的良家欲語還休的說出這誘惑之語,真比超強效的迷情劑還要令他抓狂。

楊一釗心頭甜蜜無比,手也摟得越發緊,臉也貼得越發近,恨不能把這個小女人揉進身體裡。若非光天化日,他倒真想一把把她撈起來帶回房裡,好好教訓一番,讓這個目無法紀的小女人徹底知道到底誰厲害。

不過在那之前,天王幫第一風流美男子也不能輸陣。

他先強吻了她一下,這才在她耳邊亮出王牌。

“嘰咕嘰咕……”

顯然這句耳語太過放肆太過激情,聽得小葉子啊的一聲尖叫,羞得整個人縮成一團,一把擰在他腰間,嬌嗔道:“你怎麼敢說這種話……去你的天王幫第一美男子,根本是天王幫第一大色狼!”

“我好專一的好嗎?”他一笑,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頭髮,誠心道:“我知道你生什麼氣。雖然我很喜歡你生氣的樣子,不過我還是跟你保證,下不為例了。”

小葉子乖乖一笑:“幸好你沒大動手動腳,不然你就死定了。”她眼睛一轉,“不過呢,看你這麼招人喜歡,我以後可輕鬆了,省得你整天在我身邊膩著煩人。”

“真的?那我可太感謝你了。”楊一釗一笑。

“你去找小姑娘吧,我也可以找小少俠。”小葉子壞笑著,故意擺出一副花痴的樣子,“恩……我覺得上凌煙有個侍衛長得可好看了……”

楊一釗雙臂一緊,呲牙威脅道:“你敢。天王幫最好看的男人已經在這了,你還敢去招惹誰?”說著便不由分說的吻了上去。小葉子吃吃笑著,一開始她還稍微反抗一下。但楊一釗哪兒容她放肆?她越俏皮,他便將她雙手反制在身後……熱吻一刻不停,時間一長,她也終於卸甲認輸,軟軟的投降:“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好不好……”

楊一釗滿意的在她唇上親了一口,這才壞笑著凝視她的眼睛,停止作惡,臉上心裡俱是甜蜜無已:“老實交代,你和雲煥剛才都說什麼了?若是回答不盡不實,小心我今晚收拾你。”

小葉子羞怯一笑,便把剛才她和雲煥的推斷一五一十告訴了他。

楊一釗聽完,展顏一笑:“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

小葉子斜睨著他:“不怕眉姐是內奸了?”

楊一釗嘆口氣:“路是自己選的,我也沒有辦法。”

小葉子一笑:“我發現你說眉姐的時候不臉紅了哎。”

楊一釗一瞪眼,笑道:“懷裡這抱著一顆火藥彈,我敢點火嗎?”

小葉子嗯了一聲,笑著斜睨著他,道:“火藥彈要問問題了,如果敢不回答,立刻炸。”

楊一釗倒沒想到她還有其他問題,一愣:“問什麼?”

小葉子一撇嘴:“你看看你,又裝無辜茫然了。我就想問問你,你和雲煥還有荊嬰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那個什麼釋靈心經,又是個什麼玩意?”

楊一釗無奈的嘆口氣:“這個雲煥怎麼什麼都說。”

小葉子嘻嘻一笑:“可別冤枉雲煥。我是偷聽來的。”

楊一釗見她雖然笑著,但眼神中卻有著不容置疑的執著,只好將陳年舊事娓娓道來。

“說到天王幫的內部糾紛,其實你也已經瞭解不少……我掌管離人閣,就任天王幫的南天王也已多年。表面上,我順從蕭幫主,和蕭幫主是好朋友。但是從幫務角度而言,我既要聽命於他,也要防備於他。這個你理解吧?”

小葉子淡淡一笑:“明白,類似君臣嘛。”

楊一釗點點頭:“可以這麼說。雖有幫主坐鎮,但因天王幫本就是各派的聯盟,分舵之間互相不對付也是常有之事。每個分舵都是各自的祖先、前輩辛苦奮鬥才傳下來的事業,天王們也肯定不願這事業從自己手中斷絕。我離人閣雖然人微言輕,也不能例外。只不過我的野心沒有高嵐和眉姐這麼大罷了。我雖不想吞併其他分舵,但也得提防著其他分舵對離人閣的覬覦。”

小葉子想了一想,道:“我明白。你不欺負別人,難保別人不欺負你。”

楊一釗見她溫柔解語,心中安慰,說話語氣也更柔和了些:“是。我離人閣除了司管天王幫的禮樂交際,還為昭胤朝廷培育斥候,蒐集情報。這也是離人閣唯一擅長的政務。是以那時我和雲煥、柴嵩等人商議,在其他三個分舵之中安插斥候,以便提前掌握動態,預防他人吞併。上凌煙近侍這麼重要的職位,自然也是兵家必爭之地。有一段時間,我也曾積極培育近侍候選送到蕭幫主身邊,希望她們能協助我探查一些有用的情報,以便保衛離人閣。但這種行為始終違揹我隨遇而安的本性。所以對於安插的斥候和近侍,我也不多作約束,只要他們願意幫我保住離人閣,我也就滿足了。天王幫群雄輩出,四大天王之中數我武功最弱。離人閣本就人數不多,我又沒有技壓群雄的本領,終究還是……”他說到此處,嘆了口氣。

小葉子想了一想,道:“所以你去唸妃村找碧靈,是嗎?”

“尋找碧靈這件事,一方面是受蕭幫主指引,另一方面也確實是為了自己。我確是尋訪多年,但始終無果。其實碧靈是不是真實存在,我根本毫無頭緒,自然不會把它列為重點。”

他沉聲道:“為了提升我的武功,我也在不斷尋訪名師。託我廣佈斥候的福,竟無意中得知了有關蕭幫主的一些小秘密。你也知道,眉姐和蕭幫主俱是孫夢然幫主的關門弟子。雖然眉姐先入門,但武功方面卻是蕭幫主後來居上。這固然是因為蕭幫主帶藝投師,但更重要的一點,是蕭幫主得到了孫幫主的真傳——也就是你所說的釋靈心經。當時我還不知道這個神功的名字,只知自從蕭幫主修煉了此神功之後,武功突飛猛進,竟遠遠領先幫中所有前輩。就連武藝最強的陸天王薛天王,只怕也遠遠不是蕭幫主的對手。你想李厘這樣能險勝天忍教高手的水平,也被蕭幫主按在地上狂虐,便知道蕭幫主的武功實在深不可測。若無神功加身,斷然不能如此。”

小葉子想了想:“所以你便讓近侍幫你打探釋靈心經的下落?”

楊一釗點頭:“不錯。但這畢竟是蕭幫主的獨家神功,不傳之秘,自然沒有那麼好打聽。我又不願意太過勉強近侍,所以那段時間也沒得到什麼實質性訊息。我見沒什麼結果,也就懶得再管了。”

他講到此處,忽然頓了頓,臉色忽然暗了下來,就連語氣中也染上了無可抹除的傷感和難過:“但是就在此時,我結識了一個女孩,她雖然其貌不揚,但確確實實走進了蕭幫主的生活,幫我打探到了有關釋靈心經的秘密。”

小葉子一見他這般神情,便了然他所說必是荊嬰,見他神色不虞,她也不敢貿然詢問,只道:“原來荊嬰是離人閣的,之前怎麼沒聽過。”

“荊嬰她並非離人閣中人。那時我和眉姐從燕金逃回不久,大概是察覺到了什麼,蕭幫主便對幫中事務有些冷淡,藉著公務頻繁來往於上凌煙和雲中城之間。也就是那時,他在燕金邊境結識了荊嬰。當時荊嬰所居的村落被戰火所毀,蕭幫主憐惜她孤苦,便把她帶回了天王幫。”

小葉子嗯了一聲:“這個我聽……聽蕭幫主提起過。”

她憶起昀汐,仍然不自禁的打了個寒戰。楊一釗有些心疼,便將胳臂收了收,把她抱得更緊。小葉子感受到他的關心,心下感動,微微一笑:“沒事,你繼續說。”

見小葉子無事,楊一釗便繼續說了下去。

“幫中規定,非天王幫中人不可踏入上凌煙範圍。蕭幫主雖然非常想越權將荊嬰帶回自己住所,但迫於幫規,也只能從權,將荊嬰安頓在離上凌煙最近的離人閣中,暗中指示我照顧妥當,切勿讓荊嬰覺得不安。”

“荊嬰初到離人閣之時,我正好和柴嵩在外公幹,不在閣中。雲煥便代我接待了荊嬰。”

“等我和柴嵩公幹完畢,回到離人閣之時已是深夜。我回到閣中,卸了軟甲換上便服,準備去湖邊放鬆一下。我獨自走著,剛走到大門口,因夜色深沉看不清楚,我剛一拐出門,就撞上一個女孩。”

“這個女孩便是荊嬰。她初來乍到,不識路途,又是個女孩,乍一見我,便有些害羞,只垂首怯生生道歉,磕磕巴巴地說是非常抱歉衝撞了我。我見她打扮得村裡村氣的,本能便有些不喜歡,但心想這一個女孩背井離鄉來到這陌生之地,怕生也是正常。既是幫主的貴客,我身為東道主,自然也要照顧她的情緒,便安慰了幾句,把她送回客房門口,這才轉身離開。”

“在那個階段我潛心公務,也沒有特別在意這個女孩。倒是雲煥經常向我提起她。當時我以為雲煥對她有意思,還特地訓斥了雲煥,讓他放尊重點,別隨便出手影響了離人閣和上凌煙的關係。”

“隨後的一個月裡,也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我倒是經常能碰見荊嬰。她已習慣了這裡的風土,也學會了梳洗打扮,從一個落魄的小村孤女搖身一變,成了一位亭亭玉立的仕女。她寄住在此,我也自然要和她打招呼的。不過每次說兩句話,她便又畏畏縮縮的沉默了。雖說逗樂是我的強項,但她是幫主的賓客,我天王身份在此,就是再長十個膽子也不好對她調笑。是以每次見她,我都正正經經扮足紳士,不敢有絲毫逾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