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嗯了一聲,用眼神鼓勵那焯繼續下去。

“本來燕金饒祖先就是出自北部深山,自幼茹毛飲血,擅長的皆是騎射打仗,對農耕冶鐵俱是不熟,文化商貿更是比不上南邊的昭胤。這乍一佔了這麼一大片的土地,以這三成想統領剩下的七成,本就是個難題。偏偏燕金人居功自傲,覺得這昭胤遺民軟弱無能,合該被燕金人統治,是以更加放肆欺壓昭胤百姓。”

葉子淡淡道:“這我知道,不過……成王敗寇,這也只能嘆一句時代使然罷了。那時你我都未出生……就算覺得不合理,想改也改不了啊。總不能穿越時空吧?”

那焯嘆息一聲:“這自然是時代使然,只是有些燕金人將自己列為頭等頂層,將其他族群貶為低等賤民,利用特權肆意欺壓搶掠,其實也是為整個種族埋下了禍根。”

葉子撓了撓頭:“攻城略地,都憑實力。但欺壓百姓,確實也有些不厚道。”

那焯蹙眉道“你的沒錯,善惡自古皆有,又分什麼地域種族?只不過當時燕金實力雄厚,是以那時的燕金人和昭胤遺民雖然地位不平等,卻也維持了一種微妙的平衡。但……如今昭胤反攻之勢強烈,燕金帝國又連折數將,這兩國的氣數平早已不復昨日,於是昨日種種不肖,便成了今日的罪狀。其實在出徵之前,阿葵布就仗著自己的幕後關係,在城內城外大肆圈地徵稅。他向來看不上昭胤人,城中的昭胤舊民在他御下,自然成了首當其衝的肥羊。為了擴充自己的勢力範圍,他驅動部下將昭胤農民趕出農田,或者強徵入伍,或者充作農奴,總之就是把他們當成畜生使喚。”

到此處,那焯握起拳頭,語氣中也帶了些義憤:“這次阿葵布與昭胤交戰,吃了苦頭。他一腔怨氣無處發洩,回到城裡,自然是全轉嫁到了這些昭胤遺民的頭上。於是城外昭胤戰報節節勝利,而城中昭胤人卻飽受摧玻試問你若是城中的昭胤人,你吃不飽,穿不暖,無家可歸,還處處受人欺負,連自己的家人都無法保護,在這樣的形勢之下,你會不反抗嗎?”

葉子聽了,不禁有些感慨:“想不到將軍你想得如此細緻。既然將軍有這份思慮,何不面呈聖上?不定聖上聽到了你這番言論,會善待城中昭胤庶民呢?”

那焯嘆了口氣:“你當我沒有過嗎?太子未歿之時,我便向太子進言請求善待昭胤住民。但太子那時只想著攻城略地,根本沒心思整飭這些細枝末節。後來太子已死,阿葵布掌權,他一向視昭胤為眼中釘肉中刺,又嫌我不攀附於他,見到我這種為昭胤賤民話的人,在他看來,他不一刀砍死我,已經是我祖先庇佑了。如今太子在戰爭中死於昭胤攝政王之手,陛下就算再縱英豪,也終究是年邁,繞不過這愛子慘死的坎,對昭胤那是恨之入骨。再加上皇后再為阿葵布吹一吹枕邊風……內憂外患,如今昭胤和燕金的關係已是水火不容,無力回,唯有你死我活而已。本來兩國相爭,就當堂堂正正較量,可受贍,總是這些無辜的百姓。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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