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慢走!”留仙鎮坊市富光街有一百年老店名玉符樓,所售靈符,丹藥等物,物美價廉,頗受眾多黃聖宗弟子喜愛,店鋪位置雖偏了一些,但店內生意卻不差,這不身著青袍的中年掌櫃劉長松,正送一名熟客出店。

“哎!好無聊啊!”帳臺旁櫃檯趴著一年芳二八的妙齡女子,嘟著小嘴說道。

“沐師妹,無聊的話,就去街上逛逛,店裡有吾與張師兄看著。”劉長松見此一幕,輕笑著說道。

“去吧!”店鋪內照看丹藥櫃檯的另一中年道人也笑著說道,中年道人名為張峰海,乃是玄翰道人的弟子,受命張羅店內丹藥生意。

“我可不敢!被師尊知道了,又少不了嘮叨。”妙齡女子苦著臉說道。

少女名蘇沐,乃此店店主玄月仙子的愛弟,上次看店偷懶跑出去玩,被師尊玄月逮了個正著,不單被臭罵了好一頓,還罰抄了好大一冊經書。

“這次別被抓個正著,不就行了,師兄與劉師弟又不會告密。”張峰海調笑著說道,這個蘇師妹,頑皮好玩,平日沒少闖禍,每次都被其師玄月收拾可憐兮兮的,也讓兩人看了不少樂子。

“哼!上上次也不知是誰,給師尊說沐兒溜去梨春園看戲,害得我戲才看到一半,就被師尊逮了回來。”蘇沐撅著小嘴說道。

“哈、哈!”張峰海與劉長松對視一眼,不由搖頭鬨笑。

“你們…”蘇沐委屈著小臉正要說道,當瞧見店前走來的一道倩影,立即座正身姿,小嘴一閉,目視櫃檯,裝出一副認真樣。

“拜見師姐!”原來是其師玄月仙子來了,張峰海與劉長松立即拜道。

“兩位師弟無需多禮,沐兒她是不是又想著偷懶耍滑!”劉月兒瞪了一眼自己這不讓人省心的小徒弟,語氣不善的說道。

“沒有、沒有…”蘇沐忙擺手,小腦袋也跟葫蘆一樣搖晃。

“師妹她大早就來店裡了,並沒偷懶。”劉長松也開口幫著說話。

“喏!給你帶的,若店內不忙,無聊可去街上逛逛,別走太遠!”方才那一幕,劉月兒早瞧見了,但今日心情甚好,沒功夫修理這死丫頭,取出一盒從街上食鋪剛買的糕點放於櫃檯上,便走向了二樓的繪符室。

方才劉月兒去了趟百杏林,取了青眼幫寄來的一批品質上好的靈獸精血,又從掌櫃那打聽到,三宗從北地歸來的艦隊,前幾日已至舟山城,想來月底師尊便可返回宗門。

“師兄給!你說師尊今日氣色紅潤,眉角含笑,是有何好事?也不罵我,嗯!想不通。”等師尊玄月上了二樓,蘇沐立馬恢復原形,幾口便吞下一塊甜糯的“棉雪參糕”,嘴裡又叼起一塊,接著給兩師兄各遞去一塊,含糊嘟囔著說道。

“為兄聽師尊說,玄玉師伯快回宗門了,師姐心情如此好,想來是為此事。”劉長松猜想著說道,臉色也漸凝重起來,這位玄玉師伯他雖未親眼見過,但卻無礙自己心中對這位師伯的敬重。

玄玉師伯乃師尊玄芝道人的師兄,但對劉長松來說,卻不僅僅如此,玄玉師伯更是九正劉氏之先輩,也是他劉長松的堂高祖。

劉長松以四靈根之資,得於拜入黃聖山修行,入玄芝道人門下,便多虧了這位高祖的蔭庇。

這也是為何玄月仙子稱他一聲師弟,就憑劉長松練氣八府的修為,即便按師門長幼輩份來說確實如此,但也是高攀了。

因有了這層關係,這聲師弟他才受的起,其實蘇沐需稱他為師叔,不過這些虛稱,都不重要。

“玄玉師祖回宗門,沐兒也聽師尊提起過,師祖他長什麼樣,你見過沒?”此事她知曉,聽師尊提過數次,不由好奇問道。

“為兄也沒見過!”劉長松搖頭回道,但九正縣老宅後院宗廟祠堂內,卻掛有一幅堂高祖樹下品茗畫,乃是位飄飄出塵的年輕道人。

“沐兒也沒見過,想來師尊定很想念師祖!”蘇沐託著下巴說道,師尊提起師祖,好幾次都陷入失神之態。

“聊什麼呢!”唐芝步入店門,見劉長松與蘇沐不知在聊什麼,皆沒發現他入店,便開口說道。

“拜見師尊!”

“拜見師祖!”

“拜見師叔!”

店內劉長松、蘇沐、張峰海三人先後拜道。

“稟師尊,弟子與蘇師妹再聊玄玉師伯,聽說玄玉師伯就要從北地返回宗門了。”劉長松立即回道。

“師兄,他確實快回宗門了。”唐芝點頭一笑,跟著對蘇沐問道:“最近月兒交代的課業,可有完成?是否有認真練習書寫符咒?”

“稟師祖,師尊交代的,弟子都有完成,已能繪寫幾枚簡單符咒。”平日嬉皮笑臉的蘇沐,面對唐芝,立即變得老老實實,心中比偷懶時被師尊玄月逮著還要拘謹。

因為蘇沐乃綠屏山蘇安堡之女,正是唐芝母親蘇薈所在家族,蘇安堡本意將此女託付給唐芝,拜入唐芝門下修行,後唐芝讓劉月兒代自己收此女為徒,並寄於厚望。

一來,唐芝門下已收了不少弟子,無閒再收徒,二來,此女天資優越,為水系單靈根,自己收入門下,怕耽誤此女天資,這才拜託師侄玄月收徒。

正因如此,蘇沐才成為劉月兒的第二位弟子,其所收的第一位徒弟,之前已死於宗門“築府石室”中。

蘇安堡與唐芝時有通訊,蘇沐雖年幼,但也不忍讓族中親人替其操心,且唐芝對蘇沐較師尊玄月更為嚴厲一些,這都是為何蘇沐十分敬畏唐芝的原因。

“月兒呢!”唐芝點點頭,蘇沐這丫頭雖頑皮,但聽月兒說,修煉還算刻苦,隨即問道。

“師尊在二樓繪符!”蘇沐忙回道。

“芝姐快坐!”唐芝來到二樓的繪符室,劉月兒立即放下手中符筆,起身相迎。

“今日這麼早就下課了!”兩人來到茶几旁坐下,替其倒上一杯茉莉清茶,親切說道。

“今日篆文默考,課下的早,有一好訊息特來告之月兒。”唐芝呡了口茶,唐芝這些年一直在初元殿擔當教員,職位輕鬆,宗門待遇也還算不錯,最重要的無需離開山門,有利自身修行。

“月兒,也有一好訊息想說於芝姐聽。”劉月兒拉起唐芝搖晃著說道。

“那你先說!”唐芝無奈說道,月兒這性子,都已為人師尊,卻還是這樣如長不大的孩子。

“聽百杏林掌櫃說,艦隊前些日子已至舟山城,想來不出一月,就能見到師尊了!”劉月兒立即興奮說道。

“芝姐想說的也是此事,方才從內堂一執事師兄口中,也得知此訊息,師兄他總算回來了。”唐芝說著,雙眼不由有些泛紅。

“好了,師尊就要回宗門了,咱們應高興才是,芝姐你哭什麼。”劉月兒忙勸說道。

“沒有,就是方才路上風大,不小心進了沙塵。”唐芝忙側過身,擦去淚痕。

“好了,要不要將這訊息,通知玄安師兄與玄賜師侄,讓他們告假趕回宗門?”劉月兒想起一事詢問道。

“不用!護衛靈脈礦場,職責重大,豈能輕易告假離崗,待師兄返回宗門,往後有的是時間相見,無需急於一時。”唐芝立即出言反對,王平與天遺如今領宗門之命,駐守南涼國境內一處靈脈礦場。

雖說是外駐任務,但職務待遇不低,且礦場周邊靈氣充裕,不比山門差多少,也可維持修行,算是一份不可多得的美差。

若輕易告假,落入有心人眼中,影響職績考核,過後被宗門調離,可就得不償失。

要知道這分差事,是許多年前南涼國皇族拓跋家,為感謝師兄替其族中子弟玄山道人報仇一事,特意留位安排給了王平與張天遺,不知有多少人暗地裡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