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歆成婚後,她的父親便因為生意上的事,返回了港城。

秋意漸濃,天涼下來,她母親便又病倒了。

樓歆一整個下午,都在樓家陪樓夫人。

病重的母親,唯一不放心的還是她,樓夫人叮囑了她許多話。

最要緊不過是那幾點,要好好過日子,籠絡好丈夫,早點生個孩子傍身。

樓歆心情很沉重,服侍母親用過晚膳,她才趁著夜色回到小公館。

晚上九點多鐘,項衝還沒回來。

他這人一直很忙,全部心思都放在正事上,少帥一回來,他似乎就更忙了,時常早出晚歸。

所以成婚半個月,夫妻間同房的次數屈指可數,甚至算上圓房不過僅有的三次,另外兩次還又倉促又亂。

樓歆洗漱過,半臥在床頭,抱著胳膊怔怔出神。

深夜寂靜,她不知不覺想了很多,想最多的,就是籠絡項衝,生個孩子。

她不想讓母親臨終前,還替她牽掛不安。

樓下傳來洋車駛入的動靜,打斷了她的思緒。

樓歆回神,看向牆上掛鐘,已是深夜十二點多鐘。

項衝回來了。

樓歆手心微微冒汗,心口也不由自主緊張起來,她深吸了口氣,還沒等見到他的面,似乎就已經嗅到了屬於他的氣息。

項衝的氣息......

她垂下眼,怔怔看向身邊的枕頭。

兩人圓房後一直睡在一起,屬於那個男人的氣息,就始終縈繞在她的臥房裡。

樓歆不期然就回想起上次,他半夜回來折騰她。

一整個黑暗中,樓歆被他擺弄醒,甚至都看不清他的臉,只聽到過於粗重的呼吸聲,和糾纏著她的醇厚氣息。

她臉埋在枕頭上,憋著聲險些要窒息過去,男人的氣息還無孔不入,恨不能將她吞沒了。

門外傳來沉穩腳步聲,樓歆幾乎是下意識就掀開被子下地。

房門自外推開,那道過於高大偉岸的身形走進來,似乎有穿廊風跟著他闖進屋,樓歆這才察覺,自己身上不知什麼時候發了汗。

項衝腳步頓了下,眼裡難掩意外,濃眉輕挑看了眼她,又順手掩上門。

“這麼晚,還不睡?”

樓歆一手輕輕摸搓手臂,嘴角似牽了下。

“睡不著,等等總軍。”

將軍帽掛在衣架上,項衝立在那兒寬衣解帶,聽言又意外地看了眼她。

“你有事?”

沒事的話,應該也不能等他到這麼晚。

畢竟她也沒等過。

樓歆咬咬唇,嘗試著穩下內心的緊張感,抬腳朝他走過去,竭力自然尋找著話題。

“...我今日回去看母親,她病又重了些,所以有點擔心。”

所以是擔心她母親才睡不著,而不是等他。

項衝倒沒因自己方才誤會而生出什麼情緒,只覺得這才正常。

他將軍褂掛好,又脫了軍靴,準備進盥洗室洗漱。

想了想,便說,“這兩日若有空,我騰出時間,陪你回去看看。”

他沒父母,但不代表不懂得敬老。

久病臥榻,樓夫人大概也想看到他這個女婿過去探望她才是。

樓歆怔愣立在原地,看著他說完話,頭也不回進了盥洗室洗漱,好半晌才回過神。

等項衝沐浴完出來,卻見她還沒睡。

床頭桌上,還多了碗湯。

樓歆似有點緊張,一雙水靈的眼盯著他看,“我瞧著總軍像是飲酒了,張媽總備著醒酒湯,就讓她送上來。”

表現妻子該有的體貼細心而已,她緊張什麼?

項衝看她一眼,坐到床邊繼續擦頭髮,隨口解釋了句。

“在軍政府用了宵夜,跟汪恆小酌幾杯而已,不用醒酒湯。”

他酒量奇佳,基本不會喝醉。

但人家好心好意,他也沒浪費,還是將那碗湯端起來喝了。

樓歆見狀,微不可查地鬆了口氣。

卻見男人利利索索地躺下,順手熄了燈,看樣子就準備入睡。

樓歆獨自坐在黑暗裡,“......”

項衝問,“還不睡?”

樓歆一下子躺倒,扯好了身上薄被。

黑暗裡,安靜了幾秒,呼吸間屬於男人的味道,卻越發醇厚。

樓歆不知不覺後背潮熱,翻了個身,繃緊頭皮,悄悄朝他挪過去。

手臂上貼過來具柔軟身子,項衝胳膊肌肉微繃。

他閉闔的眼睜開,停頓兩秒,側過臉。

女人的頭也跟著靠在他肩上,就那麼小心翼翼貼著他,不再動彈。

她髮際間的清香鑽入他呼吸,搭在他胳膊上的柔軟小手,也微微潮溼,似乎緊張得厲害。

“......總軍”

項衝喉結滾動,先不管她為何主動貼過來,動了心思便翻身覆上,頃刻攪亂了女人的呼吸。

黑暗中,兩人呼吸此起彼伏,似互相渲染著越發灼熱急促。

男人嗓音沉啞,“很熱?”

“...嗯”

‘撕啦’

絲緞睡裙應聲而裂,女人驚呼一聲,繼而憋著聲倒吸口氣。

被浪翻滾。

他毫無所動,鎖死了身下的人,像出征的將軍,坦率攻下城門,急攻猛進。

女人難以承受,憋不住驚喘聲越發破碎,指尖掐進他胳膊裡,身子又疼又麻,心要顛簸的從口中蹦出來。

“...總...軍~!”

樓歆泣不成聲,不消一刻便潰不成軍,委屈又踢又打,哭喊叫他停下。

停是不可能停的。

項衝將她一雙手單掌控住,舉高至頭頂,一隻大掌按在她抗拒扭動的腰腹上,不許她掙扎。

這種事,一個人不配合,一個人也就不會太好受。

他緊緊皺著眉,背脊繃得很緊,想著因為同房傷過她兩次,還是耐著火氣稍稍收斂,又不太愉悅地沉著氣訓她。

“你要受不住,日後別來招我...”

既然招惹了他,受不住也得給他忍著。

說實話,每次都哭著鬧著要他半途而廢,未免也太氣人了。

饒是項衝再雷打不動的木性子,也難免惱火,體驗很不好。

他帶了一肚子氣,自覺已經緩和了動作,但一次次卻弄起來更重了。

樓歆淚和汗都混在一起,她實在難受委屈,怕自己就死在今晚,直接崩潰的哭著求他。

“我很疼!總軍,求您了,您力氣很重,輕一些,總軍...”

她不是不明白,項衝是個莽夫,沒什麼柔情心腸。

也知道自己不放下身段兒好好與他講,很多事興許他永遠都不會明白。

所以樓歆受不了了,就放下自己的羞恥與矜持,告訴他自己不是自找苦吃,而是他的確過分。

女人的泣哭聲太柔軟膩人。

項衝愣了愣,停下來。

樓歆立刻急促喘著氣,渾身顫個不停,也不再掙扎抵抗。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直到她汗溼的身子開始渾身發涼,她冷的哆嗦了下。

“總軍?”

項衝鬆了她手,俯下身扯了被子將兩人裹住。

他蹭她臉上的淚水,頗有幾分窘迫和心虛感。

“...你不早說...”

他還以為她每次這樣,是多不情願。

樓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