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溫家出來,陸雲霆手裡握著宋文君打給溫春生的收據。

一千二百三十八元七角三分。

他不知道宋文君怎麼算出來的賬,但是溫春生掏出收據時,咬牙切齒的,可見恨透了宋文君。

陸雲霆啞然失笑,笑著笑著,心裡空落落的。

為何才發現他二伯和老支書沆瀣一氣,吞了他的工資?

前兩年她都在幹啥?

家明的眼睛,真是撞到石頭受傷的嗎?石頭又是哪來的?

一個個問號充斥著他的大腦,在陰暗處站了一會兒,陸雲霆將收據塞進褲兜,往陸友山家走去。

自從上次在縣城遇到陸雲霆,陸友山嚇的一直沒有回海島。

在陸春娟婆家住了兩天,親家天天指桑罵槐,嫌棄他是窮親戚,每天只吃飯不幹活。

受不了就卷著鋪蓋出來,到勞務市場打零工,每天賺點辛苦錢,有了錢就買酒喝,沒地方住就睡水泥管子,沒兩天就病了,是陸志強到城裡給揹回來,一直躺在炕上養病。

趙玉芹正在門口陪孩子玩,陸雲霆突然冒出來,嚇了她一大跳。

“雲、雲霆?”

黑燈瞎火的看不清對方的臉,即使看清楚,陸雲霆也未必能認出她是誰。

遲疑了一下,陸雲霆問道,“是玉芹嫂子?”

“是,是我,雲霆你回來了?文君也回來了嗎?”

“是的,今天我們一起回來的,我聽說二伯病了,來看看他。”

兩手空空,應該不是來探病,倒像是來審訊的。

趙玉芹知道她公爹跟溫春生貪汙陸雲霆寄回來的錢,宋文君還不添油加醋的告訴他?

嘖嘖,真聽老婆話,老婆叫他幹啥就幹啥。

“志強哥呢?他不在家?”

往屋裡走時,陸雲霆已經將他二伯家打量完畢,西屋黑著燈,雖然現在天黑得早,但是沒人睡的這麼早。

“哦,你志強哥去前面的海灣抓魚去了。”

“晚上抓魚很危險的,另外海灣那邊有暗流,嫂子還是去把他叫回來吧。”

趙玉芹站著不動,別以為她不懂,要是陸志強回來,肯定沒有好事,弄不好她公公把髒水都潑到木訥的兒子身上。

陸雲霆也沒理她,直接推開二伯,二伯母住的房間。

躺在炕上聽著話匣子裡的評書,陸友山被王翠娥推了一把。

“幹啥推我?死老孃們,把你的臭腳挪一邊去。”

“你看誰來了!”

“啪”的一聲,二十瓦的燈泡發出昏暗的光,陸友山定睛一看,爬起來就想從窗戶出去。

“二伯,病好的挺快啊。”

褲子被陸雲霆拽住,陸友山涎皮涎臉的回頭笑著,“大侄子,你來看我,咋空著手呢?”

“我怕二伯吃太多,消化不良。”

不知他說話真假,陸友山警惕道,“你有啥事啊?沒事的話就會去吧,我頭暈,想睡覺了。”

“二伯,我爹媽生病的時候,聽說你天天在家裡吃肉?”

“咋?還不許我吃點好的?誰跟你面前嚼舌根?是不是宋文君?”

“二伯不喜歡文君?”

“我喜歡她?那死丫頭都快騎我脖子上拉屎了,我喜歡她?我有病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