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對陸瑤存疑的還有陸建國。

瑤瑤為什麼不懷疑,為什麼不質問他們,為什麼能這麼冷靜地處理問題?

她是不是......

段明傑明白了陸瑤的意圖,將病房的門開啟,方便外面的人聽見,之後才走到她身邊,和她並排站著,不緩不慢地說道。

“在我們村,七個月八個月生產的多的是,還有不到七個月就生的,怎麼到你嘴裡早產成了不是親生的證據了?”

王彩芝氣急敗壞地說道,“我說的都是真的!”

段明傑反唇相譏,“剛才你也說你不認識齊雲海,結果齊雲海反手拿出一張你和他年輕時候的照片,像你這種謊話連篇的人,說出來的話誰會信?”

說完,段明傑看向陸建國,“爹,我媳婦兒是不是你閨女,你最有發言權,現在,你當著大家的面,告訴王彩芝,我媳婦兒是不是你閨女?”

陸建國毫不猶豫地說道,“瑤瑤當然是我親閨女。”

陸瑤看向一直未說話的董國防,“舅舅,當年給我娘接生的醫生是誰,我是早產還是足月生產,醫生比誰都清楚。”

董國防深深看了陸瑤一眼,強壓住內心的不安,面不改色地回,“是市人民醫院的鄭醫生,當年你娘早產,我們都嚇壞了,你生下來也小小的,鄭醫生還說,雖是早產,但很健康。”

話落,陸瑤看向王彩芝,“這回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王彩芝腦子一團亂麻。

怎麼會這樣?

不對,她扭頭看向董國防,“你們要是不心虛,為什麼不讓大家議論,還揚言誰在陸瑤跟前說,就讓他們家吃不了兜著走,陸瑤要真是陸建國親生的,你們為什麼不澄清!”

聞言,董國防笑了。

“你不知道不代表我們沒澄清過,可是澄清沒有效果,那我只能用非常手段,整個郴市的老百姓,多少人的先輩受了我祖父的恩惠,但是有些人,他們恩將仇報,我們董家為什麼還要給他臉,我們董家世代坦蕩,沒有必要敲鑼打鼓告訴所有人,陸瑤是誰的孩子。”

王彩芝噎住了。

董國防看了陸瑤一眼,隨後,他轉過身看向病房門外的人。

“我知道,不少人不理解我大姐為何突然嫁給陸建國同志,我們以為,只要我們活得坦蕩,就不會被外面的流言蜚語影響,這麼多年了,我們董家從未澄清,今天,趁這個機會,我想解釋一次,希望大家可以把我的話帶出去。”

外面的人越來越多,這會兒都擠破頭聽董國防的解釋。

“陸建國同志,雖然是個農民,但是,他有能力,有理想,有抱負,最重要的是,他很愛我大姐,我大姐也很愛他,我們董家從不講究門當戶對這一套,只要子女幸福就好,別說陸建國同志當時只是一個小員工,哪怕他是個乞丐,只要我大姐喜歡,我們董家都會無條件支援,我們董家向來不屑聯姻,我們也無需向任何人交代,可是我們不說話,一些人以為我們董家和善,謠言一天比一天離譜,試問,你們是想要一個交代,還是覺得,同樣是小職員,我大姐嫁給了陸建國,而不是你們?”

最後一句話不知道打了多少人的臉。

段明傑握住陸瑤的手,不緊不慢地說道,“我是個十足十的泥腿子,不像我老丈人,還有工作,可即便如此,瑤瑤還是願意嫁給我,我回來後,老丈人和舅舅都沒有為難我,可見,這家人從不在意門當戶對。”

陸瑤咬唇,眼眶紅紅的。

他是為了讓大家相信才會站出來說的吧。

段明傑說完,不少人開始信了。

王彩芝看著他們一通胡說,竟然大家相信了,越發坐不住了。

除了這個,她沒有籌碼了,她接下來要怎麼辦?

董國防冷聲說道,“大家也得到了你們想要的答案,這裡是醫院,不是看笑話的地方,給你們住院的親人積點德吧。”

聞言,眾人乾笑兩聲,不敢逗留了。

王彩芝看著人都走了,一股恐懼從腳底鑽入全身經脈,她完了。

董國防確定外面沒人,關上門朝王彩芝走近,聲音涼薄。

“可惜了,你費盡心機說了這麼多,沒人相信你。”

王彩芝捏緊了手指,面上儘量維持著冷靜,可一開口顫抖的聲音就出賣了她。

“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

“我說了,大家信了,你信不信,跟我有什麼關係?”

王彩芝咬唇,心亂如麻,董國防的聲音像催命一樣在她耳邊響起。

“王彩芝,你可以不承認你的所作所為,但是我必須提醒你一句,你覺得你是進去安全,還是在外面安全?”

聞言,王彩芝渾身發抖,周身幾乎被恐懼淹沒。

她哆嗦著唇望著董國防,“你什麼意思?”

“是我說的太含蓄了嗎?”董國防冷笑,“還是你以為,我們董家祖上是文官,就覺得我們是吃素的?”

“今天我能不留痕跡把你綁走,明天我就可以讓你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就連你最疼愛的兒子想要給你燒紙,都找不到地兒。”

王彩芝破碎的身軀瑟縮了下,遍體生涼,如墜冰窖。

“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拒不承認,也要做好被警方強制逮捕的可能性。二,和陸建國離婚,然後去牢裡過完餘生,你自己選。”

說完,董國防看向陸瑤,眼底的狠厲被心疼取代,“瑤瑤,我們走吧。”

陸瑤:“讓樓下的警察上來後我們再走吧。”

董國防笑了下,“放心,她不敢死,她今天敢自殺,明天我就讓她心愛的兒子去地下陪她。”

王彩芝陷入無盡的絕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