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翠花愣了下,沒想到陸瑤說話會這麼難聽。

“陸瑤,你孃家人可在這呢,是他們教你這麼頂撞長輩的嗎?”

陸瑤冷冷看了她一眼,“可惜,你不值得人尊重。”

谷翠花氣極,看向陸建國和董國防,“親家,你們看看瑤瑤,我不過是借她點東西,她就說我不要臉,我看她是跟著我大嫂學壞了,你們可要好好教育才行,不然時間長了,可就徹底變成農村的潑婦了。回到城裡,也是丟你們的臉!”

陳雲彩輕蔑地看著她,平心靜氣地說道,“瑤瑤會不會變成潑婦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眼前確實有個潑婦。”

谷翠花氣極,但是想到來的目的,她生生忍下來了,只要把東西要到,受點委屈又能咋!

她腆著臉笑道,“她妗子啊,我也是為瑤瑤好啊,你看看她嫁過來後一點城裡姑娘的樣子都沒了,也是你們,願意讓她嫁過來,這要是我閨女,我肯定不捨得。”

陸瑤眼底閃過一絲若有似無的涼意,“二嬸兒當然不捨得閨女嫁給泥腿子,二嬸兒只會把閨女賣給人家當媳婦兒,嫁和賣,區別很大的。”

谷翠花徹底黑了臉,“陸瑤,我只是借你的嫁妝用一用,你用得著這麼說我嗎?我又不是不還了,縫紉機放你家裡也是生鏽,你們又不會用,借給我們用用怎麼了?!”

“不會用我們不會學啊!”

出門說閒話的顧福蘭一回來就聽到谷翠花惦記他們家縫紉機,氣得她大步走過來,路過谷翠花時,還故意用胳膊肘撞了她一下,面對李小桃時同樣沒有半分好臉色,“你們倆來我家幹啥!給我滾出去!”

說著,顧福蘭拿起院子裡的掃帚往他們身上招呼。

陸瑤看到谷翠花捱了好幾掃帚,偷偷抿嘴兒笑了笑。

陸建國扭頭看向她,陸瑤瞬間收起笑容。

陸建國移開目光,眉頭卻沒舒展,看著無休止的鬧劇,讓人心煩意亂,真不知道這日子瑤瑤是如何過下去的。

李小桃上前抓住顧福蘭的胳膊,眼裡是虛情假意的討好,“大嫂,瑤瑤孃家人來了這麼多天了,我們作為她叔叔嬸嬸的,理應過來和她孃家人說說話。”

李小桃就是個唯利是圖的笑面虎,年輕時顧福蘭這個直腸子在她跟前沒少吃虧。

顧福蘭沒好氣地甩開她地胳膊,白了她一眼,“之前咋不見你來看瑤瑤啊,知道她孃家人你倒是湊上來了,你來幹嘛啊,唱戲啊!”

李小桃奪過顧福蘭手裡的掃帚扔在一邊,嬉皮笑臉的,“唱戲我肯定是不會,就是想著一家人坐在一起說說話,沒別的意思。”

“你給我滾一邊去,少給我套近乎,”顧福蘭厭惡地看著她,“最煩你這種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人!”

李小桃臉上有些掛不住,谷翠花衝她撇了撇嘴,看她那獻媚的樣兒,真是讓人看不起。

哪像她,直接說話,彎彎繞繞的幹啥呢,“大嫂,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了,我今天來就是請你幫忙,你可就這麼一個侄子沒有結婚了,你忍心看著他打光棍嗎?”

顧福蘭被她理直氣壯地樣子氣樂了,“這個時候喊我大嫂了,當初汙衊我們家佔你們地,故意在我們家上樑的時候鬧咋不記得我是你大嫂啊!”

“屎殼郎戴面具,你個臭不要臉的賤貨,算計到我兒媳婦兒頭上了,你咋不上天啊!”

陳雲彩已經很久沒有聽到潑婦罵街了,可是聽顧福蘭罵人,莫名很爽快是怎麼回事。

谷翠花的臉越來越難看,想要插嘴,奈何顧福蘭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誰敢動我兒媳婦的東西,我跟誰拼命!”顧福蘭拍著胸脯,“想要拿走瑤瑤的縫紉機,除非從我身上走過去!”

谷翠花咬牙瞪著顧福蘭,“你家又不用,給我們用用咋了!”

李小桃笑了笑,“大嫂,二嫂說的也沒錯,縫紉機閒著不也是閒著嘛,你看,你們家日子越過越好了,老三還有了這麼有錢的老丈人,以後肯定吃喝不愁,咱們都是一家人,互相幫忙,不是應該的嗎?”

“我呸!”顧福蘭朝地上吐了口吐沫,“啥叫應該?一個人拜把子,你她孃的算老幾!我們家是窮,但也不會把嘴伸到親家鍋裡,有些人不知天高地厚,跑到我們前面佔便宜來了,你們兒子這麼沒出息還娶什麼媳婦兒,不如出門一頭栽糞池裡淹死!”

李小桃:“......”

谷翠花:“......”

陳雲彩從來沒有這麼辛苦地憋過笑,聽瑤瑤的婆婆罵人實在是太解氣了。

谷翠花氣得臉青一陣白一陣,“你說話也太難聽了,你家老二也沒結婚,他咋不跳糞坑裡淹死啊!”

躺著也中槍的段明成:“......”

“我說你咋不願意借給我們呢,你是打算等瑤瑤的孃家人走後,把瑤瑤的嫁妝給段明成娶媳婦兒吧!”

段明成這時不得不說話了,“二嬸兒,別說我娘不會把弟妹的東西給我,就算是她給,我也不會要。”

顧福蘭掐著腰,“聽見沒有!我家老二自己會掙錢娶媳婦兒,不像你們兒子這麼沒出息!”

段富強臉上無光,實在是受不了了,拉著谷翠花就要走。

谷翠花甩開段富強的手,蹬蹬蹬跑到大門外,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拍著大腿,“我的老天爺啊,父老鄉親們啊,你們都來看看啊,我大嫂一家飛黃騰達了,看不上我們了,張嘴閉嘴罵我們不要臉啊!”

董國防夫妻倆和陸建國睜大了眼,不可思議地盯著這一幕。

陸瑤沒想到谷翠花會給她來這麼一出,當即氣笑了。

她抬步走了過去。

段明傑皺眉看了段富強一眼,“鬧個這個地步,二叔就不嫌丟人嗎?”

段富強臉上掛不住,跑到門外拉谷翠花起來。

谷翠花一腳踹到段富強小腿上,“你個窩囊廢,要你有啥用,你親侄子的家你都不當啊!”

段富強抿唇還要去拉她,谷翠花連踹了他好幾腳。

眼看著看笑話的人越來越多,段富強嫌丟人,揹著手走了。

陸瑤站在谷翠花跟前,“二嬸兒也說段明傑是二叔的侄子了,你們一沒生他,二沒養他,平時還沒少欺負他,憑什麼讓他聽你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