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還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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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嘎——”
洗手間的門被推開,臧妮回頭,看見檀冬安墨眸裡暈染的晦澀。
他視線掃過地面的碎髮,洗手檯上的剪刀,最終重新落回她的臉上。
他從背後湊過來輕柔地抱她,細碎的吻密密麻麻落在她身上,像摸小狗一樣揉她的頭髮。
臧妮掙脫開,杏眼通紅,渾身顫抖。
“你別碰我。”
她知道,檀冬安為什麼不肯替她說話,因為雪莉和文媛是好朋友,檀冬安沒必要為一個可有可無的前女友,得罪他未來的妻子。
檀冬安溫柔的雙臂,此刻卻有些強勢地擁住她,親吻她的頭髮,“沒關係,頭髮還會再長起來的。”
頭髮能再長,可愛情呢?
她的愛,再也不會重來。
她再次用力推開他,擠出一個柔婉的笑。
“姐夫,你走吧,咱們不是說好的,除了公事外,咱們不聯絡了嘛?”
檀冬安劍眉上挑,一雙幽潭般的黑眸蓄滿笑意,似乎被她的“姐夫”二字挑釁到了。
“真不需要我?”
臧妮細眉一皺,“什麼意思?”
她從他眼中看到了潮湧的火光。
天邊豔若桃李的晚霞,倏爾又塗上粘稠的濃墨,狂風暴雨接踵而至。
末了,臧妮不願動彈,頭髮又有些癢。
檀冬安抱著她去洗澡,動作很輕柔,比打理他的金毛都要精細。
頭髮也細細用洗髮膏搓了,耐心幫她吹乾。
這種柔情蜜意,好像把她泡進了蜜罐裡,又像是一腳踩在了懸崖邊上,一隻腳懸空,一旦再往前一步,就會粉身碎骨。
臧妮棉花糖般柔軟的掌心覆在他的唇上,“你該回去了。”
檀冬安剛毅的側臉線條緊繃著,性感喉結翻滾,溼發上的水珠滾落,砸在他肌理緊實的胸膛上,笑容風流勾人,“趕我走?”
“檀總不要和姐姐約會嗎?”
“我和她,就像你和路京一樣。”
“為什麼?”臧妮微訝著挑眉。
路京和她只會是表面夫妻。
檀冬安呢?
是她理解錯了嗎?
總不可能為她守身如玉,難道是文媛不願意?
“年紀大了,對這種事,膩了。”
清冽悅耳的男聲,如淙淙琴聲滑過她耳邊。
臧妮自上而下,打量著他寬肩窄腰的身材,臉頰一點點泛起潮紅。
夜雨停了,檀冬安不是放縱的人,臧妮更不願自己耽溺其中。
他開著頂配的柯尼塞格,很快離開了。
第二天,臧妮和路京外出約會。
看見CBD商業廣場上,有人正在摘一姐雪莉的巨幅廣告牌。
臧妮擰眉,路過工作人員身邊,她詢問,“這廣告牌為什麼要摘?”
工作人員擺擺手,長嘆一聲,“那還能因為什麼,得罪人了唄。”
路京拎著她的包站在不遠處,因為她走得遠,留他一個人在太陽底下,他有點不耐煩。
更不耐煩的是,她驟然剪短的頭髮。
“這頭髮有點像村姑,妮妮,咱們找造型師換掉吧?”
從工作室到商場,他念叨了一路。
按照平日的臧妮,可能會生氣,但她現在顧不上那些。
抓住他衣袖,語氣急切,“是你嗎?”
“什麼是我?”路京把她汗溼的頭髮捋到耳後。
“雪莉,是被你炒了嗎?”
路京諱莫如深的丹鳳眼眯起,靜默片刻,臉色有些冷。
臧妮頹然放下手臂。
還能是誰呢?
她難道還能期待檀冬安不成?他和她早沒關係了,那樣置身事外的神情,傷透了她的心。
路京是雪莉公司的老闆,雪藏還是封殺,都是他說了才算,她早該想到他。
路京見她神色不濟,寬慰她。
“和你沒關係,昨天的事我也聽說了,是雪莉做得過分,她仗著腕大,作威作福也不是一兩天了,這娛樂圈,也該變天了。”
臧妮後來又聽說,雪莉離職時,還有簽約合同沒到期,接的代言廣告和劇本,也都臨時換人,華宇被迫賠了一大筆違約金。
路京為此忙碌,一週沒見人影。
再次見到她,路京神色疲憊,卻安慰她,“沒事了,雪莉不會找你麻煩的,你放心。”
臧妮因為路京替她報仇而不惜斥巨資擺平事端,處在深深的感激之中。
那段時間,對路京幾乎是有求必應。
濾鏡加持下,荷爾蒙更會加速燃燒,親吻擁抱自然不在話下,只是不知為何,她和路京,始終沒有僭越上床這條紅線。
別的都是假的,實話實說,是臧妮心理上認人,她克服不了對檀冬安的身體潔癖。
也許路京發現了,但他寬容溫和,對此不置一詞,始終溫柔待她,“沒關係,我有很多時間,可以等你接受我。反正你現在都是我的人了,還能跑到哪去?”
臧妮對路京的愧疚感與日俱增。
也答應他,等時機合適,跟他去見他的母親。
不巧,雪莉堵在她辦公室門口。
她戴著墨鏡、口罩和帽子,身後是幾位身材粗壯的保鏢,腰上都揣著電棍。
臧妮的工作室,當初是她過生日,檀冬安送她的生日禮物——在市中心繁華地段購置的一家店面。
但因為臧妮不出名,所以慕名而來的除了她自己發廣告吸引來的客戶,就是靠人脈送來的單子。
若不是得罪了她,雪莉估計這輩子都不會來她這家小店一步。
臧妮後退一步,隨手握緊了門後面的拖把,“你們要做什麼?”
衣領被單手拎住,臧妮眼睜睜看著自己辛苦佈置的工作室一點點被摧毀。
桌椅被推翻,珍貴的鏡頭摜在地上,玻璃展櫃都被敲碎,聲音刺耳而尖銳。
玻璃碎片四濺,她裸露的肌膚也遭殃。
手和脖頸形成兩三道傷口。
她企圖報警,身後雪莉搶了她手機,砸得稀爛,冷笑著薅緊她的頭髮,“想封殺我?你還不夠格!媛媛是我的閨蜜,她會讓檀總幫我擺平一切的,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