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怪蛋

同一時間，距離天馬恆星團十萬光年外的太陽恆星團。

距離艦隊戰敗，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月。

在經歷了電子裝置全體宕機後，人類強大的修復力，在短短几天時間內，便再次讓各個星球恢復了生機。

地球。

北美洲，G35軍事基地。

“噔噔噔～”

空曠的走廊，軍靴落地的聲音在寂靜中迴響。

走廊的盡頭，兩名身穿黑色披風的護衛見到來人，從容不迫地開啟審訊室的大門。

一百多平米的審訊室內，屋內陳設很少，一張四四方方的鐵製方桌，兩把木凳，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兩男子相互對坐，中年男子神色肅穆，冷冷地看著身前兩鬢斑白的老人。

男子從手提包中拿出一疊證言材料，整齊地放到老人身前，“杜華廷，銀河第一艦隊艦隊司令。男，60歲。”

“星曆475年，你受命攻打天馬星團，因指揮失誤，於天馬星團隕石海折損艦隊大半，損失戰鬥員3658人，大小戰艦無數，合計金額共7658億星幣，是，還是不是？”

“是！”老者嘴角顫抖，眼神空洞的望著屋頂，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好。依照副司令王洪、主艦副船手杜星、護衛長晨應龍……共十三人的證言證詞以及你前三次的供述……本次戰敗的主要原因為……是還是不是？”

“……是。”聽到這，杜華廷的身體微微顫動，眼中有淚光閃過。

“…………”

“銀河第一艦隊護衛長莫塵負戰敗主要責任，銀河第一艦隊艦隊司令杜華廷負次要責任，若無問題，就請在此簽字吧。”

昏暗的審訊室內，時間顯得格外模糊。

不知過來多久，房門再次開啟，杜華廷的臉色蒼白。

獨自走進悠長的走廊，空曠，揚長。

“砰！”

厚重的房門被猛地關上，杜華廷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一般，滿是溝壑的臉上老淚縱橫，彷彿做錯事的小孩，痛苦不堪，“莫塵，老師我……對不起你啊！”

“爸！莫塵師弟他已經死了，聯合會的人可不會管自然因素。總有人要為戰敗負責的，這對我們大家都好，您何必這麼犟呢？”

“看看他們，想想他們的親人們，只要您一句話的事。您就忍心，看著大家失去一切進監獄嗎！”

“司令！”

…………

屋內異常安靜，彷彿能聽到時間的流水。

腦海中迴響起杜星和下屬的聲音，一邊是為救艦隊而犧牲的最愛的徒弟，一邊是跟隨多年的下屬和兒子，或許無論如何選擇，心。都會像這般痛吧。

豎日，一則由星域聯合會下發的戰敗懲處通文，傳遍整個太陽恆星團。

告全體星民書：

星曆475年9月，我軍銀河第一艦隊慘敗而歸，經調查特公佈如下。

主犯：銀河第一艦隊護衛長莫塵。貪功冒進，無視艦隊指揮，孤軍深入，致使艦隊偏離既定作戰計劃，負戰敗主要責任。

依照星域法令第375條，判處其流放十萬光年，剝奪星民資格。因本人已於天馬恆星團戰場戰死，故抹除其英雄稱號，特此昭告。

次犯：銀河第一艦隊艦隊司令杜華廷。指揮失當，特解除其銀河第一艦隊司令職務。”

通文一出，全星譁然。

任誰也沒有想到，那位被譽為人族第一天才的莫塵，竟會是戰敗的罪魁禍首！

一時間，各種唾棄和謾罵紛至沓來，無數的迷弟迷妹瞬間化作吃人的猛獸，將相片和影片剪得粉碎。

曾攀附他的協會、商場紛紛與其劃清界限，榮譽被緊急摘下，就連優秀校友的名頭也被學校連夜撤下…………

真是世態炎涼！

華夏大學校園內，女孩孤獨地站在小山上，身著一襲素裙，蒼白的臉上掛著瘮紅的淚，丹鳳明眸紅腫，抬頭望著遠處的天空，泣聲低語。

“哥哥，你說過要守護芯瑜一輩子的，可不能不算數啊。”

…………

死星上。

莫塵將屍體移到一旁，故技重施，見半天沒動靜後，才腳步輕輕地往裡走。

走進貨艙，兩分鐘不到就看見三個兩米多高的大鐵籠矗立，籠門大開，旁邊還躺著具天馬星人屍體。

“鐵籠應該是關押狼頭生物，三個！另外兩頭呢？”

一隻狼頭生物就已經讓他筋疲力盡，要是再來一頭，恐怕只能跟世界說拜拜了。

莫塵背靠牆壁，小心翼翼往裡探。

心中默唸阿彌託福。

五六分鐘後，在倒塌的貨架旁，他看到了另外兩具狼頭生物的屍體。旁邊不遠處，還有三具血肉模糊的天馬星人屍體。

屍體模樣極慘，殘肢斷臂，好像經歷了什麼極為恐怖的事，連一具完整的屍體都拼湊不出，手中捏著鐳射槍，四周卻沒有焦灼痕跡。

“那是什麼？”

“還會發光！”

一抹藍紅色的光芒閃爍，在昏暗空間內格外顯眼。

起初以為是熒光劑類的東西，等走近一看，才發現錯得離譜。

“鏘~鏘~鏘”

將外層殘碎鐵架移開，裡面是用天馬星人斷肢圍成的窩。

窩內，靜靜地躺著一顆成年公雞般大小的蛋。

蛋！

為什麼會有蛋？

狼不應該是胎生嗎？還能下蛋。！

蛋殼上有各色紋路攀附血絲纏繞，好似活物一般，如同攀牆而上的藤蔓爬滿整個巨蛋。

光芒正是從蛋身上散發，格外妖異。

別不是輻射變異的外星怪物吧？

只是顆蛋應該沒什麼危險，等孵化了就給它戴上控制項圈。

莫塵自語，心中打定主意。

狼頭生物的實力他可是見過，眼饞得緊，若是能養一頭，今後作戰也能成為一大幫手。

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避免輻射傷身。從天馬星人屍體上扒下防護服，將巨蛋團團包裹，這才放心的抱起。

半個小時候後，莫塵從貨艙回到操控室，除了手中包裹的巨蛋外，就只有一些食物和水。

選了些人能吃的食物，一口吞下，再配上清洌的淨水，對於餓了大半個月的人來說，別提有多舒服。

吃飽喝足後，莫塵拆下飛船艙門當滑板，將巨蛋拖在身後，帶上少許食物和水，抬頭看看宇宙中的星辰，明確方位後，繼續朝基地的方向走去。

死星上，颶風更大了。

比起昏迷之前，風力大了兩倍不止。

空間中游離的微光更多，也更為活躍，哪怕不是有意吸收，也會順著鼻尖湧進體內。

天空暗沉，分不清時間。

不知走了多久，莫塵驚愕地發現。

他，

又回到原地了！